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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恐怖,恨鐵不成鋼,失望,所有的表情都交織在一起,我抬腳就要后退,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無路可退,后面是厚厚的洗碗臺。 李秀也進來了,她捂著嘴,像是被嚇到,“meimei,這個碟是爸爸的朋友送的,真的很貴?!?/br> 我不知道有多貴,我無助地看著mama手里的碎片,只要mama抬手,就能刺進我的胸膛,得意忘形必自弊,我推開mama,跑到房間里,撲在枕頭上哭,我一走,李秀一定會去洗,她還會繼續(xù)優(yōu)秀。 而不是像我,摔壞了碟子。 哭了好一會,mama走了進來,翻過我趴著的身子,李秀跟在她后面,兩個人的臉上都有明顯的歉意,我的眼淚沒有止住,還在滑落,大哭過后的疲憊,令我特別想睡覺。 “對不起,mama不該責(zé)怪你”mama心疼地擦干我臉上的淚水,她每擦掉一顆,就掉下一串,我想揮開她的手,她手心里的溫暖卻令我倍感貪戀,我只能抽泣著,無言地看著她,看她道歉的表情,究竟有多少的誠意。 李秀靠了過來,用她修長的手幫我蓋好被子,輕聲說,“好meimei,jiejie也跟你道歉,別哭了” 道歉沒有說對不起,是不算的,我的心里這樣回復(fù),可我到嘴的話卻是,“我要去沖涼。” “好好,mama去給你放水?!眒ama一臉愧疚,把我當(dāng)成瓷娃娃一樣,她起身去給我放水,李秀笑盈盈地拉我起來,我沒掙扎,“jiejie,最優(yōu)秀的人不一定是你!” 站起來后,我對李秀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看到她愣住,并且逐漸復(fù)雜的眼神,我低著頭,偽裝無辜地走出房門。 ☆、第二章 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叫做常青鎮(zhèn),爸爸在這里開了一間小賣部,每天早出晚歸的,mama也經(jīng)常跟著爸爸的腳步,去幫忙補貨,家里就剩下我跟李秀兩個人,她總是很忙碌,忙著打掃衛(wèi)生,忙著整理屋子,有時還做些我看不懂的小手工,晚上的時候她就會坐下來寫作業(yè),小小的本子上寫滿了她幼嫩得清秀的字體,mama說李秀在常青小學(xué)讀4年級,常青小學(xué)是公立學(xué)校,很讓市里的領(lǐng)導(dǎo)看重,mama說到時我也要去常青小學(xué)讀書,這使得我有些興奮,對未來燃起了小火苗。 我依然不愛說話,發(fā)呆成了我最常有的表情,我再也不主動去洗碗了,雕花大碟的碎片時常在夢里驚擾我,我甚至害怕睡覺,我變得如驚弓的小鳥一樣,敏感且膽小,有時我會特別懷念古老的小鎮(zhèn),懷念我藏起來的半塊桃餅,我藏在了閣樓,那里有好多老鼠,肯定已經(jīng)被老鼠給吃掉了,每當(dāng)想到這個時候,我特別后悔,當(dāng)時怎么不勇敢一點,把它帶在身上呢,它是我第一次喜歡的東西。 晚上爸爸回來吃飯,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李秀做的菜,我見到爸爸一進門就把李秀開心地抱在懷里,轉(zhuǎn)了一個大圈,屋子里充滿了李秀鈴當(dāng)般的笑聲,mama把印著喜字的大袋小袋放到沙發(fā)上,招呼著我們過去吃飯,我想走過去,腳跟好像被釘住一般,我木納地看著還在轉(zhuǎn)圈的父女,捂住耳朵,漸漸地身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李秀鈴鐺刺耳的笑聲也消失了。 “優(yōu)優(yōu)!!”