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空，她撥通一個電話，響了十多聲才被接聽。

    “一馨。”

    聽到他的聲音，孟一馨反而冷靜下來，“你在哪？”

    “在公司，剛開完會。怎么了一馨，忽然找我?！?/br>
    孟一馨暗道這個電話還真打?qū)α?，“你有時間嗎？”

    肖盛笑道：“有?！?/br>
    “嗯?！泵弦卉懊男Φ溃袄系胤揭?。”

    他們兩人雖然鬧翻了，但兩人之間的默契還在，不用多說一句廢話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孟一馨坐在雅間，室內(nèi)飄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她只要了杯白開水。

    她手指懶洋洋地劃著瓷杯，開水涼了便叫服務(wù)員進來換掉。服務(wù)員小妹態(tài)度很好，沒有當(dāng)著她面說什么。

    肖盛趕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換了第五杯了。

    服務(wù)員小妹將第五杯開水替她端進包廂，在門口碰到肖盛，低眉順目叫了聲：“老板?！?/br>
    肖盛點點頭，指著水杯道：“這是里面的人要的？”

    “是的?！?/br>
    “拿來吧，我端進去。”

    ···········

    孟一馨在門內(nèi)聽到了外面的對話，肖盛端著水，笑著說：“久等了，一馨?！?/br>
    她掃了眼桌面：“放著吧?！彼矚g跑腿，就讓他跑咯。

    肖盛的白色袖口沾了一點藍色墨跡，他喜歡用鋼筆簽文件。她從張麗紅那里得知這個消息，送了他一只手工鋼筆，當(dāng)時存著小女孩的懷春心思在鋼筆筆帽處刻下了他們二人姓氏的首字母。

    可惜肖盛沒看到。

    當(dāng)時她在電話里問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只鋼筆的特殊之處？

    肖盛這家伙說：“一馨，你打錯墨水顏色了?！?/br>
    孟一馨不得不慶幸，還好他不知道。

    肖盛將水杯端放在桌上，一坐下就道：“看著這白開水，就想到了你?！?/br>
    孟一馨挑眉，她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形容她。

    “第一次在年會上見到你，我就覺得你這樣的女人，應(yīng)該像紅葡萄酒。在風(fēng)浪里走過來的女人，就像經(jīng)歷若干工序煉成的葡萄酒一樣，更有成熟風(fēng)韻。所以，我一直等著你，等你蛻變成最醇厚的佳釀?！?/br>
    ···········

    孟一馨都不太記得第一次見到肖盛是什么情況了。聽他說起員工大會才想起來一星半點記憶。

    那時她剛?cè)氚驳聸]兩年，公司年末舉行年會，舉辦地點就選在了天曌酒店。

    她那樣的小角色，去參加年會就是混吃混喝再加上拼拼手氣抽抽紅包。

    但那年運氣不佳，趁著姨媽剛來，狠下心來吃甜食。還沒吃上幾塊抹茶蛋糕，酒店里便突然停電了。

    停電不打緊，有女客尖叫就很煩人了。

    孟一馨一向膽大，因為穿著禮服手機沒在身上，她趁著暗色摸黑，向窗口摸去。

    摸索總是不順利的，因為她被人撞了。

    她身子不受控制向一旁偏去，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并壓低聲音，極輕地說了一句：“抱歉?！?/br>
    這一句嘶啞的話如游絲拂過心頭。

    雖然痕跡不明顯，卻有了她對他最初的記憶。

    她抱抱胳膊，說：“沒事……”

    因為停電了，暖氣也停了，孟一馨的露肩小禮服抗寒度為負數(shù)，冷得發(fā)抖。

    四周依舊很吵，窸窸窣窣的，他給她一件西裝外套。

    外套裹挾陌生的氣味。她機械地披著，囁嚅：“謝謝……”雖然有了這件外套，抗寒指數(shù)依舊為零，但她感動得一塌糊涂。

    沒聽見想象中的客氣聲。孟一馨反應(yīng)慢半拍，對方應(yīng)該走了。

    她想不通，難道她長了雙假眼？她不瞎啊。為什么對方跟帶了透視鏡似的，在黑暗里暢行無阻？

    ·········

    她總算摸索到窗邊，刷得一下打開了窗簾。這晚月色很好，沒了阻礙傾瀉進室內(nèi)，亮堂了很多。

    大堂也安靜下來了。

    沒過多久，電總算來了。酒店方的人來解釋，稱酒店的供電系統(tǒng)壞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搶修好，耽誤了各位的興致，分外抱歉。

    這是官方說法。

    官方的說法都不可信。

    關(guān)于這次停電，后來張麗紅挖到八卦：“那次據(jù)說有兩大勢力在天曌酒店交火，供電系統(tǒng)就是其中一伙人弄壞的?！?/br>
    “交火？”孟一馨回憶，“我沒聽到槍聲啊?！?/br>
    “你蠢啊，有消·音·器?！?/br>
    “哦——”

    電來了后，周圍同事對孟一馨身上橫空出世的外套感到驚奇。

    眼尖的同事指出，這是肖總今天穿的外套。

    大家去瞄肖盛，他正跟酒店負責(zé)人交涉，穿的外套確實沒了。

    于是眾人眼中的孟一馨如被幸運女神光顧，她也不多做解釋，這種時候往往越描越黑。

    年會繼續(xù)舉行，孟一馨趁著肖盛走開的時候，跟上去攔住他。

    肖盛微微錯愕。

    他搶在她前面開口：“剛剛拉窗簾的女孩是你吧？”

    孟一馨：“是我。”

    他點點頭：“你找我什么事？”

    她簡明扼要對他施衣表示感謝，并將折疊整齊的衣服遞到他面前。

    肖盛的表情更莫測，轉(zhuǎn)而不在意地笑笑，接過了外套，問起她的名字部門。

    和肖盛的梁子，就是那時候開始結(jié)上的。

    ·········

    純凈的水散發(fā)著熱氣，孟一馨從回憶里抽身，譏諷地笑了笑。

    原來他那時是這么看她的。

    她挑釁地看著肖盛，等他后話。

    “可是跟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你原來跟開水一樣無味?！?/br>
    她雖然開放，但床笫之事卻格外保守。他曾趁她醉酒要過她一次，他承認他有爽到，可是她沒什么大反應(yīng)。

    她酒醒之后很淡定，并調(diào)侃他以后滾床單前記得先去洗澡。

    經(jīng)過紅顏知己提點，他總算想通了，孟一馨這女人跟他在一起，無非是貪財，她根本不愛他。

    ··········

    孟一馨捋捋頭發(fā)：“所以肖總為什么跟我這杯白開水過不去？”

    肖盛：“一馨你在說什么？我哪里跟你過不去了？”

    “天曌酒店，安德有百分之七的股份。我莫名其妙接到面試電話，自信滿滿去面試，對方已經(jīng)暗示過我面試通過，但我沒等到錄用電話。肖總，你幼不幼稚？尋這么個方法報復(fù)我?！?/br>
    肖盛失笑：“一馨，你對自己的能力就那么自信？為什么一定要認為是我從中作梗？”

    “直覺。這份工作黃了就黃了，我有預(yù)感，下份工作也會接著黃掉。肖盛，你想打擊我的自信你盡情來。這秀舟真沒有安身之處的話，我走就是了?！?/br>
    “你要去哪？”肖盛沉下臉。

    “地球這么大，總有我能去的地方。”

    她在秀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