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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檐前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

分卷閱讀20

    許久,明藍(lán)都沒有接話,寧靜的海灘,只有椰子樹的葉子被海風(fēng)吹得搖擺作響。

    “明藍(lán)?”南慶伸出手摸索,卻在觸到她身體的那一瞬觸電般縮回手來——明藍(lán)也頓時羞得耳根發(fā)熱,他的手……實在停得太不是位置了。

    “我……”前一分鐘還仿佛是個侃侃而談的“命運勇士”,這一刻的他卻像一個手腳都不知安放在哪兒合適的小孩。

    “沒事。”明藍(lán)搶白道。

    他有些釋然地笑了笑:“能打個商量嗎?”

    “什么?”

    “下次,盡量別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不動。我……我畢竟看不見,突然安靜下來,會沒有安全感?!彼穆曇舻偷偷摹?/br>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臉,他的睫毛半垂著,遮住了他的大眼睛?!澳阋踩狈Π踩袉??”

    南慶的背脊挺得很直,卻有些僵硬:“我想,是的。”

    明藍(lán)怯怯地又問:“那……這種時候你會怎么做呢?”

    他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幾秒過后,他給出了答案:“有時候,我會像剛才對你那樣,把我的感覺告訴別人,有時候,則會藏起來,盡量不讓人看到?!?/br>
    “為什么不一樣?”

    “想或者不想?!彼卮鸬暮芎喴?。

    “我還是很高興你能告訴我的?!泵魉{(lán)由衷地說。

    “那么,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他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以后和我相處時,別長時間不說話,就是真的不想說,也要讓我知道你的位置。”

    他的后半句話讓明藍(lán)直覺地又想起之前被他無意中“襲/胸”的一幕,咬了咬嘴唇,說:“那如果人家累了,不想說話呢?”

    路燈和星月光華下,他笑得明朗燦爛:“直接告訴我就好啦。”

    就這么簡單?。∶魉{(lán)心中一動。多少年凡事隱忍的習(xí)慣,讓她幾乎忘了該怎樣簡單直接地與別人相處!她習(xí)慣了去揣摩別人的心思,看別人的臉色行事,自己也漸漸失去了把內(nèi)心想法直截了當(dāng)表達出來的能力。人與人的相處,偶爾的猜測默契是一種心有靈犀,可最普遍適用的方式難道不是面對面的交談嗎?

    “南慶,”她有些感慨,伸手捏了捏他的指尖,“謝謝你?!?/br>
    “我只希望我們今天的談話不全是白費的?!彼f,“我們回去吧,免得你出來找我那么久,江淮為我們擔(dān)心?!?/br>
    明藍(lán)說:“沙子路不好走,還是我扶你吧?!?/br>
    南慶大大方方地說:“最好不過了?!?/br>
    明藍(lán)走在他的身前,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他們兩個這樣行路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彼此都配合得很默契。

    江淮的別墅已經(jīng)離開他們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了。

    明藍(lán)突然覺察到一件事,忍不住說了出來:“南慶,你在緊張?”

    南慶雖然沒有停下腳步,卻明顯慢了一拍,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滑了下來,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低頭道:“沒想到,你的‘直覺’也很準(zhǔn)。”

    “你平時不出手汗吧?”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手部接觸的次數(shù)卻不少,明藍(lán)不難得出結(jié)論。

    南慶笑得有些害羞,語氣卻是坦蕩的:“我的確有些緊張,你知道,我不常在外面睡。除了去外地必要的演出,不得已要借宿酒店外,其余時間,我只住自己家。陌生的環(huán)境對失明者而言,是不大方便的?!?/br>
    “我需要為你做什么呢?”

    “我想,已經(jīng)那么晚了,你只需要帶著在自己的臥室走一遍就好了。客房內(nèi)有自帶的洗手間么?”

    “有的?!彼f。

    “那就好?!彼f,“不過在回房間之前,我想先去看看江淮?!?/br>
    “我?guī)闳?。”想起江淮痙攣發(fā)作時的樣子,明藍(lán)的臉色沉重了些。

    陽臺上,時薇替江淮掖了掖身上的薄毯。江淮輕輕咳了幾聲,臉色由蒼白變成虛弱的潮紅。

    “推我回房,謝謝?!彼鹩沂郑撎摰匮诹搜谧齑???人噪m然止住了,他聲音卻還有些喘。那場車禍不止導(dǎo)致了他的殘疾,也將他的整個身體機能敗壞得厲害。只要一個地方不舒服,身體的其他部位立刻就會起連鎖反應(yīng)。他在陽臺上坐了很久,盯著遠(yuǎn)處那兩個小小的人影,由遠(yuǎn)至近,直到出現(xiàn)在自己的別墅近前。一種難以解釋的情緒cao控著他,他沒有對此深究,只是眉頭漸漸擰成一個小小的“川”字。

    時薇推他來到床頭,調(diào)控升降機,將他移至床上。身體平臥在床鋪上的那一刻,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整天了,以他的情況,他很少能堅持在輪椅上坐一整天,更別說是連帶生意應(yīng)酬,痙攣和失禁,就是他不堪的身體給予他的抗議信號,不容他逞強反抗。

    “他們要上來了?!彼]著眼睛,阻止正在襲來的眩暈,“對了,待會別責(zé)怪明藍(lán)沒早點回來,更別提我在陽臺上的事。她把人帶回來了就好?!?/br>
    時薇的語氣有些硬:“你自己不珍惜身體,我怪她做什么?不止這次我不會說她半句,就連以前責(zé)備她的,我如今想想都很后悔:她是在代你受過罷了?!?/br>
    江淮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笑說:“你算是明白了?!?/br>
    “到了?!泵魉{(lán)扶著南慶一直走到江淮的臥室。

    南慶放下手臂,點了點頭說:“江淮,你不舒服,還為我cao著心,我真過意不去?!?/br>
    江淮讓時薇搖高了床:“是我怠慢在先,我也補償不了什么,好在你愿意賞光留宿一晚,我心里總算稍安一些。”

    時薇見江淮靠著枕頭半臥半坐著,依然顯得精神不濟的樣子,忍不住插話道:“好了好了,南慶先生也累了,有什么話,明天睡醒再說吧?!?/br>
    南慶笑笑:“是啊,不瞞大家,我也是真累得吃不消了?!?/br>
    江淮道:“明藍(lán),你帶南慶去客房休息吧。”

    明藍(lán)拉起南慶的手,說:“南慶,走吧?!?/br>
    南慶點點頭,反手握住她,兩個人走出江淮的臥室。

    時薇把江淮的床搖下來,回到床頭,本想關(guān)掉臺燈,卻瞥見他仍睜著眼睛,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天花板。有些話她想忍下,卻終究沒忍住。

    “你不開心,是不是?”

    他緩慢地把臉轉(zhuǎn)向她:“這些年,我何嘗有開心的時候?”

    “沒有嗎?一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