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長出一口氣，嘟囔：“早知道能把你弄哭我就不搞這一套了。”

    “謝謝?！比~清歡低低地說。

    “你嚇?biāo)牢伊恕！笔Ⅷ櫮晷挠杏嗉碌卣f，用手指順了順被自己抓得爛七八糟的頭發(fā)。

    葉清歡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心情，看鞋柜上擺的東西，問：“是什么花？”

    “勿忘我?！笔Ⅷ櫮暾f。

    “好養(yǎng)嗎？”她問。他被問住了，他是看名字買的，勿忘我，別忘了他的意思，至于怎么養(yǎng)他還真不太清楚。

    “大概吧。”他不確定地說。

    葉清歡把盆栽拿過來，捧在手里。

    盛鴻年小心翼翼地問：“你喜歡嗎？”

    葉清歡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盛鴻年咧開嘴笑了，伸手把蛋糕拿過來，獻(xiàn)寶似地說：“我聽人說這家店的栗子蛋糕很好吃，正巧他有24小時(shí)送貨服務(wù)，我就訂了一個(gè)?！?/br>
    他用勺子挖了一塊送到她嘴邊，像個(gè)急切討賞的小孩，說：“來，嘗嘗，好不好吃?！?/br>
    葉清歡張開嘴把蛋糕吃下去，蛋糕不很甜，栗子奶油做得恰到好處，入口即化。她點(diǎn)點(diǎn)頭。

    “再吃一口。”盛鴻年笑著說，又挖了一塊大的遞到葉清歡嘴邊。葉清歡乖乖吃了，他又挖了一塊更大的，葉清歡艱難地吞下去。

    盛鴻年又要挖，葉清歡忙壓住他的手，輕聲說：“快沒了，你不吃嗎？”

    盛鴻年看看她壓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又看看她。她的臉腮帶著濕意，瓷白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紅，像是玫瑰花落到牛奶里。眼睛也是濕濕的，睫毛上掛著淚珠，撲簌撲簌地扇動(dòng)，不復(fù)之前的冷淡，溫柔得像一只溫馴的小鹿。

    他心里迅速升騰起一股欲|念，呼吸不覺間都粗重起來。

    葉清歡還不知道盛鴻年的心理變化，只是強(qiáng)調(diào)：“你也過生日啊?！?/br>
    “對(duì)啊，我也過生日?！笔Ⅷ櫮赅溃瑴愡^來，低著頭盯著她看，目光直勾勾的。

    葉清歡總算覺察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對(duì)勁兒，莫名地心慌起來了。她咬了咬嘴唇，縮了下脖子，自下而上地瞧著他。

    “你可別生氣哦?！笔Ⅷ櫮晷÷曊f，湊得更近了。

    “什么？”葉清歡小聲問，突然覺得他高大的就像是一座山，從頂上壓下來，讓她氣勢(shì)全無，手足僵硬。

    “我想要禮物啊。”盛鴻年說。

    “什……”她話沒說完，他在她嘴角輕輕舔了一口。

    盆栽掉到地上, 葉清歡呆住了。盛鴻年閉著眼，右手把蛋糕捏了個(gè)稀巴爛。他的舌尖上很甜, 不知道是栗子蛋糕的味道, 還是她唇角的味道。連空氣里仿佛飄著糖漿，濃得化不開，他覺得喘不過氣，快要被甜死了。

    他維持著彎腰的姿勢(shì)，感覺她的鼻息輕輕撲到自己的臉頰，清晰生動(dòng)。他掀起眼皮，眼底是她小巧的耳垂跟鬢邊細(xì)細(xì)碎碎的鬢發(fā)。他的嘴唇就懸在她嘴唇的上方, 不舍得離開。

    他等她的反應(yīng), 可她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他的膽子又大了些。

    他努力地勻了幾口氣, 又閉上眼, 微微掀開嘴唇，朝她的唇壓上去。

    溫?zé)? 柔軟, 好香, 這三個(gè)詞迅速竄入他的大腦，他的心跳得太厲害了，簡直要暈了，還沒細(xì)嘗，她一把推開他飛一般地跑回自己房間嘭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盛鴻年因?yàn)榫o張過度渾身無力，歪著身子靠在鞋柜上。

