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身邊沒什么人知道她的狀況，她不愿意人盡皆知。

    高勁語氣更加輕緩，順著她的毛說：“我正好要去他們家，如果你有時(shí)間，可以陪我一起去。沒必要做什么自我介紹，就到那里看看，聊聊天，怎么樣？”

    顧襄看著他，不聲也不響。

    “一個(gè)人玩不了蹺蹺板?！?/br>
    高勁重新跨坐，拉著扶手，示意道：“來，坐好?！?/br>
    顧襄猶豫著沒動(dòng)。

    高勁緩緩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牽起她的手，“扶著這里?！?/br>
    他把她的手帶到鐵質(zhì)的把手上。

    顧襄對(duì)上他的視線。

    高勁說：“趁著這里沒人，我們?cè)囋囘@個(gè)，想不想玩？”

    顧襄看了他一會(huì)兒，說：“那我陪你試試?！?/br>
    “好?！备邉判?，讓她坐正了，他回到了蹺蹺板另一頭。

    顧襄還好，她長得瘦，體型顯小，高勁坐那兒就顯得格外不倫不類。

    分坐兩頭，扶住把手，高勁說：“你坐穩(wěn)?！?/br>
    顧襄放松坐著，“嗯。”

    高勁蹬住地。

    起——

    離地了，有風(fēng)和夜空。

    顧襄的長發(fā)在夜風(fēng)中飛揚(yáng)。

    第28章

    齊中華老人住在本市的一個(gè)偏遠(yuǎn)小鎮(zhèn), 導(dǎo)航顯示從市中心到那里的車程大約需要兩個(gè)小時(shí), 中間要過隧道、高架和高速。

    路程遠(yuǎn), 如果遇上堵車，耗時(shí)會(huì)更久，所以高勁打算盡量早去早回。

    這天他起了一個(gè)大早, 看時(shí)間差不多了, 才給顧襄發(fā)去一條信息。

    “現(xiàn)在七點(diǎn)半，你醒了嗎？”

    顧襄：“我已經(jīng)洗漱好了。”

    高勁：“那可以出門了嗎？”

    顧襄：“可以?！?/br>
    高勁：“我現(xiàn)在去按電梯, 你在電梯門口等。”

    顧襄：“好?！?/br>
    顧襄拎上包, 跟文鳳儀打了一個(gè)招呼，換鞋出門，站到了電梯口。

    電梯門開了, 她腳一邁，又收回。

    電梯里的鄰居問她：“你不進(jìn)嗎？”

    顧襄搖頭：“不進(jìn)?！?/br>
    鄰居把門關(guān)上, 電梯下行。

    隔壁的電梯一動(dòng)不動(dòng)，等這部電梯下到底樓，再升到十二樓, 樓層才再次顯示下行的箭頭。

    顧襄往前邁了一小步，“叮”一聲, 電梯門開啟。

    高勁手上拎著一只塑料袋, 說：“我出來的時(shí)候電梯剛好下了, 不湊巧。你等了很久嗎？”

    “還好?！鳖櫹暹~進(jìn)來。

    高勁問：“早飯吃過了嗎？”

    顧襄說：“吃過了。”

    高勁拎了下袋子：“我給你帶了三明治和豆?jié){，待會(huì)兒如果餓了可以吃?！?/br>
    “好?！?/br>
    高勁多看了她一會(huì)兒。

    她今天穿著無袖小碎花的上衣，下著小短裙, 腳上穿著厚底的小白鞋，微卷的發(fā)尾半遮半掩著后背的肌膚，皮膚白的像瓷。

    他頻繁側(cè)目，視線不住停留，轎廂壁上照出一個(gè)微側(cè)著頭的、模糊的人影。

    顧襄抓著包包，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

    “?！?，電梯門再次打開。

    地下車庫的涼氣吹來，高勁收回視線，輕咳一聲，隨意找著話題：“換包了？”

    “嗯。”

    “這只包挺大，能裝不少東西?！?/br>
    “但是不好看，”顧襄說。

    “嗯？那你怎么用這只包？”

