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立刻說：“那我走了?！?/br>
    “再見?！笔Ⅷ櫮晷χf。

    葉清歡跑上了樓，盛鴻年退出樓道站在樓外往上看。樓道里裝著感應(yīng)燈，他看著窗戶漸次亮起來，二樓亮了，三樓亮了，四樓亮了，二樓暗了，五樓亮了，三樓暗了。

    四樓燈光暗下來的時候，他猜測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家了。

    五樓的燈光也暗下來，他默默嘆氣。

    他有很想要的東西，他想在出發(fā)去美國之前能夠抱抱她。他沒說，因?yàn)橹浪欢ú粫狻?/br>
    盛鴻年撓撓頭，想起爸爸，如果爸爸還在世的話他很想問問：你當(dāng)年那么喜歡mama，到底是怎么忍到十八歲才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 19 章

    葉清歡回到家，發(fā)現(xiàn)mama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電視是關(guān)著的。她覺察到mama的情緒有異，匆匆脫下大衣掛到衣架上。

    mama開口：“清歡，你過來?！?/br>
    葉清歡應(yīng)了，換下鞋子，走到mama跟前。

    mama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你坐下?！?/br>
    葉清歡聽話地坐到mama旁邊，留心觀察mama的神色。mama的眼睛很紅，眼皮是腫的，臉頰也還濕潤著，神色卻透著一股凜然，讓她心內(nèi)忐忑。

    mama伸手把手機(jī)擱到茶幾上，說：“你爸爸來過電話了。”

    葉清歡把雙手?jǐn)R在膝上，不敢動不敢吭聲，靜靜聆聽下文。

    “商妙清的孩子沒了?！眒ama低沉的聲音入耳，葉清歡霍然吸了口涼氣，捏緊了雙手。mama瞄向她，問：“她有孩子的事兒，你早知道的，對嗎？”

    葉清歡無法否認(rèn)，卻也不敢承認(rèn)。mama抬手揉了揉額角，疲憊地說：“明你天回海城吧?！?/br>
    葉清歡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猶豫地問：“媽？”

    mama說：“是媽錯了。大人的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讓你夾在我跟你爸之間為難了。以后你不用跟我說你爸的事兒了。你回海城去，海城的條件好，學(xué)校也好，你好好念書，將來能有個好前程?！?/br>
    mama的話像是刀子在扎她的心，葉清歡控制不住大聲喊： “我不！”

    霍然加大的聲音引得一直趴在門邊偷聽的葉清洛探出頭，終究是不敢出來。

    mama閉上眼。

    葉清歡恐慌極了，她明白事情已經(jīng)往最壞的地步發(fā)展了。

    以前，她，爸爸，mama，三個人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她一直是中立的，因?yàn)樗靼字挥羞@樣才能變成父母之間的紐帶。她不敢偏向任何一方，因?yàn)橐坏┧齽訐u了，平衡就會失去，再也無法挽回。

    所有人都當(dāng)她是冷性冷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么渴望一個完整的家庭，希望父母能夠破鏡重圓。

    如今，因?yàn)閹椭职蛛[瞞商妙清懷孕的事情，讓mama認(rèn)定她已經(jīng)偏向了爸爸。可是在她的心里，如果這個家必然要破碎了，非要她選的話，她不會選爸爸，因?yàn)樗龕踡ama。

    在她過去的十六年生命里面，mama的位置是任何人無法取代的。

    可是現(xiàn)在她覺得要被mama拋棄了。

    她慌了，抓住mama的手說：“媽我不去海城了，我不想在那邊讀書，我留在文溪好不好？我在這邊上學(xué)，我跟清洛跟你一起生活好不好？”

    mama卻把手從葉清歡手里抽出來，幽幽地說：“你現(xiàn)在這么說，等你將來長大了就會后悔的?！?/br>
    “我不會的媽，我不會的。讓我留在文溪好不好？好不好？”葉清歡哀求。

    mama偏過頭，用手背摸了摸眼角，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葉清歡呆呆看著mama把房門關(guān)上，看到葉清洛從房里出來，驚慌失措地看著她，小聲叫她：“姐……”

