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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傾國艷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4

分卷閱讀164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余夢余那樣的人,余老爺子身邊兒只有一個打小兒跟著的余三兒。

    他對技藝精研極深,尋常人越發(fā)被他不放在眼里,覺得無法說到一處,其余的伶人們都是眾星拱月般的敬畏著卻遠(yuǎn)離著他,就算在他自己的鏡鑒班里,老爺子也從不說笑。

    也罷,也許這樣才是最應(yīng)該的吧。

    商雪袖嘆了口氣,看著外面,擁著暖呵呵的手爐,到底也是有些寂寞了。

    還幾天就過年了,今年又和去年一樣,還是沒法回到霍都了。

    商雪袖不禁又笑了一下,在霍都的那幾年,過年的時候都不曾停過上課、練功,蕭六爺又是那樣的性子,其實(shí)一點(diǎn)兒都不熱鬧,可于她而言,到底那里已經(jīng)成為“家”一樣的存在了。

    在西都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動筆和六爺交代過,她知道兩位岳師父也不敢在這件事上做主去和六爺去信說,他們……應(yīng)該是在等她寫信吧。

    可這件事,她卻想當(dāng)面和六爺說的。

    想到蕭遷,商雪袖心里五味雜陳起來,便不由自主的抓了抓頭,然后自己也被這略有些粗俗的舉動驚呆了,便坐在椅子上笑了起來:阿虞,你有你的難,我也有我的難,可還是覺得那么的好。

    午后的冬日陽光斜斜的射進(jìn)來,晶瑩白皙的臉上,笑意卻如同春花綻放。

    ————

    年底的時候,西郡轄制內(nèi)的城鎮(zhèn)大小官員至少有八成都領(lǐng)了裴大人和李玉的聯(lián)名召令進(jìn)了西都。

    倒不是為了秋后算賬,本來西都官員都未被清洗,何況他們呢?

    主要是還不知道仗要打到什么時候。因?yàn)樵缺涣鴤髦\征繳的太過,很多地方村鎮(zhèn)都大傷元?dú)?,沒糧食,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也跑沒了。

    所以這次召集了官員們,是為了布置春播一事,還有就是急需安撫民心,張貼和散發(fā)安民告示,重新制定稅賦,無主了的土地如何安置……這都是要商議的。

    商議后還不能擅定,這些關(guān)乎國計民生的折子此時自然不能發(fā)到上京,要送給太子審批。

    數(shù)日之后,身著一襲石青色的棉布袍子的展奇峰,邁步走進(jìn)了郡守府,還帶來了太子的親手諭令。

    雖然展奇峰作為太子幕僚之一,并不像程思遠(yuǎn)那樣有著名正言順的朝廷官銜,但裴大人卻不敢輕視這個細(xì)眉長目、薄薄的嘴唇時常帶著莫名笑意的年青人。他甚至怕手下不明所以的官員看著他年紀(jì)輕而開罪了他,便邀了李玉一同接待。

    一番長談之后,裴大人和李玉對視一眼,幸而沒有露出不恭敬來。

    展奇峰從石城關(guān)一戰(zhàn)談到了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又談到了西郡目前的民生事務(wù),松陽江一帶的春汛,以及為防止柳逆卷土重來在幾個關(guān)鍵城鎮(zhèn)的布防,對太子手諭解釋極其詳盡,無一不通。

    私下里李玉不禁感慨道:“果然是少年俊才?!?/br>
    他在展奇峰這樣的年紀(jì),以文章成名,卻不曾有他這樣的謀略,也不屑于專注于這樣的俗務(wù)。

    裴大人道:“我更佩服殿下能將這樣的人才招至麾下,我等有幸,可見到天下歸心那一天。”

    這馬屁在李玉耳里,拍的甚過,他只笑了笑,裴大人的想法他還是大概能摸透幾分的。

    只是這段時間裴大人確實(shí)對他不錯,看起來是有誠意結(jié)交的心思,投桃報李,他便走了一趟,替裴大人問了他問不出口的話。

    “展大人,不知是不是太子派你留在西都,幫忙處理開春后的這些事務(wù)了?”

