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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嬌娘美如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著他身上一股子的汗腥氣,顯然入宮這些日子疲壞了,閉眼就能睡著。她穿好衣服下床,悶了一鍋熱水,掏濕了帕子準(zhǔn)備要替他擦拭,那熱帕子才沾到額頭,張君奪手便攥上了她的腕子。

    “是我,不過替你擦把臉而已?!比缬窠兴@緊張樣子逗笑,趴在身上替他擦完了臉又擦脖子,褪了中衣混身都擦了一遍,另換熱水新帕進(jìn)來,替他抱捂著雙腳。

    張君隨侍御前,一整天一整天的站著,等到了晚上,忙完手頭的折子,也不過一張薄板床縮窩一夜,次日天不亮就要起來隨駕上朝。他兩只腳被裹的熱熱乎乎,連著熬了十天的疲憊一掃而空,直待如玉的帕子一松,勾腳便將如玉扯趴到了自己身上。

    如玉撐著胳膊道:“今天我送安康去應(yīng)天書院,見著瑞王了?!?/br>
    張君臉色立變:“然后了?”

    如玉將在書院遇到趙蕩的前前后后皆描述了一番,就連最后他莫棱兩可關(guān)于王妃的那句話,也是合盤托出。

    張君揉著如玉的肩膀,將她抵在懷中,抵在唇在她額頭上親著:“實際上趙蕩已經(jīng)對皇上陳述了他這套聯(lián)盟滅金的觀念,他在私下曾陳述于帝,暗示自己找到了公主與法典。我瞧皇上很是心動?!?/br>
    野心勃勃的皇子,于大歷久攻金國不下時,提出了一個全新的,盟四國而滅金的概念,這于北征失敗,怏怏而返的帝王來說,無異于一劑猛藥,皇帝心動了。

    如玉攥著張君的手,問道:“那我該怎么辦?”

    張君亦在愁眉:“趙蕩不止要璽和法典,他還想要你?!?/br>
    他悶頭拱著,一下咬的如玉吸氣,趴起來卻是極頑皮的笑容:“璽可以給,法典也可以給,唯獨你,便是玉皇老兒來奪,我也有本事學(xué)孫悟空將他打到御案底下去,不給,堅決不給?!?/br>
    如玉叫他這頑皮的樣子逗樂:“那你打算怎么辦?”

    張群閉上眼睛,攬如玉在懷中。他能感覺到那張網(wǎng)在收緊,冥冥中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犯了個大錯,趙蕩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來挑釁如玉??蓱{他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錯。

    如玉方才說,趙蕩的母親同羅妤,面容與她神肖。也許這恰恰是趙蕩投鼠忌器,不敢于御前直接說出如玉就是契丹公主的原因。歸元帝并不好色,后宮數(shù)得出名頭的妃子,也統(tǒng)共不過六位,他精力旺盛,心思全撲在朝政上,對那一個妃嬪并無格外的寵愛。

    但恰是這樣的人最可怕。同羅妤是他成年繼位之后納入后宮的第一位妃嬪,那時候花剌、契丹與大歷結(jié)盟,同羅妤給他生了皇長子,又紅顏薄命,不到二十歲便香銷玉泯?;ㄘ菖映鋈虢砸员〖喺诿妫髿v國中少有人見過同羅妤的長相,但趙蕩有她的畫像,只要趙蕩說像,如玉也承認(rèn),那果真就是想像了。

    歸元帝深愛那同羅妤,愛屋極烏,在見到如玉之后會不會也起心動念,想要將如玉納入后宮去?

