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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直隸這邊,溫庭容考試的第一天起,李心歡就躲在書房里抄寫經(jīng)書,用完膳便把經(jīng)書燒給菩薩,替遠(yuǎn)在北直隸的舅舅祈禱。 這九天里,李心歡幾乎日日都精神緊繃,同樣緊張的還有朱素素,她雖面上看著淡定冷靜,實則心里也在暗暗祈禱,夜里臨睡前也會拜拜菩薩,或是覺著不夠,連道教仙人和儒家家諸位先人也都逐一拜一遍。 連李拂念都笑話她:“我家夫人真是不堅定,一會兒信佛一會兒信教,這會子連孔孟也不放過了,哈哈?!?/br> 朱素素瞪他一眼道:“你沒養(yǎng)過孩子,哪曉得做母親的心!”她總算理解吳美卿替李心質(zhì)祈禱的用心了,信不信神佛另說,便只是為了求個心理安慰也好。 李拂念捋著胡子,煞有介事地調(diào)侃道:“幸虧我養(yǎng)的是個女兒,用不著考科舉,否則也要把十八路神仙都信一遍了?!?/br> 朱素素羞憤欲絕,擰了李拂念一把,夫妻二人鬧到了床榻之上…… …… 等到放榜三天之后,李心歡天不亮就起來,打扮妥帖坐在房里。往日里戴碧璽珠子的她一改風(fēng)格,換上了一串檀香木佛珠,四十九顆珠子在手腕上繞了三圈,去一步堂的路上,她一邊捻著珠子一邊暗念佛經(jīng)。 到了朱素素房里的時候,李心歡發(fā)現(xiàn)母親不比她起得晚,居然也已經(jīng)梳好了墮馬髻,穿著紫色的緙絲褙子,縐紗挑線裙坐在榻上,手上也拿著一串和她腕上差不多的佛珠。 母女兩個心照不宣,李心歡摸了摸鼻頭,訕訕地坐在朱素素身邊,低著頭緊張道:“母親,京都送信的人今日能到嗎?” 朱素素大清早就打發(fā)了人去郊外接人,算算進(jìn)程時間和到李家的距離,她們兩個還得等一個時辰以上。 面上故作冷靜,朱素素斜視了李心歡一眼,淡定自如道:“說了今日到應(yīng)當(dāng)就是今日了,且耐心等著吧!”嘴里勸著女兒耐心,自己手上的佛珠可一點都沒慢下來,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經(jīng)又轉(zhuǎn)了一圈。 母女兩個什么話也不說,就這么干等著。 堪堪坐了一個半時辰,李家前院的仆人才把南直隸送信的人領(lǐng)到后院。 朱素素接了書信立即撕開瀏覽,歡喜得眼眶發(fā)熱,邊笑邊道:“你舅舅中了解元!” 把佛珠握在掌心,李心歡雙手合十輕念了聲“阿彌陀佛”,老天果真有眼,沒有辜負(fù)溫庭容這么多年來的努力和隱忍。 李家這邊雖然得了消息,卻也不能回信,朱素素心情大好,多抄了兩卷佛經(jīng),李心歡則歡天喜地地蹦跶回幽篁居,悄悄寫了許多私密的情話,等花箋干了之后就燒掉,不叫任何人看見。 有時候下筆如有神助,李心歡不自覺地寫下了許多讓人臉紅又甜蜜的詞句,便舍不得燒掉,等墨跡干了之后藏在梅瓶里面。她也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可就是舍不得毀了她念他的時候的心情。 溫庭容遠(yuǎn)在北直隸,一舉名動京師,不僅為外人縮熟知,在永寧侯府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從原先住的小院子離搬到了前院三進(jìn)的大院里,服侍的丫鬟從四個變成了十二個。 他的兩個庶房嬸嬸送來厚禮,叔叔們也都經(jīng)常找著空與他徹夜長談。 溫庭容不驕不躁,沉著冷靜地待在自己院里埋頭苦讀,等到中秋過后風(fēng)平浪靜了才去找了房老夫人夜談。