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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很快就沒過了依依的頭頂,她秉著氣,讓自己在水里靜靜漂浮,看著葉晨僵直的左腿,和他因為疼痛扭曲的表情。即便這樣,葉晨還在努力的用一條腿劃著水,想要把依依托出水面。 聲音因為水的隔絕而顯得距離他們非常遙遠。依依沒有害怕,她看著他在她的水世界里,同她一起漂浮,就像泡在同一個母體的羊水里的孿生兒,用一種別樣的方式緊密關聯(lián)著,這種感覺讓她無比愉悅。 依依突然想起了海的女兒那個童話。如果她是小人魚,王子墜入海里的時候,她是會救他,然后讓他和別人走到一起,還是會把他留下來,然后去求女巫把王子也變成人魚呢。 她沒來得及想出答案,就已經(jīng)被救生員從水里撈了出來。葉晨也一同被打撈上岸,雙雙被教育了一番。 “晨晨哥,還疼么?”依依和葉晨被救生員當魚干曬在岸上。 “還成?!比~晨抖抖發(fā)麻的腿,這就是不熱身跳進涼水里的報應。 依依抱起葉晨的腳,摟在懷里,用力的扳著。 “你這是干嘛?”葉晨想收回腳。 “有一次我們去海邊,麥子腿抽筋,商音哥也是這樣做的,說是會好一點?!?/br> 其實腿早就不抽筋了,只是有點麻。聽著依依的話,葉晨的心情有些復雜,商音,麥子,海邊……在過去的三年里,她的生活里沒有他,他不可能不失落。但自己的腳被女孩這樣摟在懷里,自己的小腿貼著女孩的大腿,皮膚感受著她的體溫,這樣的狀態(tài),太過享受,他不大愿意動,就任憑依依笨拙的擺弄著。 “好了么?” “好多了?!比~晨用腳趾勾了勾依依的小蠻腰,“多謝?!?/br> 依依臉一紅,丟下葉晨扭頭進了女更衣室。葉晨叫她也不回頭,只能也進去男更衣室那邊換衣服。 葉晨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依依才出來。她摘了泳帽,微濕的頭發(fā)在頭頂挽了一個髻,用皮筋扎著。臉蛋手臂被曬得微微泛紅,看起來更加的嬌羞可人。隱藏壓抑了多年的某種情愫,從她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就開始蠢蠢欲動。而她今天算是徹底考驗了葉晨這三年女色全不入眼的苦行僧生活,修煉基本沒有任何效果。事實證明,他不是激素分泌不調,而是沒有誰能像她那樣輕易就點了他的火。 葉晨手搭在嘴邊,欲蓋彌彰的輕咳兩聲,“你……著急回家么?” 依依抿嘴羞澀的笑著,搖搖頭。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護照沒了,回去也是呆著。昨天又跟麥子翻了臉,商音不知道為什么有意無意的總是嘮刀,讓她心煩。 “那,咱們走走吧。” “嗯?!?/br> 兩個人并排走在街上其實非常地吸引人們眼球。男孩高大帥氣,女孩纖細可愛,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兩個人都是同樣的羞澀沉默,明明是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卻都不看對方,眼神四處飄蕩,沒有定點。 經(jīng)過一家麥當勞,葉晨舔舔干澀的嘴唇,提議道:“進去喝點東西吧?!?/br> “好啊?!币酪酪恢蔽⑿χ瑢λ娜魏翁嶙h都欣然接受。她想給自己,也給葉晨一個美好的回憶,一個足夠他們收在記憶里回味多年的約會。 點飲料的時候,葉晨腦子里某根弦動了一下,拿回等在座位上依依手里的,變成了雪白的冰激凌。融化的表面,在太陽光下反射著滑亮的光,勾動著腦海里某處不便輕易觸及的記憶。 日漸破落的小旅館,總能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些鬼怪的故事。外面依舊是烈日艷陽的七月天,這里卻有一股不知道哪里來的邪風,像無形的手,悠悠的掃著□在外的皮膚,讓人胸口糾結著緊張。 他拉著她的手,走在幽暗的走廊。腳踩在柔軟的舊地毯,沒有聲音。壞掉的燈管有節(jié)奏的閃動,斑駁的墻紙上是大片的暗紅色花朵。這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路,從人世間帶來的一份燥熱,在每一步的時間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他們正在進入一個陌生的世界,讓他們興奮恐懼,卻又躍躍欲試。 這是一個沖動的決定,他不得不承認。當他看著她用小巧嫩紅的舌尖卷舔著冰激凌,身體已經(jīng)遵循著自然的規(guī)律無法抑制的迅速的變化。 他為自己身體的悸動感到羞愧。他想起前一日對她的道歉,在這一刻顯得那么虛偽無力??伤麤]有辦法,她就是這樣的女子,從她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注定了他無法抑制。那恐怕是深藏在基因血液中的某種感應。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命運,無法解釋。 她坐在他的面前,逗引著曾經(jīng)屬于他們的所有記憶。埋藏進泥土的陶器,破土而出,空氣中的水分在光滑的表面凝結,晶瑩剔透。 他帶她到這里,因為一個初中時候的朋友曾經(jīng)提起過,和某些女友在這里享受寧靜時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依依能允許他做什么。但他還是來了,遠離喧囂,遠離人群,他只是想找一個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地方。就像他們曾經(jīng)依偎著取暖的小屋,擁抱著看夕陽的天臺,最好是無人打擾。 他先敲了敲門,才擰動了把手。她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發(fā),心情如何,他無從猜測。 他想了想,還是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了出去。只是這個簡單的動作,仿佛已經(jīng)用盡了他的力氣。心臟奮力的鼓動,氣喘吁吁。 再轉身,女孩已經(jīng)自己走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拆開半濕的頭發(fā),抖動梳理。他靠在門口,看著鏡子里她的側臉發(fā)呆。想起那一首歌,斜的橫的都是畫,真是讓人越看越覺癡傻,越看越形癲狂。 情不自禁,他轉瞬已經(jīng)從身后將她摟在懷里。微涼的長發(fā)隔著T恤,像無數(shù)的毒針刺激著他灼熱的皮膚。鏡子里的女孩羞澀的低垂著臉,胸膛迅速的起伏,無助的喘息。 她當然知道跟著他來這里是什么意思,雖然并不真正懂得,只有模糊的概念。 這一去山高水遠,茫茫無期。雖說悠悠歲月,來日方長,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見面。再見面又是什么狀況。與其讓自己因為另一些無法預知的事情后悔,不如放任自己一次。也許一樣會后悔,但至少是可以預料到結果的。 “依依~”呼喚在耳后停息,轉換成柔軟并試探性的碰觸。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皮膚上浮起一層小疙瘩。 他停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著她拒絕。 他依舊是個沖動莽撞的少年,但他已經(jīng)學會不再只顧著自己。如果她拒絕,他可以忍。忍到天崩地裂,浴劫殘喘也無所謂。 她卻已經(jīng)在他懷里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