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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忍不住拿起來瞧看。 雖說考官不得與考生多言,不過他不問也知道這是家人去寺廟請的??催@個考生容貌生的俊俏非常,衣衫雖舊但不掩清華,聽說還是青州的解元,原本前途無可限量,但經(jīng)過今日,怕是還得再等三年。 說到底,他也種了一層因??脊傩睦锘艁y,手一抖,手上的福符綢袋顛轉(zhuǎn)了一下,正好掉落到了桌上研墨的硯臺里,里面零星香粉也一并撒了進去,整個紅色的福符袋一會兒便被染了墨色,紅黑參半。 簡玉玨在封卷之后就開始審題作答,考官站了多久,他并未多覺,但直至動了硯臺,而且還有李掌柜給他的福符,他第一次停下了筆,抬頭看向考官,眼神中的詢問有禮,也有理。 “請問考官,是有何事?” “抱歉,抱歉?!?/br> 簡玉玨周身的氣質(zhì),讓考官心里愈發(fā)歉疚,都沒有來得及拾起綢袋,就轉(zhuǎn)身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的號舍。 簡玉玨看著他快步走的背影,皺眉從桌底抽出一張宣紙,疊了幾折,將福符輕輕從墨中拿出,擺在白宣上,依舊是放在桌角的位置,他答應(yīng)過李掌柜放在硯臺邊上,雖說他不信此類,但這是心意,他答應(yīng)了,就一定會做到。 簡玉玨再沾墨提筆時,突然聞到了一陣寺廟特有的香味,視線及過去,竟是從墨里傳來... 而此時另一邊上官琰那處,考官又是另一個。一早已備好的編序,上官琰并沒有填,反是隨意找了九個數(shù)字充數(shù),那個商量好的考官,趁著四面無人,他低聲道, “上官少爺,您的代筆當真改成了這個書生?”考官問一問只是覺得奇怪,他經(jīng)手替考的多了,第一次碰到臨時換代筆的。 上官琰看著他筆劃的簡玉玨三個字,輕輕道:“嗯?!?/br> *** 首輔張懷安的府宅里,盧文廣已是第三次來,他這次又帶著一整個大大的紅木箱子,就坐在張懷安的下首。 “大人,這只是下官的小小心意,還請大人收下?!?/br> “前兩次我不在的時候,你不是送過了,這次怎么還破費了?!?/br> “大人,下官來這府里,不管大人在不在,心意總是要帶到的,別說兩次,就算十次百次,下官對首輔大人也必定一如既往?!?/br> 張懷安沏了沏茶蓋,臉上是舒心的笑容,他之所以當初費點心力保盧文廣,就是因為這個人的識相懂事。 “嗯,行了。前兩次,我不在府里,到底是何事,你說吧?!?/br> 盧文廣干笑了兩聲,“稟大人,還不是下官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這次會試他倒是有把握,不過殿試么他膽子小就怕疏漏。下官雖在禮部,到時卻要避嫌,所以還想請大人明示明示?!?/br> 張懷安啜了口茶,這話說的好笑,會試有把握,殿試卻要詢他的意見,張懷安都不用細想,就知道盧文廣這次春闈是替他兒子動了手腳。不過么,盧文廣的兒子進了官場,以后也是他這邊的人,所以他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皇上身子弱,到時候的殿試試題,肯定是要我內(nèi)閣商議出來的,到時我自會告訴你,讓你早做準備?!?/br> 盧文廣一聽,只要提前知道試題,那不就萬事穩(wěn)妥了么。 “那就有勞大人了,下官必定還要來多謝幾次!” ... 陵安站在屋頂聽完二人的對話,看著盧文廣走出府,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層層樹影之間,回到了秦衍所在的書房,他進門朝著上首的秦衍開始說道, “督主,盧文廣方才與張懷安商議殿試一事...” 陵安向秦衍稟告這些的時候,周正也在身側(cè)。 關(guān)于青州解元一事,他查的清楚,在他眼里,那個簡玉玨小小年紀,著實讓他佩服,家世清貧卻依舊有讀書人的氣節(jié),不接受資助,但也不抱怨。 由此可見,所謂替考一事,他是全然被蒙在鼓里,這樣的人若是被埋沒了實在太過可惜。 原本周正還想著殿試也是一道關(guān)卡,盧文廣的兒子至少也過不了殿試還是一場空,誰知聽陵安這么一說,盧文廣竟是全部都替他兒子想好了。 周正幾次想插嘴,但他從錦衣衛(wèi)調(diào)過來也快兩年,知道秦衍的脾性,只能忍下這些話,反正督主自有他的考量。 秦衍聽完陵安的回報,輕一揮手,陵安已經(jīng)消失在暗處。 周正接著之前未盡的話,接著道,“督主,方才說至簡玉玨的身份,家里清貧,沒什么其他可查,但他是被簡家撿來的嬰孩,可要再查他真實的家世。” “不必?!鼻匮芟蚝罂吭谝伪?,神色不定。 “是,督主?!敝苷材懿碌角匮艿幕貞?yīng),畢竟他們不過是想知道這個姓簡的書生是不是真的代筆還是被利用,至于其他不是重要的事,無謂浪費力氣去查。 秦衍坐在暗處,似是在想事,周正安靜地忍了會兒,他還是忍不住,看向秦衍,“可是督主,我們要不要現(xiàn)下就去糾察,否則,屬下怕會影響了這個書生..” “那也是他的命?!鼻匮芴ы聪蛑苷?,冷聲道,“等盧文廣的兒子過了殿試,再翻查此案。” “是....” 周正心里明白,凡事若是未成,就無論如何都釘不死盧文廣,可若是成了... 他嘆了口氣,這個書生,該怎么辦啊。 第八十五章 會試頭場的三日于考生似是一瞬,但是對于在外頭等候著的家人而言, 卻是度日如年, 慶幸的是,過了第一日之后天氣就開始放晴, 減緩了眾人的急躁心情。 三日一過, 號舍關(guān)閉一天給考生們回去休息,除了提籃, 其余的筆墨紙硯都留在當場, 省了之后第二場和第三場再查驗一遍。 李掌柜用隨身帶著的水囊簡單洗漱了下,就整了整衣衫將席子裹在腰側(cè),踱步走到了貢院的門口。 已是快到第一場的尾聲,侍衛(wèi)們就不再那么嚴防死守,尤其許多上來等考生都是如李掌柜一般年紀稍大的,讓他們攔都不好攔,有了磕碰更加麻煩。 李掌柜估摸著簡玉玨到了快要出來的時候,踮著腳在門口張望, 陸陸續(xù)續(xù)出院門的考生有喜悅也有煩擾,但不變的是憔悴神色。 雖說在里頭只有三日, 但在號舍里枯坐著, 三餐饅頭, 容色能好看到哪兒去。這么一想, 李掌柜準備等一會兒還要去買只土雞燉燉湯給玉玨補補。 他腦子里胡思亂想著, 簡玉玨的身影漸漸從貢院門口出現(xiàn)。他一身青衿與進去時候沒什么兩樣, 俊秀白皙的臉上竟是絲毫沒有疲色, 在一眾灰頭土臉的書生中尤為明顯。 簡玉玨笑容溫和地走近,極為自然地接過李掌柜身上背著的裹被席子。 “李叔?!?/br> 李掌柜看他神采奕奕,心里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