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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杯子都肯定管夠。 顧程白嘴上不說,把自己用的杯子拿給人小姑娘的動作,可一點(diǎn)都不遲疑。 第13章 [13] 花卿是在十一月月底換季時發(fā)燒的。 那幾天,恰好N城氣溫大幅度降低,她衣柜里裝著的,全部都還是單薄的衣服,沒一件稍微厚實(shí)點(diǎn)的。 顧程白跟她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就直皺眉:“不能多穿點(diǎn)?” 她笑嘻嘻地搪塞過去:“衣柜里沒什么厚衣服嘛。我這周末就回家了,下周肯定會穿得厚實(shí)——堅(jiān)決不露腳踝?!?/br> 顧程白搖了搖頭,心想著有時間拿件外套給她,又走去窗口,刷了一杯熱豆?jié){,放在她的面前?!斑?,全喝完?!?/br> 她捧著豆?jié){,杯子的熱度透過從指尖涌遍至全身。 喝完之后,好像是暖和了不少。 花卿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被人叫住了步子。 “你不然在這兒等等。我從宿舍拿件外套給你?!鳖櫝贪孜兆》旁谧雷由系蔫€匙,挑著眉問她。 花卿剛準(zhǔn)備樂滋滋地應(yīng)下聲,瞥了眼手機(jī)上顯示的時間,急到不行:“別了別了。你會宿舍吧,外套的事情不急——我要遲到了,先走了!” 顧程白聽她提起過,她們每周五上課的老師是個古板的老教授,人一老,就容易偏執(zhí)。到時間就算遲到,她每回都踩點(diǎn),被記上好幾次了。 聽她這么一講,顧程白也不阻攔了。 中午應(yīng)該有時間給她吧。 * 萬萬沒想到,早晨還沒挺過去,她就生病了。 花卿頭昏腦脹的趴在桌子上,鼻音濃重。一站起來就頭重腳輕的,整個世界都顛倒了似的。 室友探了探她的額頭,被guntang的溫度嚇到,有些擔(dān)憂:“你要不要別上課了?我陪你去趟醫(yī)務(wù)室吧?!?/br> 這哪兒成啊。 大早上好不容易跟被子做了斗爭,離開被子的懷抱瑟瑟發(fā)抖地裹上衣服。一路都這么走過來了,坐這兒上兩堂課有什么不行的? 花卿性子倔,認(rèn)定的事情往往都改變不了。 這會兒也就勉強(qiáng)擺擺手,“我沒事,回去吃兩顆藥就好了。宿舍有藥的?!?/br> 往往病情拖到最后只會愈加惡劣。 下午的時候她實(shí)在撐不住了,吃了兩顆藥,請了半天假,癱在了宿舍的床上。 頭昏腦脹,加上鼻子堵塞。 根本就睡不著。 小姑娘苦惱地直擰鼻子,床頭放了抽紙,現(xiàn)在也所剩無幾了。 意外的是,顧程白在這時給她打了電話—— “顧程白?!?/br> 她吸著鼻子,用嘴巴呼吸著空氣,縮在被子里念著他名字,“怎么了?” 顧程白握著電話,敏銳地聽出來她講話鼻音重了不少,把送外套的這件事暫時撇到了一邊?!澳愀忻傲??” 花卿愣了一下:“對,還有一點(diǎn)發(fā)燒……” 他的聲音聽起來正經(jīng)了不少。 “好好吃藥了嗎?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燒的,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顧程白問了一連串問題,小姑娘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乖乖地跟他一點(diǎn)點(diǎn)匯報:“早上到教室就覺得頭疼了,可能是因?yàn)槲遗軣崃?,之后又吹了冷風(fēng)。到教室就覺得不對勁了,后來中午回來吃了點(diǎn)藥,現(xiàn)在在床上……頭還是很痛,感覺要炸裂開來了?!?/br> 她又吸了吸鼻子,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比生病更糟糕的事情了。 父母那邊,不想讓她們太過于擔(dān)心,所以也沒去說。 現(xiàn)在去醫(yī)院的話,一個人又未免太過于孤獨(dú)——下午還有課,室友她們得到五點(diǎn)以后才能回來呢。 花卿想著自己一覺睡過去可能會好一點(diǎn),沒想到聽筒里傳來零碎的腳步聲,還有對方跑步時的鼻息。 “花卿?!?/br> 他抿著唇喊她的名字,像絨花在她的耳邊綻放開來,蹭得花卿縮了縮脖子。顧程白加快步伐走回自己宿舍,拿了保溫杯之類的東西,隨后關(guān)上門:“你現(xiàn)在可以自己穿衣服嗎?!?/br> “嗯……?”花卿茫然地眨了眨眼眸,又“嗯”了一聲。 “那好?!?/br> 深吸了一口氣。 他似乎在跑動,逆著風(fēng)。 聽筒傳來人群的說話聲,他繞過每一個人,或是低聲道“對不起”,又或是“不好意思讓一讓”。 “——穿好衣服走出宿舍。我?guī)闳メt(yī)院。” 花卿隱約聽到了他衣服摩擦的聲音。 小姑娘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就霧蒙蒙的了。 她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聲音,腦袋從被子里伸出來,輕聲問他:“你會在宿舍門口等我嗎?” “嗯。”他握緊手機(jī),“多久都行。” * 花卿用了平生最快的穿衣速度,套好了外套和鞋子。走出來的時候特意去鏡子前看了一眼,外套扣子弄岔了,整個順序都是亂的。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一邊走著一邊解下來。 走到宿舍大門口,就看到一個人影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那兒。 右手抱著外套,左手拿著保溫杯,看上去特逗,像接小朋友放學(xué)回家的家長。偏偏穿得日系,好看的灰色針織外套,里面是件白色打底。黑色的褲子把他襯得看上去腿足足兩米長。 她也顧不上自己頭痛不痛了,快步朝顧程白那邊走過去。 怕他等著急了。 不知道是不是經(jīng)常想方案的原因,顧程白遠(yuǎn)遠(yuǎn)比她想象中考慮的周全。見到她走過來,迎上去就幫她披上了厚外套,提著衣領(lǐng)走在她身前,下巴蹭到她的腦袋,低聲催促:“伸手?!?/br> 花卿套進(jìn)了一只胳膊到外套袖子里。 衣服味道很好聞,是件黑色的。柔順劑的味道剛好和她用的牌子一樣,櫻花味的。 小姑娘套著大外套,整個人被襯得更加嬌小。 看著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學(xué)生沒什么差別。她甩了甩袖子,捂住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偷偷笑起來。 顧程白在此時蹲下身,幫她拉好拉鏈。剛好瞥見她的笑意,挑眉:“頭不疼了?” 她露出一雙眼睛來。 “對啊——見到你就不疼了?!?/br> 他搖了搖頭,半俯身,直視看向她。靠得極近。 花卿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 她佯裝鎮(zhèn)定地看回去,“怎么了?” 沒回答。 顧程白伸手,放上她的腦袋,慢慢下移,撩起她額前的劉海,用手探了探溫度。 那一個瞬間,花卿開始慶幸—— 自己今早是洗了頭的。 * 到了醫(yī)院,掛了號。 花卿坐在門診室內(nèi)的椅子上,跟醫(yī)生講了癥狀,拿了一個溫度計過來,測了一下她的體溫。 “38.7?!贬t(yī)生推了推眼鏡,“打兩天點(diǎn)滴,再開幾盒藥?!彼陔娔X上勾選了一下藥品,拿了一張打印的單子給他們?!跋热ソ毁M(fèi)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