    葉清歡把目光轉(zhuǎn)移到葉清洛身上，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摸到一手的水。

    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哭了。

    “姐……你沒事吧？”葉清洛問，眼里驚恐。長這么大他從未見葉清歡哭，就算是父母離婚的時候她都沒哭。他一直把這個jiejie當(dāng)成最堅強(qiáng)的后盾，敬重崇拜著，都忘了她也是個未成年的普通女孩。

    葉清歡起身跑去了門口，拉開大門跑出去，她聽到葉清洛在后面叫她，她沒有停下，一直跑到了樓下，迎面撞見了盛鴻年，她霍然站住了。

    盛鴻年見她突然跑出來吃了一驚，繼而心里一喜，想自己沒走果然是對的，還能再見到她。他笑著看她，又覺察到不對勁兒。夜里相當(dāng)冷，她卻只穿著毛衣，腳上還套著拖鞋。他收起笑，細(xì)細(xì)打量她，才發(fā)現(xiàn)她滿臉都是眼淚。

    他立刻走上前，脫下自己的大衣罩住她，又把脖子上的羊絨圍巾扯下來往她的脖子上繞，一邊問：“出什么事了？”

    葉清歡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看著盛鴻年。大衣上還殘存著他的體溫，羊絨圍巾是第二次圍到她的脖子上，他臉上關(guān)心的神情刺痛了她，讓她無比脆弱，眼淚不斷地涌出來。

    她一徑地流淚不語，盛鴻年有些急，手下忙著系大衣的扣子，好讓她裹在衣服里面能暖和些，嘴上不住地問她：“喂，說話啊，到底怎么了？”

    葉清歡閉上眼，低頭，輕輕把頭頂?shù)剿男乜凇?/br>
    盛鴻年呆了呆，立刻張開了兩只手擎在半空做柳下惠狀。如此僵了十秒鐘，他聽到葉清歡的啜泣聲。

    她還是哭個不停。

    他覺得窘迫，忙往四下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又低頭看葉清歡，她哭得極其壓抑，啜泣聲斷斷續(xù)續(xù)，他能感覺她渾身都在發(fā)抖。他的手移到她的肩頭上方，握緊了，松開，然后又握緊。

    天知道他有多想抱她，可是他不敢。怕她不讓，怕她會惱。

    他低頭湊近她的耳邊，笨拙地安慰：“清歡，別哭啊?！?/br>
    她卻哭得更厲害了。

    他被她哭得心煩意亂，狠狠心，想有什么事兒都等他抱完她再說吧，天打雷劈他挨著就是，現(xiàn)下他實(shí)在忍不住。他沒法只扔她這么哭自己卻什么都不做。

    這時候她的兩只手卻爬到他的肩頭，死死揪住了他肩上的衣服。他感覺她抖得更厲害了，便什么都顧不得了，一把將她抱進(jìn)了懷里。

    抱住她以后他差點(diǎn)滿足地嘆氣，幸好忍住了。

    他知道不應(yīng)該，可是他心里的竊喜又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他知道這是趁人之危，可是他還是越抱她越緊。她真正在懷里的時候，他才明白抱著一個喜歡的人是什么感覺。

    就像把整個世界的幸福都抱進(jìn)了懷里，就算她是在哭不是在笑。

    葉清洛從樓上跑下來撞見這一幕，立刻退回樓道里藏了起來。

    那個混亂的夜晚，以盛鴻年把葉清歡送回家結(jié)尾。把葉清歡安頓好后，盛鴻年跟葉清洛到了客廳，盛鴻年問出了什么事，葉清洛支支吾吾地說爸爸mama鬧了些矛盾，牽扯到了jiejie。盛鴻年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