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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拍電報,應(yīng)該是有重要的事,”薛琰擺擺手,示意韓靖直說。 這事在韓靖看來并不算什么大事,但他知道婁可怡跟方麗珠在薛琰心里的分量,“是這樣的,顧四公子說是關(guān)于婁小姐的事,您若有空的話,看看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br> “可怡出事了?”不等薛琰開口,馬維錚一指朗縣縣長,“麻煩找部電話給我女友?!?/br> …… 等薛琰聯(lián)系上顧樂棠才知道,婁可怡昨天晚上就沒有回細管胡同了,婁可怡的哥嫂還以為她在薛琬這邊,也沒放在心上,可結(jié)果到了中午才知道,婁可怡壓根兒沒回來,等中午去找,學(xué)校的同學(xué)才說,婁可怡昨天放學(xué)的時候被人接走了。 “靜昭你也別著急,我猜著接走可怡的人應(yīng)該是何書弘,我已經(jīng)叫人去找了,”薛琰走的時候把薛琬她們拜托給自己,結(jié)果才走了一天人就丟了,顧樂棠覺得十分的愧疚,原想著先不告訴薛琰,他把人找回來了再說,可又怕薛琰回來怪他瞞著自己,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決定跟薛琰說一聲。 薛琰沒有怪顧樂棠的意思,畢竟顧樂棠不是婁可怡的什么人,“你也別急,何書弘因為投了國民政府,這會兒正當紅呢,他的住處應(yīng)該不難找,而且憑他跟可怡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會做出對可怡不利的事,這樣吧,告訴你的人,就算是找到了,也要和和氣氣的,你們跟革命黨沒有關(guān)系,所以何書弘出賣了誰,投靠了誰,對你來說都無所謂,并不會影響你對他的觀感,明白嗎?” “嗯,這個我懂,說起來我大伯跟大哥都在為國民政府做事,何書弘進了憲兵隊,我們才算是一家人呢,”顧樂棠聽懂了薛琰話里的意思,“其實只要可怡愿意,她就算是嫁給了何書弘,咱們也是無權(quán)反對的,”遠離他們就好,“我親自去見何書弘,也會跟他表明咱們的態(tài)度的?!?/br> “是的,你的人過去只要想知道可怡好不好,再問問她要不要聯(lián)系家人,至于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說,”薛琰又叮囑了一句,“叫可怡好好兒的,我跟馬維錚明天就到京都了。” 這會兒他們最先要保證的是婁可怡的安全,而且霍北卿已經(jīng)“肯定”了她的政治傾向了,薛琰自然不會讓送把柄到他的手里。 第101章 婁可怡也沒有想到自己從學(xué)校出來,居然看到了何書弘! 她更沒想到,自己看到何書弘的第一個反應(yīng)不是跑過去問他好不好,而是下意識的低下頭,匆匆的往外走,只希望他沒有看見自己! “可怡,可怡你等等我,”何書弘眼中劃過一抹痛色,他快步追上婁可怡,“可怡,我們談?wù)労貌缓茫俊?/br> 婁可怡看著一身光鮮的何書弘,“我不認識你,我們也沒有什么可談的,你走吧,再別來找我了?!?/br> “那怎么成?我,”何書弘向四周看了看,一拉婁可怡的胳膊,“走,咱們換個地方說話?!?/br> “不,我不跟你走,你干什么,我喊人啦,”婁可怡使勁甩開何書弘的手,“你能活著我挺高興的,但,咱們真的不要再來往了,我就當我認識的何先生死了!” “喲,何隊長,這就是你在京都讀大學(xué)的紅顏知己?可真漂亮啊,怪不得呢,”婁可怡想跑,卻被一個穿著憲兵隊制服的男人攔住了去路,“我說何隊長,你對女人真是太斯文了,這樣可不行,這女人啊,都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帶回去拿皮帶抽一頓,看她還敢不敢不理你?。俊?/br> 婁可怡嚇的臉都白了,一勁的往后躲,早知道會遇到何書弘,她都不應(yīng)該出來! “王隊長別開玩笑了,可怡年紀小,會把她嚇壞的,”何書弘看著心疼,忙把婁可怡拉到自己身后,“您有事只管忙去,我?guī)Э赦厝チ恕!?/br> 等婁可怡明白過來,已經(jīng)被何書弘拉上了一輛汽車,“放我下去,我要回家,何書弘,送我回細管胡同。” “可怡,我會送你回去的,但咱們得先談一談!”何書弘也怕婁可怡任起性來信口胡說,直接捂住了婁可怡的嘴,沖前頭的人道,“快開車,去我住的地方!” …… “何書弘,你混蛋,放我走!”被何書弘拖進一處不大的公寓,婁可怡又氣又急,沖著何書弘又抓又撓,“我叫我哥打死你!還有靜昭,等靜昭回來了,她一定叫你好看,她男朋友是馬維錚,你聽清楚了沒有,是西北軍司令馬維錚!” 何書弘把門鎖好,坐在沙發(fā)上,“我聽清楚了,我昨天在火車站看到許靜昭了,而且我也知道,是她把李先生送走的。” “你胡說,靜昭根本沒見到李先生,你自己叛變出賣了同志,還想拉靜昭下水,何書弘你是不是人?” 婁可怡沖過去對著何書弘又推又打,“你當初是怎么跟我說的?你說你要一生追隨李先生,為億萬受苦受難的百姓謀福祉,可是轉(zhuǎn)眼你就出賣李先生,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婁可怡腿一軟坐到地上,失聲痛哭,她曾經(jīng)是多么的以他為傲啊,可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愛的男人是個叛徒! “是,那些話我都說過,我以為我可以像自己說的那樣,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為了革命事業(yè),不惜犧牲生命,犧牲一切,可是,”何書弘跪倒在婁可怡跟前,“我做不到,那些人太狠了,” 何書弘擼起袖子給婁可怡看他胳膊上斑駁的鞭痕,“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而且,我還說過,有一天要去你家提親,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跟你結(jié)婚,如果我就這么死了,我不甘心??!” “可怡,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婁可怡看著跪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好像根本不認識他。 就像薛琰說的那樣,憲兵隊的酷刑不是誰都能承受的,飽受折磨還不如痛快的就義,如果何書弘只是跟她說,他受不了重重酷刑,所以才出賣了同志,婁可怡還會覺得自己只是愛上了一個軟弱的人。 可現(xiàn)在他說什么?他的叛變是因為要留著性命跟她結(jié)婚? 婁可怡一陣兒齒冷,“所以呢,你是因為我,才不得不出賣同志,出賣李先生的?” “不,也不全是,”何書弘甩甩頭,“可怡,咱們不說這個好不好?其實進了憲兵隊,我才發(fā)現(xiàn)救華夏的路不只一條,以前是我太激進了,革命黨的那一套也不一定全對,他們成天想的就是推翻如今的統(tǒng)治,到處鬧革命,搞什么階級解放,可怡你想想,你們家在當?shù)匾彩怯蓄^有臉的人家,光酒樓都開了好幾家,如果有一天,革命黨人帶著一群連飯都吃不起的窮人闖到你家里去,又砸又搶的,你樂意嗎?” 婁可怡訝然的看著何書弘,“我們家又沒有做惡事,如果有人吃不起飯到我們酒樓門口,我娘肯定會把那些剩飯剩菜給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