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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不來!” “那太好了,明日穎兒你肯定能拔得頭籌,憑你的才學(xué),早該入貴人的眼了,可惜一直都沒有什么機(jī)會?!?/br> 謝穎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對面的人卻不是個話少的人,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堆,這人不過是一個五品官員家的庶女,和她比起來自然是身份低微,謝穎只不過是讓她替自己辦些事情。 “六公主是真的病的很嚴(yán)重嗎?” 聽見這話,謝穎愣了楞,想起白濘那張漂亮的臉,和她笑起來時凝成彎月一般的眼睛,再想到如今她屋子里滿滿的藥氣,和她口中那份掩蓋不了的虛弱感。 心頭覺得十分暢快,她一向來都不喜歡比自己更好看的女人,尤其這個女人,比她身份高貴,才學(xué)也好,還長了一張人人都喜歡的臉。 “原先不看倒是不知道,今日一看,才知道真是一個病秧子。”謝穎心頭舒暢,說話也不自覺重了幾分,“身為公主,一個及笄禮都不曾辦過,還說不定能熬幾年呢!” 這話便誅心了,咒人死的話,便是旁邊那姑娘再怎么心大嘴碎,這時候都吶吶的不敢出聲。 謝穎見她不應(yīng)和自己,微惱道:“看你這點(diǎn)出息!”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小,譬如隔壁屋里的那位就聽了個清清楚楚。 兩個房間的隔層有個小孔,很難看見,也沒人注意到來修補(bǔ)一下,所以謝穎那邊的聲音就更加清晰了。 卓景右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相比較與昨日的臉色蒼白,今日明顯氣色紅潤,頭也不疼了,胸口那股濁濁郁氣也不在了,端著酒盞好不愜意。 “大人?” 旁邊的人悄聲的說了一句,“苗疆那邊來信了?!?/br> 卓景看了一眼隔壁房的方向,神情不變的接過那信,看完之后他平緩的眉頭立刻又皺起來。 那邊的兩個小丫頭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多半是那個姓謝的在踩別人捧自己,他聽了頭疼,覺得沒意思的很。 “謝太傅自己才識淵博,怎么臨到頭生出了這么個玩意兒?” 卓景輕聲嗤笑,扭頭吩咐:“帶信回去,讓管家將庫房里的東西清點(diǎn)一遍,挑一些出來裝好明日我要用?!?/br> 侍衛(wèi)聽了便要轉(zhuǎn)身離去。 卓景又叫住他。 “叫他挑些漂亮的?!?/br> 36、看了個對眼 ... 當(dāng)天晚上, 國師府上搬出了好多積了許多灰的箱子, 又有小廝遠(yuǎn)遠(yuǎn)的往這邊望了一眼,皺眉疑惑國師府里居然還有這種壓箱底的東西? 都以為是什么陳年舊貨,但當(dāng)?shù)谝幌浯蜷_的時候,小廝們齊齊驚掉了下巴。 無數(shù)光華盛放, 竟是一整箱起碼有龍眼大小的夜明珠。 誰知道他們下巴都要驚掉了,國師大人路過,輕飄飄瞧了一眼之后, 嫌棄道:“這么小的明珠?換了!” 一句輕飄飄的換了, 那箱東西就重新被抬了回去,丟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里。 這些東西是要送給誰? 小廝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著實(shí)想不出卓景認(rèn)識的人里有誰是需要用到明珠這樣的東西的。 畢竟……別說姑娘了,他們家大人連個友人都沒有。 難不成送陛下? 可惜送陛下也不至于都送的這么……漂亮精致吧? 不管底下的人怎么猜, 時間還是在不緊不慢的過去, 第二日天明之時,那些箱子都已經(jīng)裝上了馬車,緩緩的對著宮門的方向運(yùn)過去。 白濘今日起了一個大早,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時不時的被腦袋上的傷口痛醒,到最后索性不睡了, 起來坐著。 看著外頭沉沉的天,一整片黑云壓在頂上,朦朧的陰郁,但好歹沒有下雨。 “公主, 今日不用去給皇后娘娘抄經(jīng)了,皇后娘娘還送了東西過來?!?/br> “說是給公主您的及笄禮?!?/br> 沈嬤嬤講東西奉上,一小匣的珠寶玉石,還有幾樣極其精致的首飾,最名貴的,是送來的幾幅名家真跡。 皆是大家之作,是白濘會喜歡的風(fēng)格。 “母后有心了?!?/br> 白濘讓人將東西收好,皇后送她東西的時候從來都是悄悄的,其實(shí)她這些年明里暗里的給她送的東西比給幾個兒子送的加起來還要多,只是她從來不讓別人知道。 所以這也是白濘每次收到她送的東西都要悄悄收起來的原因,也正是因?yàn)檫@樣,這宮中才會說,皇后娘娘因?yàn)榘诐舨皇撬H生的,便對她不聞不問。 “陛下和太后娘娘也送來了及笄禮,我讓人收到庫房里了,公主可要看看?” 沈嬤嬤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看她神色白濘就知道,他們送的東西定是不怎么上心了,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只是……就和平常賞賜人一樣,隨手而拿,不添心意。 “不必了?!卑诐粼缇土?xí)慣了,也不會為此覺得特別難受,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對她突然變好了她才要心驚rou跳。 “走吧,出去聞聞花香?!卑诐舭戳税搭~角,“總是待在屋子里我頭都痛了?!?/br> 只是一出到院子里,就聽見不遠(yuǎn)處鶯鶯燕燕的笑聲。 嬌俏宛若鶯啼。 正是最美好的年紀(jì),最盛麗的芳華。 “賞花都賞到這兒來了?” 白濘微微一笑,叫人搬了一張?zhí)梢芜^來,自己躺上去,雖然今天沒有太陽,但春風(fēng)拂面的感覺還是十分舒服的。 白濘聽見她們在談詩作畫,還時不時的說兩句好聽的話,逗的太后一直笑個不停。 年紀(jì)大了的人,總是喜歡熱鬧多一些的。 “公主,該吃藥了?!?/br> 沈嬤嬤掛念她額頭上的傷,內(nèi)服的,外敷的,都精細(xì)的為她準(zhǔn)備好,要是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看著那黑乎乎的苦藥汁兒,白濘便覺得頭疼,“你擱哪兒,我等會兒再喝?!?/br> 只是擱著擱著她肯定便不會再喝了。 沈嬤嬤十分清楚,正想要再勸兩句,突然聽見兩人的說話聲自一墻之隔外變得越來越近。 十香居外頭沒有守衛(wèi),那兩個姑娘也不像是常來宮中的人,并不知道這賭墻后面就是白濘的地盤。 “今日都要叫那謝穎給得意死了?!币粋€聲音略尖銳的女人滿含酸意的說道:“樣樣都是她拔得頭籌,那些個往日的才女今日一個都不來,偏生叫她一個容貌平平的女人給搶了風(fēng)頭。” 說話的這姑娘聽著年紀(jì)也不大,她不是自言自語,那旁邊必定便是陪了一個人出來的。 白濘樂的聽?wèi)?,腦袋上的痛意都不自覺的少了些。 果然沒過多久,另一個溫和些的女聲就響了起來,“謝穎的才學(xué)一直都不錯,那些‘才女’也都是有事沒有趕回來,謝穎也是運(yùn)氣好,你著什么急,左右事情還未定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