    展奇峰笑道:“李大人不必這樣多禮,我無官銜,豈敢稱大人?若大人不嫌棄,在下想高攀一聲兄長,不知可否?”

    太子?xùn)|宮幕僚以后前途無量,原本李玉也有意結(jié)交,此刻聽展奇峰主動提起,怎會不應(yīng),便哈哈大笑道:“展賢弟真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展奇峰卻做不來他那樣的粗獷模樣,只是微笑道:“李兄,我只是殿下的信使而已,我另有要務(wù),您大可以讓裴大人放心,西郡恢復(fù)到現(xiàn)在的樣子,是裴大人一眾官員的心血,我怎么能做出奪人功勞的事兒?而且同為殿下做事,原該同心戮力,不應(yīng)計較太多?!?/br>
    李玉回頭就將這話原封不動的說給裴大人聽了。

    裴大人吃了個定心丸,然而臉上卻火辣辣的。

    展奇峰的確另有要務(wù),他從下榻的驛館里恭恭敬敬的請了一位嬤嬤出來,兩頂轎子到了新音社的住所。

    第185章 太子的安排

    商雪袖看著眼前這兩位從未謀面的一男一女。

    這位嬤嬤的鬢邊已經(jīng)有些染了白,衣著既不樸素,也不華貴,只讓人覺得恰到好處,風(fēng)度更佳,眼神看人真誠,嘴角微微上揚(yáng),帶著得體的笑意。

    那位年青人看上去也是容貌俊秀,雖然只是普通讀書人一般的打扮,身著青布棉袍,卻從里到外透出不凡的氣勢。

    商雪袖面上沒露出表情來,只是微笑著將他們請進(jìn)了客廳,又親手泡了茶奉上待客,才客客氣氣的道:“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即便方才商雪袖再三相讓,那位嬤嬤也一直沒有落座,而展奇峰在她泡茶奉上的時候已經(jīng)急忙站起,從袖中抽了信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道:“商班主,我是替殿下送信而來?!?/br>
    這樣的開場,展奇峰也覺得說起來十分艱難。

    他看過商雪袖的酬軍戲,只是一個臺上,一個臺下,商雪袖不認(rèn)得他罷了。

    身為一個極精明的下屬,若是此刻還摸不清她和殿下的關(guān)系,那豈非太笨?展奇峰既已知道了這層關(guān)系,以前在臺下賞玩一個女伶的心思就不能再有,想來想去,竟只有“商班主”這三個字最好用。

    商雪袖心中先是訝異,后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臉上微紅,接了信過來,匆匆瞄了一眼信的封皮,她并沒有見過連澤虞的字,但即便是真的,當(dāng)著客人的面兒就這樣拆信觀看也是十分失禮的行為——她也不想當(dāng)著這兩個人的面兒看殿下的信件,便只將信件納入了袖中。

    商雪袖又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位年青男子,這個人,怎么看,都不像個跑腿的信使啊,便道:“是我失禮了,還未及請教二位是……”

    展奇峰露出了真誠的笑意,再次見禮道:“我姓展名奇峰,是殿下的幕僚,和程思遠(yuǎn)程大人是同事。上次您石城關(guān)捐銀獻(xiàn)演,我也在石城關(guān),對商班主這樣兒的義舉十分佩服,只是當(dāng)時戰(zhàn)事繁忙,無緣得見?!?/br>
    說完他又側(cè)了身子,指向那位嬤嬤,十分謹(jǐn)慎的道:“這位嬤嬤姓宋,因?yàn)樘拥钕驴瓷贪嘀魃磉厸]有帶得用的人,所以特意讓我和宋嬤嬤前來照顧商班主?!?/br>
    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掃過了方才商雪袖拿著的水壺和屋子角落里的爐灶,道:“日常這些瑣碎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