    也許趙蕩恰是忌憚這一點,才不敢將事情說實,仍還在皇帝面前打馬虎眼兒。

    張君忽而翻身壓上如玉,抵著她的額頭親了許久。他到陳家村的時候,從陳家村帶她出來的時候,那怕在上京城的途中,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天長地久擁有她,會是這樣難一件事情。

    “如玉!我的乖乖,我的小寶貝!”張君喃喃叫著。停了許久,他又道:“我娘那個性子,你也見識過。我爹那個人,你也曉得他的脾氣。我小的時候無它求,但求自己長大之后,能討他們歡喜,能讓他們寬恕我生來所帶的罪孽,證明五毒月出生的孩子,也不全是來向父母討孽的,僅此而已。只要我母親肯原諒我,不期她的笑臉,不期她疼我愛我,只求她有一日不怨我,我便死而無憾。

    可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什么都沒有你重要?!?/br>
    趙蕩是皇帝的長子,無論在朝在野,都有太多的人支持他,鋒頭勝過太子趙宣。而皇帝,一直以來也從未掩飾過對于長子的喜愛,否則的話,怎會十多年來不肯賜地封藩,一直放在京城,還許他到各地辦實差,拉籠地方官員。

    當(dāng)初之所以不能冊封為太子,是因為他的出身,但如今局勢猛然翻轉(zhuǎn)。

    張君憶及當(dāng)年在應(yīng)天書院第一回 見趙蕩時的情形,胸腔莫名一滯。那是他的先生,雖授課不多,但跟隨多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個人的野心。

    那個人,謀上了他這一生中唯一一樣寶貝,他該怎么辦?

    張君皮膚間那股皂角的清香,清正而淡,皮膚肌里的顏色,并他的眉眼,他整個人。如玉趴起來一點點看著,除他之外,她不能接受任何一個男人躺在自己身邊。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體香,他的懷抱,無法想象自己要重新委身他人的景象。

    “睡吧?!睆埦鴳n心忡忡的如玉,咬著她的耳朵說道:“替我生個孩子吧。趙蕩不敢明著將你怎樣,畢竟我們永國府還有一個太尉,一個統(tǒng)兵,再加上我,一個翰林學(xué)士。他一個親王敢搶臣妻,不要命了?!?/br>
    倆人相擁到一起,瞇眼才不過片刻,門外便是一陣敲門聲,接著有人高聲喊道:“張學(xué)士在否?”

    倆人齊齊睜眼,如玉一臉的懵:“外頭似乎有人在敲門,聽著像個婆子的聲音?!?/br>
    張君苦笑道:“是個內(nèi)侍,跟著我回來取衣服得,我還得立馬入宮,侍駕去。”

    如玉一把拉住張君:“怎么會這樣急?就不能睡一夜再走?!?/br>
    張君已經(jīng)在穿衣服了。他道:“趙蕩今天敢挑你,是他活膩歪了,我得入宮給他上點眼藥去。你乖乖回家,母親那里愿意伺候就伺候一回,不愿意就學(xué)老四媳婦去裝病。在竹外軒躺著,養(yǎng)好精神等我回來?!?/br>
    *

    回到皇宮,眼看日暮,皇帝仍還在垂拱殿看折子。

    精精瘦瘦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歸元帝私下里其實是個很平易近人的性格。文泛之與廖奇龍兩個翰林學(xué)士隨侍左右,隨時等待皇帝有意見征詢。

    他連頭都不抬,只輕輕嗅了兩氣,笑道:“欽澤總算換過衣服了?!?/br>
    兩個前輩捉弄著十天不肯叫他出宮,張君索性連衣服也不肯換,這還是皇帝看不過眼,命他回家取換洗衣服,張君才能離宮片刻。

    他行過大禮,盤膝坐到了御案對面略低處的一席小案上。他隨侍筆墨,皇帝有批,折子送過來,便是他代寫,或有詔出,亦是他來主筆。那方他跨千山萬水而背回來的御璽,如今就在他的案頭放碰上,每握一回,張君都要心生感慨。

    歸元帝扔了折子,起來踱著步子,御前不能無狀,張君自然也站了起來。

    他踱步出了大殿,卻揮手道:“欽澤跟著,余人留下。”

    這話一出,便是隨侍于側(cè)的內(nèi)侍們都不敢跟著了。

    歸元帝帶著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