手臂突然傳來一陣細小的鈍痛,我茫然地抬頭,就見mama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我,“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應(yīng)我” “我……”我想說我沒事,轉(zhuǎn)眼看到爸爸跟李秀坐在餐桌前,親熱地靠在一起,兩雙眼睛擔(dān)憂地看向我,原本的話,我咽在了喉嚨里。 “老公,這孩子總不愛說話,有時坐在一邊完全沒有生息,你說會不會是有???”mama拉著我,把我?guī)У降首由稀?/br> “我也覺得有點不大正常,不如我們明天帶她去看醫(yī)生?!卑职殖了剂艘幌?,他認(rèn)真地審視了下我的臉,像掃描什么一樣,從上到下,將我看了個遍,我縮了縮脖子,大聲地說:“我沒有病,我沒病,我不要看醫(yī)生!” 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很兇,不然爸爸怎么會被我嚇到楞住了,連李秀也一臉的不安,mama手里的筷子當(dāng)場就掉在桌子上,哐當(dāng)一聲,驚飛了他們營造的天倫之樂。 沖好涼,我穿著睡衣,擦干頭發(fā),經(jīng)過父母房間的時候,里面?zhèn)鱽砹苏f話聲,我輕手輕腳想走過去,可是,我聽到了我的名字,于是我停下了腳步。 “你說你爸怎么教的孩子,才多大的孩子,眼神就那么可怕,我剛才就覺得她要站起來咬我。”爸爸的聲音。 “我爸不是很會帶小孩,但是也不至于啊,閨閨那女孩子就很活潑可愛啊?!遍|閨就是我表妹的小名,我手腳冰涼地把耳朵貼得更近,我要聽清他們到底還準(zhǔn)備說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女兒有問題?那就帶她去看醫(yī)生,整天跟一個這樣的孩子相處在一起,心臟都會承受不了?!卑职值穆曇敉赋龊ε?,他的害怕聽在我耳朵里就如利劍一般,生生割開我的腦漿。 “等她上學(xué)了,到時我再聯(lián)系看看,鎮(zhèn)里的醫(yī)生也看不了這種病,也許上了學(xué)就會好一點,希望學(xué)校不要看出優(yōu)優(yōu)有問題,不然我們那么多錢都白花了?!?/br> 我沒病,我真的沒病,我沒有病,我不要看醫(yī)生,我害怕看醫(yī)生。 我扯著半干的頭發(fā),很用力地扯,像在拔草一樣,但是我說不出口,我動了動嘴巴,一股咸咸的味道流進嘴里,淚水很快就打濕我的衣領(lǐng),我還是說不出口,他們還在繼續(xù)說,他們一點都不愿相信我沒病,我想推開門,告訴爸爸,我真的沒病,半開的房門里透出光線,只要我一推開門,就可以說了,可我渾身僵硬,手也抬不起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房間,怎么哭著睡著的,睡著前的影像播放著古老的小鎮(zhèn),我在河邊嬉笑,玩耍,我在古老的小鎮(zhèn)里上學(xué),沒有人管,沒有人會說我有病,也不會有人想把我?guī)タ瘁t(yī)生,還有藏起來的半塊桃餅,很香很甜,就如這夢里的味道。 第二天,我告訴mama,我要回小鎮(zhèn),我想跟外公一起生活,我告訴mama,我可以什么都讓給表妹,只要讓我回去小鎮(zhèn)。 mama大聲地朝我說:“不行!”她喊出來的時候,眼神帶著我不懂的痛苦,然后她就哭起來了,一邊哭一邊說;“我們都是正常人啊,為什么會生出不正常的女兒,造孽啊造孽啊。” 我沉默地看著她哭,從此我更加沉默,發(fā)呆的時間更加長,我在發(fā)呆里面找回我對小鎮(zhèn)的懷念,以及半塊我藏起來的桃餅,那是我唯一的歡樂。 突然有一天,爸爸告訴我,明天要到新學(xué)校報到了,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太長時間,他的告知令我有了一瞬間的無措,隨后我想起了小鎮(zhè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