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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勤快,只有小兒子的成績一時半會兒還沒提上來,她相信在她的監(jiān)督下那成績也會慢慢變好的。 一連串的喜事, 她做夢都能笑醒。她也確實(shí)被夢笑醒了,昨晚的夢, 實(shí)在太美好, 美好的她都不愿從夢中醒來。 下雪天鎮(zhèn)上幾乎買不到什么菜,不是豆腐豆皮,就是黃豆芽綠豆芽, 要么就是白菜蘿卜, 她從天剛冷就開始用塑料薄膜小心呵護(hù)的韭菜, 還有廚房里她用爛筐爛盆細(xì)心栽種的蒜苗,可算到了體現(xiàn)它們價(jià)值的時候。 一把子韭菜她就賣了兩塊錢,蒜苗稍微便宜些,一把子也賣了一塊五。等到她喜滋滋數(shù)錢的時候,竟有三十塊左右,心里既喜又遺憾,廚房大點(diǎn)兒就好了,多栽點(diǎn)蒜苗,還能多掙些錢。 一覺睡醒,才知道那只是夢里的事兒,可董問萍還是喜滋滋的,廚房里的蒜苗是該割了,還有她塑料薄膜里的韭菜這么長時間沒看了,怕是可以吃了。就是昨晚包餃子她都沒舍得讓顧羨割點(diǎn)兒來吃,直接包的紅蘿卜餡兒的,還讓好吃的博源念叨一晚上,說蘿卜rou的餃餡子不好吃,沒有韭菜味的香。 再香也不能吃,那是留著掙錢的。 想到掙錢,她哧溜一下子爬起來,套上棉襖棉褲,穿上棉勞保鞋,腳下生風(fēng)的走到門口,刺啦一聲拉開堂屋的門,瞬間被外面白晃晃的雪刺了下眼睛,她揉揉眼,不憂反喜,下吧下吧,下的越大越好,她的韭菜和蒜苗也就能賣上價(jià)錢。說不定一把子韭菜就能賣到夢里那個價(jià)錢呢?反正雪下的大,也不影響地里麥子。 她樂滋滋的去了院子外面的自留地,嘴里嘀咕著,韭菜如果長的太好,兩塊錢一把子會不會便宜了,要不賣三塊錢一把子吧,再或者四塊錢也可以? 幾步走到菜園子里,傻眼了。 “我的個媽呀……”凄厲的心碎叫喊聲,在靜悄悄的早晨陡然響起,旁邊正覓食的花公雞好似被這聲音驚嚇住,飛著叫著跑走了,在雪地里留下一片片竹葉子。 賀博言和顧羨昨晚鬧騰的久了些,兩人正在夢中,聽到這慘叫聲,一下子睜開了雙眼,顧羨迷迷糊糊地:“好像是娘的聲音,快起來!”說著已經(jīng)從床頭柜子上拿起毛線衣往頭上套,賀博言也清醒了,慌忙往身上套棉襖棉褲。 兩人急匆匆的,剛奔到院子里又聽到一聲大喊:“我的韭菜??!”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喊什么呢。 顧羨和賀博言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到了院子外面,就看到董問萍蹲在地上傷心的看著她那片韭菜地。 “娘,怎么了?”顧羨問。 董問萍扯著嗓子,“顧羨,博言,娘的韭菜全被雪給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了,該死的老天爺下什么雪啊,我的韭菜我的錢啊……”剛剛有多喜歡雪,現(xiàn)在就有多嫌棄這雪。 顧羨和賀博言的眼神就落到那搭著塑料薄膜的韭菜棚子上,董問萍當(dāng)時根本沒想到下雪這會兒事,搭架子選擇的木條不僅軟還細(xì),塑料薄膜也不是專門搭大棚的薄膜,而是東一塊西一塊拼湊的,經(jīng)過一夜大雪的摧殘這個不專業(yè)的韭菜棚子就被雪壓垮了。里面長的本就不喜人的韭菜可不就遭了秧,全被雪埋了。 顧羨和賀博言面面相覷。 