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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蘭 文案: 她是北朝相國之女,為何千里南下?輾轉(zhuǎn)來到洛陽? 他是南朝皇家將領,為何一路北上?烽煙平城? 他和她,山河破碎,國仇家恨,終是錯過了一生。 故國家園,夢醒江南, 雨紛紛,木魚跫音空空。 洛陽繁華,平城巍巍, 聽雨聲里,盼永恒…… 內(nèi)容標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伽藍裴曉 ┃ 配角:法空師太 ┃ 其它:伽藍寺 第1章 過往 洛陽,伊水河畔,龍門山頂,伽藍寺內(nèi),居士禪房。 伽藍正對著銅鏡,把黑的一頭秀發(fā),扎成發(fā)髻,戴上帽子,罩上僧袍。 鏡中,伽藍對著自己,不禁一怔??粗约涸絹碓降?,波瀾不驚的樣子,伽藍在想,為什么師太一直不肯讓自己削發(fā),而是讓自己帶發(fā)修行呢?! 此時,是南朝宋元嘉二十六年,伽藍來到寺中已有年余。那是前年,前年…… 前年,臘月里,她歷盡艱辛,方才和老家人崔伯來到龍門山下,那是她父親再三叮嚀,若是實在無法,可到龍門山上伽藍寺,找法空師太…… 那天,她和崔伯來到龍門山下,衣衫襤褸,饑寒交迫。崔伯已然心力交瘁,無力向前。伽藍在山腳下,找了一塊枯草較密的地兒,扶崔伯半躺著,看著他上氣不接下氣喘息不已,心下苦楚,可憐崔伯,年已六十,還伴著她如此跋涉。天寒地凍,前些日子又不慎染上風寒,唉…… 伽藍想,崔伯暫時在這枯草地上歇息,待她上山,見到住持師太再說,畢竟,老人家再爬上山去,可能體力也不支,何況,這一路奔波,來到伽藍寺,也只是父親的囑咐,師太是否會收留,伽藍心下,并沒有個定論。 崔伯無力的擺了擺手,低低的說:“小姐,你就……就放心上……上山吧,老奴……老奴不……不礙事的” 也只能如此,伽藍只得快步上山,卻仍是一步三回頭。這伽藍寺,起名還真是奇怪,寺廟本是僧人的住所,這伽藍寺,雖名為寺,住的卻不是僧人,而是一眾女尼。爹爹說,住持叫法空師太,若無助時,可去找她,她定會相幫…… 所幸伽藍寺在山上并不難上,但是,到達寺中,伽藍也將累暈。九寒天氣,可是,卻因為爬山,額上虛汗淋漓。法空師太,正一臉凝重,聽她講述來意。 “伽藍……伽藍……”,她反復的念叨著她的名字,疑慮的問,你的爹爹,為何給你取這個名字? “哦,爹爹說,我出生時,他剛夢見,洛陽一眾寺廟,氣勢浩蕩,因此,為我取了這個名字。”伽藍小心的回答著。 “嗯,原來如此……” 伽藍悄悄的打量著法空師太,這個父親囑咐她到來投奔的女尼,約莫三十幾歲年紀,剃度,僧衣□□下,一臉平靜,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卻是自有一種親切感。伽藍偷想著,師太若不削發(fā),年輕時,倒也是一傾國傾城的女子,可是,她為什么要削發(fā),在這蓮臺前呢…… “走吧?!?/br> “嗯”,聽著師太的一聲說,伽藍立馬從臆想中回轉(zhuǎn),她有些愧意,崔伯還在山下,看他那副身子,不能能否支撐下去,她卻在這里,沒來由的猜測著別人的是非。想到這里,伽藍真是懊惱得緊。 待下得山來,伽藍遠遠的看見,崔伯還在山下枯草中躺著,心中一喜,趕緊上前。說:“崔伯,崔伯,師太接我們上山了……” “崔伯,崔伯……” 伽藍心中一緊,崔伯,不會是…… 看著崔伯如睡著般,師太也急步上前察看,卻是沒了氣息。 可憐的老人家,就這樣,經(jīng)不住風霜,騎鶴西去。 伽藍捂著面孔,她想哭,卻是哭不出來了,這一路來,經(jīng)過多少風霜雨雪,只有她和崔伯知道,如今,他卻撒手歸西,伽藍只覺得,心,痛,痛,卻是握著崔伯凍冷的手,身子,軟了下去…… “當……當……當……”…… 寺里的輪值小尼,敲起了晨鐘。伽藍也在回憶中,漸漸回到現(xiàn)實。 擦盡滿臉的淚水,伽藍出了禪房,快步到正殿中,做著每日的功課。 木魚聲聲。 崔伯下世后,寺里的師太幫忙安葬了他,伽藍想著自己,孤苦無依,就有削發(fā)之念,梵音清唄,伽藍也覺心中日漸無波??墒?,提出削發(fā)的要求時,師太只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說還不是時候,就不再多語。于是,伽藍住在居士禪房里,帶發(fā)修行,而每日的行事,則與眾尼無異,每日晨起,到正殿中觀音供奉像下,念習諸多經(jīng)文,勉強度日。 第2章 偶遇 法空師太多是囑令小尼們緊閉寺門。 日子并不太平,山下到處都是兵,這些官兵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往何而去。并不知道他們是哪路人馬,卻是看著心驚。刀槍兵器,左吆右喝,戰(zhàn)馬嘶叫,步履龐雜,前擁后擠的,卻也只是在山下大路上往北而去,倒是沒有一隊人馬往伽藍寺中來。 這一年的雨水,來得特別多,從四月起,一直到現(xiàn)在,將有一月,連日山雨。 這日,農(nóng)歷五月五,端午節(jié)。伽藍如常的在寺中,幫師太準備禮佛的事宜。這如今,官兵北去,流民南逃,兵荒馬亂之中,民不聊生,而寺廟香火卻也旺盛,無他,民之多難,既然無力為之,何不匐匍在這佛的腳下?!一時間,民風崇佛日盛。 今日,濟陽郡主將臨寺禮佛。這伽藍寺,與一眾寺院不同的,不僅寺里住的是尼姑,且主殿供奉的也只有觀音菩薩,所以,一般的富貴人家女眷,逢上初一十五,都會到寺中,或禮佛,或布施。這洛陽郡主,是東陽長公主的女兒,嫁與洛陽名將裴非時恩封的。只可惜,洛陽的日子并不太平,北方諸國虎視眈眈,戰(zhàn)事不斷。當年兩軍對壘時,郡主夫婿被對方射殺。遺有一子,時年方五歲。從此,洛陽郡主關門閉戶,只守著這個兒子,延師學藝,苦練功夫。 不覺,十年過去。十年后,宋帝憐她也是宗室女,卻不愿改嫁苦守,待她的兒子成年后,即加封為洛陽守城,鎮(zhèn)守洛陽。 這端午節(jié),深居淺出的洛陽郡主上山禮佛,卻也少見。不多時,就見山門小尼來報,洛陽郡主已到。隨行的,還有她被封為洛陽守將的兒子。伽藍原來以為,郡主出行,不知有多少車馬相隨,如今看著,卻是暗自驚嘆,宗室女出行,也就只帶一子,兩婢,真是輕車從簡。這戰(zhàn)爭,何時才是盡頭哇。伽藍心中,不由得長為嘆息。因她只是帶發(fā)修行,聞說郡主已至,她從正殿回避至禪房,卻已是不及,洛陽郡主已經(jīng)行至寺門,她只得躬身站立,低眉斂首,待洛陽郡主進殿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卻是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剛好對上攙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