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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一個太太,把周氏奉承得都有些松動了。 待楊家老仆告辭離去,李大伯背著雙手,走到正房來,道:“楊家人怎么說?“ 周氏嘆口氣,“來的只是兩個下人,看來楊家想把事情混過去。“ 李大伯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他們家五郎做出這種事,想隨隨便便混過去?當(dāng)我們李家沒人了嗎???“ 周氏趕緊給李大伯順氣:“官人莫要上火,到底是親家,事情還沒鬧出來,他們楊家顧忌名聲,咱們李家總得給他們留幾分情面,先看看他們怎么處置那個小妖精再說,如果他們楊家真的敢做出什么對不起三娘的事,我們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李大伯一甩袖子,氣呼呼坐在堂前的一張雕花靠背玫瑰椅上,“二弟還沒回來?“ 周氏為李大伯斟了一碗釋躁平矜的武夷茶:“沒呢,我讓招財去路口等著了。“ 李大伯捧著海水紋蓋碗,小心翼翼試著茶水的溫度,“二弟是什么意思?“ 周氏四顧一望,見門外沒人,輕聲道:“其實二叔去李家,不全是為大郎,也是為三娘找個話事人的意思。鄉(xiāng)里的里甲老人全是楊家的親戚,事情鬧到鄉(xiāng)里,咱們家討不了好,二叔想求李家人幫咱們家說句公道話?!?/br> 躲在窗外偷聽的李綺節(jié)恍然大悟,難怪李乙和李子恒已經(jīng)找了五娘子做媒人,還要去李家走一趟,原來不是去請人向孟家提親,而是為了她。 她就說中秋夜戲的事情有古怪,原來是楊家出了什么丑事,要勞動話事人來主持公道。既然事情關(guān)系到她,那么那個有古怪的人肯定是楊天保無疑了。 孟云暉和楊天保差不多年紀(jì),縣里能夠考取功名的少年學(xué)子數(shù)來數(shù)去就那么幾個,兩人是同窗,孟云暉特意問起過她中秋夜戲的事,他應(yīng)該也是知情人。 聽周氏和李大伯的對話,不止孟云暉,李家和楊家的人都知道楊天保做了什么,單單只瞞著她一個。 李綺節(jié)冷哼一聲,繡鞋輕輕踢在木梯子的橫木上,楊天??粗侠蠈崒嵉?,原來蔫壞!這才多大呢,就開始作妖了! 寶珠怕李綺節(jié)摔到地上,一直守在梯子下面。看她踩在木梯子上跺腳,梯子隨著她的動作晃了幾晃,隨時都可能栽下地,頓時急得臉色煞白,小聲道:“三娘別動,仔細(xì)跌下來!“ 她就知道,三娘剛剛偷偷去后院搬梯子的時候,她應(yīng)該想辦法阻止三娘,而不是站在梯子底下幫她望風(fēng)! 李綺節(jié)趴在木梯子上,居高臨下,朝寶珠一揮手,悄聲道:“沒事兒!你別管我,看著外面,要是曹氏和劉婆子來了,記得提醒我!“ 寶珠點點頭,緊緊扶著木梯子,心里怨苦不已:大官人和大太太說得這么嚴(yán)重,楊五郎肯定做了對不起三娘的事,要是三娘氣壞了,真從木梯子上掉下來摔壞了,可怎么辦? 李綺節(jié)不知道寶珠心里已經(jīng)計劃好待會兒怎么趴在地上好接住她,湊到窗邊,聽李大伯繼續(xù)道:“哪里就至于勞動里甲老人了?“ 周氏扭著手絹道:“反正這事不能隨便敷衍,楊家不給個說法,我是不會讓三娘嫁過去的。“ 里甲老人不是單指一個人。明朝立國之初,進行了一次全國性的人口大普查,根據(jù)人口制定黃冊,然后以戶為單位,一百一十戶為一里,設(shè)里長十人,每年更換,余下一百戶分為十甲,同樣選出甲長,根據(jù)納糧的多少來輪換。 