天太冷,一向勤快的顧羨也有點(diǎn)提不起勁做事,隨便做了早飯,就去喊婆婆吃飯,董問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停嘆氣,顧羨剛進(jìn)屋,董問萍在被子里輕輕擺擺手,“你們誰都別勸我,我躺會就好了?!庇袣鉄o力的。 顧羨無奈:“娘,喝點(diǎn)熱稀飯暖和暖和身子吧,這么冷的天,不吃飯?jiān)趺葱??”?dāng)初就不該跟婆婆提冬天賣韭菜和蒜苗的事兒,不然哪會有這些事。 “不吃。”聲音悶悶的,昨晚夢里都好好的,咋清早起來全變了呢,還不如不做那夢呢。 賀博言大步進(jìn)來,黑眸瞅了眼他娘,“廚房里的蒜苗你還打算要嗎?不要的話,家里還有些rou,我讓羨羨割下來,中午咱們包包子吃?!?/br> 董問萍就猛地坐起來,“你敢?!本虏吮谎┑湹溋?,蒜苗總該能賣點(diǎn)錢。 賀博言嘴角勾起,“再不起來吃飯,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董問萍扯起嗓子,就道:“你個不孝子,老娘好不容易栽的蒜苗,你敢給我吃了,我讓你陪?!?/br> 他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賀思璇在堂屋抹臉,她擦的是顧羨從縣城帶回來的雪花膏,兩姑嫂這段時間天冷,她們就擦這個,前兩天賀思璇臉上皴裂,擦了雪花膏就好多了。聽了她娘的話,撇撇嘴。韭菜壞都壞了,再心疼還不是壞了,娘她也太矯情了。 其實(shí)董問萍真不是矯情的人,誰讓昨晚的夢太美了呢,哪想到早上起來,韭菜全毀了呢,現(xiàn)實(shí)與夢想差距太大,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有可能的。 賀博源洗漱好,從外面進(jìn)來,嬉皮笑臉的:“娘,就那么點(diǎn)點(diǎn)蒜苗也賣不上價(jià)格,不如留著家里吃?!?/br> 怎么可能賣不上價(jià)格,昨晚夢里一把子蒜苗可都賣了一塊五呢,廚房里的蒜苗割完一小把一小把的捆起,起碼能捆五把子,差不多能賣六七塊錢呢,蒜苗割了它還會發(fā),今后又能賣錢。這兩個小子,為了吃,竟然連錢都不愿掙了,這可不行。 賀博言瞪了眼賀博源,“能不能賣的上價(jià)格到了鎮(zhèn)上就知道了,娘,你先起來吃飯,路上這么厚的雪,還要去送豆腐,雪太厚牛車上不了路,只能擔(dān)挑子去,到時候我?guī)椭┰慈ユ?zhèn)上送豆腐,娘,你趕緊把蒜苗割了捆好,讓博源賣豆腐順便把它們賣了。” 董問萍這才有了精神。 三人吃了早飯,去了顧家。顧外婆只有一個人吃飯,天又冷,顧羨就給她燃上了煤爐子。昨晚顧羨包的餃子,爺爺奶奶給送了,外婆當(dāng)然也得送,這會兒她正在煤爐子里煮餃子。 顧羨問道:“外婆,昨晚冷嗎?” 顧外婆笑瞇瞇的道:“不冷,你給我鋪的被子那么厚,哪里還會冷?” 顧羨放心了。 豆腐有點(diǎn)兒多,路上雪厚不好走,用擔(dān)子挑豆腐還是很辛苦的,顧羨也跟著去了。三人輪流著挑,平常半小時的路程,今天足足走了一個半小時才到水壺廠。 天太冷,何大叔也沒在廠門口等他們,賀博源天天來送貨,廠門口的門衛(wèi)對他很熟悉,登記過后就讓他們?nèi)糁垢M(jìn)去了,何大叔穿著軍大衣從里面顛顛兒的走過來,“我以為下雪天,你們會晚點(diǎn)過來呢。” 顧羨笑著道:“地上雪太厚,牛車出不來,我們只能挑著擔(dān)子過來,比往常還是晚了將近一小時。” 何大叔雙手抄在軍大衣袖子里,跺著腳問:“沒事沒事,也不算晚?!苯又终f道:“每年最難過的就是落雪天,行動不便,街上也買不到什么吃的,顧丫頭這里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