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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王爺,如今仿佛是癲狂了一般。 鏡心以為自己在做夢,等到近了些,她看到已經(jīng)暈厥過去的林又傾,天靈蓋都像是被雷劈開了,她“啊”的驚呼一聲,沖過去想去看看林又傾的情況,剛碰到林又傾的手臂,就被燕衡無情的撞開,燕衡力氣太大了,鏡心被撞得在地上打了個滾。他聽到燕衡暴躁的喊著:“滾開!” 鏡心被撞得有些懵,在地上坐著反應(yīng)了三秒,才起身趕緊去追。燕衡已經(jīng)拐進了依梅園,待到她追過去的時候,林又傾已經(jīng)被燕衡放在床上。 “小姐!”鏡心跨過門檻,剛出了一聲就被燕衡冷酷的聲音打斷:“閉嘴!”他此時像是一只隨時可能爆發(fā)獸性的野獸,眼睛卻只看著趴在床上的林又傾。 鏡心不敢說話,呆呆的站在屏風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燕衡的臉都失了血色,眉頭蹙的很深,汗珠子不停地再往下掉,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傾兒...太醫(yī)...藥...金瘡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手停在空中忘了放下來,不停地重復著。 陸浩沖進來,剛要繞過屏風的時候又退了出去。他的身份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里,他只好站在屏風外叫鏡心。 鏡心紅腫的眼睛從屏風后出來,伸手接過陸浩手中的藥,轉(zhuǎn)身離開。陸浩想叫她,問問林又傾的情況,卻被鏡心冷漠的眼神蟄傷了,他只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不痛快,又不知道是哪里不痛快。 燕衡的手都在顫抖,他一點點的去撕開林又傾背上的衣服。衣服上的面料沾了血,緊緊的黏在她的背上,身上被打破的地方稍微一動,連同皮都會被扯下來。他撕的小心翼翼,卻還是不小心撕掉了一大塊的皮,眼前的觸目驚心,讓他恨不得扇死自己。 腰間的已經(jīng)看不出一塊好地方,沒有破的地方淤青都有些發(fā)黑。整個背部鮮紅一片,往外還細細密密的滲著血。他回想起她剛才一動不動趴在鏡心身上執(zhí)拗的樣子,她紋絲未動,可那到底是有疼? 燕衡覺得此生都如此的悲憤糾結(jié)過,他只覺得心像是被人掏出了一個大窟窿,冷風使勁往里面灌。他怕了,怕他再也看不到那樣清澈的眼睛。他覺得有什么東西遮蓋住了自己的視線,他抬頭看了看床帳,想把這陣酸澀憋回去。一瞬間他什么都不想顧了,什么國家,什么百姓,什么風調(diào)雨順,什么安居樂業(yè)... 他取出藥粉,明知道她聽不見,但他還是勸慰道:“會有點疼,你忍著點?!彼脑捄芴?,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發(fā)顫。 燕衡一邊撒藥粉一邊去看林又傾的臉,他曾受傷的時候用過這種金瘡藥,很有效果。但就是對于這種潰爛的地方用起來鉆心的疼,他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至始至終林又傾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再也沒有其他的反應(yīng),可那輕微的動作還是落入了燕衡的眼底。 四周很安靜,安靜的他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跳著跳著就會猛的抽痛一下,那種痛會揪著全身的xue位,讓他渾身都為發(fā)抖。他知道,這是來自于他的恐懼。 用了藥,林又傾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在出血,燕衡呆滯的眼神看著林又傾的后背,他多希望下一瞬間就能看到傷口愈合。 一條深褐色的疤痕印入他的眼簾,這條疤痕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有些年頭,卻還是清晰的能看到紋路從肩膀一直蔓延到腰側(cè)。他的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能摸到疤痕凸起的地方,他皺了皺眉:“這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再不復往日的威嚴。 鏡心輕蔑的看了燕衡一眼,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怕燕衡在責難她,大不了就是陪著小姐下黃泉罷了??僧斔匆娏钟謨A的時候,卻怎么也裝不住冷酷的樣子。還沒說話,眼淚刷的就流出來了:“這是小姐曾經(jīng)逃跑的時候被侯爺抽的?!彼槠藘上吕^續(xù)說:“輕的鞭痕都已經(jīng)好了,嚴重的就留了疤?!辩R心實在說不下去了,往事的種種在腦海里一幕幕的過,她捂住嘴,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掉。 世界仿佛有陷入了死寂的狀態(tài),鏡心停止了哭泣,漠然的站在屏風前看著林又傾。燕衡沉默的坐在床邊,一遍遍的去檢查林又傾的傷口就連陸浩領(lǐng)了太醫(yī)進來都沒有差距。 竇太醫(yī)給林又傾把了過脈,只是一味的嘆氣、搖頭、在嘆氣、在搖頭... 燕衡則在竇太醫(yī)重復了無數(shù)次的神情中眉頭一緊再緊,竇太醫(yī)收回手又是嘆了一口氣。 “怎么樣了?”燕衡關(guān)切的問。 竇太醫(yī)搖了搖頭,拱手道:“王爺...難說...”他模棱兩可的回答。 燕衡的眼睛瞬間閃過一絲凌厲:“難說?”他發(fā)了火:“你一個太醫(yī)院的首院,居然跟我說難說?”他上前一把抓住竇太醫(yī)的領(lǐng)子,將他抬起了幾分,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人若是治不好,你全家都要給我陪葬!” 竇太醫(yī)年紀已經(jīng)算是花甲之年,這身子骨風一吹都有傷殘的可能。被燕衡一領(lǐng),簡直覺得老骨頭都要散架了,“咳咳”了兩聲,從嗓子眼里憋出幾個字:“王爺息怒...息怒...” 陸浩本來在門外站著,聽著房間里的動靜不對經(jīng)。超里一望,也顧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趕忙跑進去,將燕衡的手往下拽:“王爺,竇太醫(yī)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王爺如此的折騰,您快放手?!?/br> 燕衡根本聽不進去,臉色冷的難看。此時竇太醫(yī)憋紅的臉,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王爺!”陸浩也急了,喊了一句:“竇太醫(yī)要是死了,就真的沒有人能救王妃了!” 第27章 聽到“王妃”兩個字,燕衡頹然的一松手,竇太醫(yī)終于從空中落了地,若不是陸浩扶了竇太醫(yī)一把,估計竇太醫(yī)今天也...難說! 竇太醫(yī)被嚇得打了個冷顫,縮著脖子,心驚膽戰(zhàn)的站著,大氣都不敢喘。 “你就說,能治還是不能治?”燕衡將頭撇向一邊,眸色寒冷的嚇人。若是連竇太醫(yī)都說治不好,那整個燕義真的沒有人能救她了。他的怒氣,來源于他對她死亡的恐懼。 竇太醫(yī)又打了個冷顫,一句話在腦子里推敲了半天才敢開口:“回王爺,王妃的傷能治!只不過...”燕衡的冷眼又掃了過來,竇太醫(yī)又縮了縮脖子。這都快返鄉(xiāng)的年紀,怎么惹了這等事情。他膽小,說話都抖著嘴唇:“王妃雖然傷勢嚴重,但是幸虧王爺處理及時,并不大礙??赏蹂嗄?,憂思過慮,又受了驚,傷及心脾。這次受傷,對她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竇太醫(yī)嘆了口氣,覷了覷燕衡的臉色。 燕衡坐回到林又傾的身邊,身子都有些僵直:“說下去!” “嗯...”竇太醫(yī)嘆了最后一口氣:“如今一切都要看王妃自己,她若是沒了生存的意志,就算老臣有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