黃冊是明朝老百姓唯一合法有效的戶籍文件,上面清晰地登載老百姓的身份、年齡、居所、職業(yè)和所有家庭財產(chǎn)。記得詳細(xì)的,連你家養(yǎng)幾頭豬、幾只雞鴨都會寫上去。 古人一生,不論是居家過日子,還是入學(xué)、科考、婚喪、外出、財產(chǎn)、徭役、訴訟等等諸多重大事項,都離不開黃冊。 基本上說,黃冊的作用,就是現(xiàn)代的戶口本和身份證的綜合版?,F(xiàn)代人去火車站買車票必須出示身份證。在明朝,外出超出方圓幾百里,同樣需要遞交黃冊才能獲得官府發(fā)放的憑證。 沒有黃冊,要么是逃戶,要么是流民,別以為到了古代隨便找個旮旯地就能過日子,古代的黑戶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br> 而在黃冊的基礎(chǔ)之上制定的里甲制度,則是貫穿整個大明朝的基層管理行政制度。 里長和甲長管理本甲本里的事務(wù),除了殺人之類的重罪,一般的民事糾紛都由公選的里甲老人們裁定,大到財產(chǎn)糾紛、打架斗毆,小到雞毛蒜皮的誰家牛偷吃了誰家的稻田,里甲老人們都管。 “訴不出里“,“凡民間戶婚田土斗毆相爭,一切小事,不許輒便告官,務(wù)要經(jīng)由本管里甲老人理斷。若不經(jīng)由者,先將告人杖斷六十,仍發(fā)回里甲老人理斷“——在一定程度上,里甲擁有非常廣泛的法律裁定權(quán)利。 里甲老人就是鄉(xiāng)里的管理者,納糧多少是推選里長和甲長的首要標(biāo)準(zhǔn),能當(dāng)上里長和甲長的,基本都是大族子弟。 所以古人追求人丁興旺,能生多少個就生多少個,養(yǎng)不養(yǎng)得活不要緊,人多了,才有可能占據(jù)話事人的身份,不會在鄉(xiāng)里受欺負(fù)。 李家所在村莊雖然叫李家村,但多是雜居的外姓人,本地的里長是楊家人。而那些德高望重、公選出來的老人,也大多是楊家近親。 按著瑤江縣的規(guī)矩,李綺節(jié)和楊天?;槭掠辛思m紛,要么由里甲老人來裁斷,要么兩家公選出一戶讀書人當(dāng)話事人,讀書人有功名,說話和縣太爺一樣有分量。 里甲老人全和楊家人一個鼻孔出氣,李乙當(dāng)然不會去找他們主持公道。而本地的讀書人,又大多是楊縣令的同窗或是舊友,更不可靠。 所以李乙才會想到李家的嫡支那一派,他們家是望族,讀書人多,有功名的子弟應(yīng)該不少。 李大伯沉默片刻,把茶碗往桌上一放,“話事人是那么好請的?那個李家和咱們連遠(yuǎn)親都算不上,未必肯搭理咱們?!?/br> 周氏瞪了李大伯一眼,“官人又說喪氣話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咱們每年往李家送的那一大車東西都是白送的?“ 李大伯不服氣:“就算那個李家肯幫咱們說話,楊天保在外頭和花娘勾搭,在他們那種大戶人家看來,不過是尋常罷了,說不定他們還會反過來勸咱們家息事寧人呢!“ 寶珠聽到楊天保和花娘勾搭,又是驚訝又是氣憤,忍不住高聲啐了一口:“王八崽子!” 周氏在房里聽到聲音,立即道:“誰在外面?“ 李綺節(jié)吐吐舌頭,幾步竄下木梯子,再把木梯子往肩上一扛,拔腿就跑。古代的醫(yī)療水平一言難盡,她怕自己抵抗力太差,每天堅持鍛煉身體,腿腳穩(wěn)健得很,搬著木梯子照樣跑得飛快。 可憐寶珠還愣愣的站在窗下,眼睜睜看著李綺節(jié)跟兔子似的,扛著一截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