    “之前的包破了?！?/br>
    高勁想了想，“是看電影那晚弄破的？”

    “對(duì)?！?/br>
    兩人閑聊著上了車，高勁把早餐放好，等顧襄系好安全帶，他才開出去。

    “對(duì)了，我們先去接一個(gè)人，就是你上次在文暉小學(xué)見過的那人，她叫阮維恩。”

    顧襄愣了下：“她也去嗎？”

    “嗯，她也是昨晚才跟我說的。那位齊老師家境不太好，現(xiàn)在又停薪留職照顧老人，他辦公室的那些老師之前湊錢買了點(diǎn)禮物，但沒人抽得出時(shí)間送去，這回就推了阮維恩出來?！?/br>
    “哦……”

    高勁熟門熟路地開到了阮維恩家樓下，撥通電話讓她下樓。

    阮維恩匆匆下來，手里提著一堆禮盒還有一個(gè)果籃，高勁見狀，下車走上前，從她手里接過。

    阮維恩甩著胳膊，笑說：“幸好有你，要不然我真要被我辦公室那群家伙當(dāng)苦力了?！?/br>
    高勁把東西都放后備箱，道：“是你好說話，誰都不去，就你被推出來了。”

    “沒辦法，大家其實(shí)跟齊老師都不算熟，但又想盡點(diǎn)心意。我年輕臉皮厚，只好當(dāng)代表了?！?/br>
    高勁讓她上車，“不是說齊中華還有好幾個(gè)兒女嗎，他家很困難？”

    “都是苦出生吧，別人的家事我也不太了解，不過聽說齊老師向來很孝順?！?/br>
    阮維恩走到副駕，拉門的時(shí)候才注意到里面坐著的人。

    高勁攔了下，“這是顧襄，你見過的。你坐后面吧?！?/br>
    “哦?！比罹S恩隔著玻璃窗，對(duì)著車?yán)镄π?，算是打招呼?/br>
    她坐到后面，客氣道：“你好，又見面了，我叫阮維恩?！?/br>
    “……你好?！鳖櫹宥Y貌地回頭。

    “上次見面比較匆忙，還沒向你正式地自我介紹一下。我在文暉小學(xué)教書，跟高勁是多年的朋友?！?/br>
    高勁開著車對(duì)顧襄說：“她父親是我的恩師?！?/br>
    顧襄想著怎么自我介紹，“我跟高勁是鄰居。”

    高勁看了她一眼。

    “咦，那我以前沒見過你，你住幾樓？”

    “十一樓，我剛搬來沒多久?！?/br>
    “那是文奶奶家？你是文奶奶的……”

    顧襄沒想到她連奶奶也認(rèn)識(shí)，她道：“她是我的奶奶?！?/br>
    “原來你是文奶奶的孫女?！比罹S恩跟文鳳儀并不熟，并沒有繼續(xù)聊這話題。

    過了會(huì)兒，她對(duì)高勁說：“這次麻煩你了，你們有事，我還要你們多跑一趟?！?/br>
    高勁：“都是去齊老師家，順路的事?！?/br>
    “對(duì)了，燦燦這幾天怎么樣，還在生丁子釗的氣嗎？”

    高勁挑眉：“她跟丁子釗怎么了？”

    “她沒跟你說過？上回姚晉峰在酒吧請(qǐng)客，丁子釗好像把燦燦得罪了?！?/br>
    高勁道：“我前兩天還跟燦燦一起去看電影，她心情不錯(cuò)，沒事?！?/br>
    “那看來是氣消了?！?/br>
    他們很熟，說的話題顧襄都插不上嘴。

    顧襄看著窗外，一男一女的聲音輪流進(jìn)她的耳朵。她想起包里的還在，打開包，她把書取出，隨意地翻閱著。

    這書上都是她的涂鴉，黃色的彩筆畫的是鴨子，紫色的彩筆畫的是魚。

    她看過很多次，看的不是書的內(nèi)容，而是這些五顏六色。

    她小時(shí)候該多無聊，才會(huì)往書上畫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空調(diào)開得有些大，顧襄沒動(dòng)溫度，她把風(fēng)葉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