    緩了老半天, 他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感覺到右手黏糊糊的，低頭看到了蛋糕碎尸萬段落在地上的慘狀，還有歪倒在地上的盆栽。他呆了半天，彎下腰慢慢把殘骸收拾起來，也撿起了地上那盆勿忘我。

    花盆裂了，花還好，看樣子挺壯實(shí)的。

    盛鴻年帶著盆栽去了衛(wèi)生間，把手洗干凈，左右端詳這盆花。想了半天，猶猶豫豫地走到她房門前，敲了敲門，咳了聲，才問：“那個(gè)……你家里有鐵絲嗎？”

    里面沒有回應(yīng)。

    他等了一會(huì)兒，小心地解釋：“花盆碎了，我想修一修。”

    “你走吧！”傳來葉清歡冷淡的聲音。

    盛鴻年一口氣提起來梗在喉嚨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果然生氣了。

    那他該道歉嗎？他不要啊。道歉了就是承認(rèn)他做錯(cuò)了，他親她有錯(cuò)嗎？他以后還親不親她了？

    不親了？那怎么可能！他要跟她在一起，他心里就差把他們的婚禮房子孩子都演繹出來了。打死他也不道歉！

    那他說什么？

    解釋說今天他太冒失了，事先沒留給她準(zhǔn)備的時(shí)間？下次會(huì)等她準(zhǔn)備好了再親？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八成是個(gè)傻子吧？

    他又不傻，所以他苦惱極了。

    最后他把盆栽放到她門邊的角柜上，對(duì)門里的她說：“我把花放這兒了……飯菜在冰箱里，兩天內(nèi)吃不完就扔了吧，怕有細(xì)菌滋生。還有……我這就走，你，你早點(diǎn)休息，明天就開學(xué)了……”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嘆了口氣，灰溜溜地離開了她家。

    葉清歡坐在地上，背靠著房門，聽到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知道他走了。

    她把臉埋進(jìn)膝蓋里，覺得臉上好像有火在燃燒。她耳邊飄過喬荔說過的那句話：跟喜歡的人做那種事，又刺激又開心。

    翌日，寒潮來襲，海城氣溫驟降。

    葉清歡上學(xué)，在校門口見到了特意等她的盛鴻年。

    他在校服外面裹了一件羊毛尼大衣，是紅綠相間的條紋，這種花色一般人撐不起來，一不小心就穿成了鄉(xiāng)村非主流，他卻硬是穿出來一股子英倫雅痞味兒。

    那一瞬間葉清歡心就跳得非常厲害，假裝沒看到他，低下頭從他身邊走過，盛鴻年立刻轉(zhuǎn)身跟在她后面。

    葉清歡加快了步子。

    盛鴻年邁開大步，亦步亦趨地跟。

    喬荔靠著樓梯欄桿在寒風(fēng)里啃一個(gè)甜筒，看見葉清歡跟盛鴻年一前一后的過來，眼中精光乍現(xiàn)，等葉清歡走到近旁后她跳過去跟葉清歡并肩上樓。盛鴻年依舊在后面跟著，拐彎的時(shí)候喬荔朝盛鴻年瞟了眼，盛鴻年的視線一直2在葉清歡身上。

    喬荔把葉清歡拽到身邊，湊在她耳畔悄聲問：“你跟他怎么了？”

    葉清歡覺得臉上一熱，說：“沒怎么。”

    喬荔說：“少來！他臉上是怎么回事？你打的？”

    “不是?！比~清歡低聲否認(rèn)，轉(zhuǎn)身走進(jìn)教室。喬荔停在門口盯著盛鴻年看，盛鴻年越過她跟著葉清歡進(jìn)去了。

    葉清歡坐到座位里，低頭解開脖子上的圍巾。盛鴻年磨磨蹭蹭地走到她課桌旁邊，站在那兒不動(dòng)了。

    一個(gè)坐在后排的男生過來，拍著盛鴻年的肩膀說：“新年快樂。”盛鴻年強(qiáng)顏歡笑地回應(yīng)一句：“新年快樂?！比缓罄^續(xù)站在葉清歡的課桌旁邊盯著她看。

    葉清歡本不想理他，可因?yàn)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