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當(dāng)年的事他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永寧侯府的現(xiàn)狀他也摸查得一清二楚,報仇指日可待! …… 人生似乎總在等待,等著壞事,等著好事。 李心歡自認(rèn)為等的是好事,雖然思念蝕骨,但心情上佳,日日悶在房里做針線也不覺得無趣。 熬到臘月初,李心歡眼睛看物有些模糊,就把手上的活兒停了,不再去刺繡,得空的時候就去找小侄子玩。 謝遠(yuǎn)黛的一對龍鳳胎也都有一歲多了,眼下剛學(xué)會走路,兄妹兩個成日里裹得像個圓球,被丫鬟們看護(hù)著走路。 李心歡去的時候,兩個小魔星正在謝遠(yuǎn)黛胸前扯她的頭發(fā)。她走進(jìn)去把兩個孩子抱開,薄嗔道:“大嫂,他們兩個扯得你不疼嗎?” 謝遠(yuǎn)黛頭皮是疼的,卻撐著坐起來笑著道:“你瞧他們兩個笑得多開心。”原先失了一個孩子,她現(xiàn)在疼這兩個孩子像眼珠子一樣,扯扯頭發(fā)又算什么。 李心歡低頭去看懷抱里的龍鳳胎,兩個小娃娃長的很像,哥哥左邊臉頰有個酒窩,meimei右邊臉頰有個酒窩,兩人一塊兒笑的時候看得人心都化成了一灘水。 忍不住蹭了蹭兩個孩子的臉,李心歡偷偷地想著,將來她和他的孩子,會不會也長的很好看?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崽子伸出嫩嫩的爪子往李心歡頭上一摸,扯得她嗷嗷叫,打斷了方才的幻想,輕輕咬了小侄子一口。 奶媽和丫鬟把孩子抱走,李心歡見謝遠(yuǎn)黛披散著頭發(fā)似是困倦了,便也沒有多留,去院子里折了幾枝梅送到了壓枝苑。 這大半年來,李心巧乖巧了很多,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聽說是在苦學(xué)女工,還請了有舉子功名的先生前來授課。李心歡自然與她見得也少了,這會子去見堂姐還是很期望的。 進(jìn)了壓枝苑,李心歡以為就算李心巧愁眉苦臉,她便不要臉面去逗她也行,沒想到堂姐平靜如水,整個人都消瘦了,坐在榻上一針一線地繡著小孩子的帽子,貞靜得不像她。 李心歡一肚子的玩笑話都沒說出來,坐在李心巧身邊靜靜地喝著茶,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末了只聊了幾句針線便出去了。 出了次間,李心歡沒急著走,而是把花林悄悄喊了出來,問了個究竟。 花林卻也不曉得內(nèi)情,只說約莫從七月起,李心巧就精神懨懨的,開始幾日還肯喝丫鬟們聊天說笑,漸漸的也不肯說話了,最近更是連飯菜都吃不下許多。 李心歡聽罷心頭一抽,好端端的人兒怎么就成這副樣子了?她??丛挶纠镎f郁郁不得志病死的,還有閨閣千金害相思讓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越是在乎她,便越是忍不住往壞處想,李心歡憂愁上心頭,問花林有沒有跟吳美卿說這事。 花林就更愁了,哭喪著臉說:“大夫人曉得了,還過來罵了三小姐一頓,可依舊沒什么用,我們姑娘仍舊是那副樣子?!?/br> 毫無疑問,李心巧這是病了,李心歡不敢貿(mào)然說讓人去請大夫的話,便叫花林多看著李心巧,若是有異樣,千萬要早早稟了大夫人,或是跟幽篁居的人說。 出了壓枝苑,李心歡一路愁眉,其實她是知道根源在哪里,只盼著吳畏表哥快些回來,早早把這事解決了才好。 除夕前夜,吳李兩家都沒有等到吳畏和李心質(zhì)的歸來。 打聽之后才曉得,原來是河道冰封,他們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