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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答應(yīng),回頭卻從不遵照醫(yī)囑行事,病情惡化之后又到處宣揚“庸醫(yī)誤人”。 盡管眉畔能聽得進去曲寬的話,但每次看到元子青喝藥之后的反應(yīng),她還是覺得揪心不已。最關(guān)鍵的是她根本想不到辦法來替他緩解——痛苦只是一瞬間,在那一瞬她就算說話元子青也聽不見,而過了那一瞬,也就沒必要再說了。 她原本想的安慰他,鼓勵他的打算,全都沒用。 曲寬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一天三次親自替元子青熬藥之外,就不再管了。所以眉畔很快發(fā)現(xiàn)了自己新的作用:藥喝得越來越多,元子青的身體卻仿佛越來越糟糕,不得不臥床休息。而眉畔可以陪著他說說話,讓日子不至于太過枯燥無趣。 就在這樣的日子中,曲寬制好了需要的藥,最后治療的時刻終于要到來了。 眉畔被趕出了這一進院子,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心中比待在元子青身邊時更加焦慮。即便曲寬不讓她進屋,也要受在外面。 曲寬面色嚴(yán)肅的將手里的藥碗遞給元子青,“喝下去吧?!?/br> 元子青沒有發(fā)問,接過來之后也沒有任何磨蹭,將一碗藥全部灌了下去。 甚至沒等他將藥碗放好,渾身就抽痛起來,讓他忍不住蜷縮起身子。但就是這樣的疼痛,卻沒有讓如之前那樣眼前發(fā)黑難以思考。恰恰相反,元子青覺得自己冷靜得過分。 他聽到曲寬的聲音,“挺直背,我要給你扎針了!” 元子青咬著牙,努力的挺直背。但在曲寬眼里,卻還是像個弓著身子的蝦米。他只好上前一步,在元子青背后一拍,強迫他坐直。 這一下出乎元子青的預(yù)料,他沒能忍住疼痛,“啊”的一聲慘叫出來。 雖然他立刻又重新咬緊牙關(guān),但門外的眉畔還是聽得渾身一抖。 這時候莊子里的人多半都知道這院子里在干什么了。行云也陪在眉畔身邊。不過眉畔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只覺得一陣陣的焦灼從心底往上蔓延,讓她坐不住站不穩(wěn)靜不下心。 再聽到元子青這一聲慘叫,如果不是行云及時抓住她,眉畔可能就要闖進去了。 “姑娘,姑娘……曲神醫(yī)說過,這時候闖進去有可能驚動他,功虧一簣啊!” 這個提示起了作用。眉畔轉(zhuǎn)過頭來,一臉茫然的看著行云,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才漸漸恢復(fù)清明,“對,對。不能進去?!?/br> 她在外面緊張的時候,屋子里也正到了關(guān)鍵時候。曲寬咬緊牙關(guān),一根接著一根的金針扎進元子青的身體里。 元子青一開始還能保持清醒,但逐漸的,那種非人所能承受的疼痛就將他整個淹沒,只能保持住靈臺一線清明,放任自己在這疼痛的洪流之中漂泊。 曲寬額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細(xì)密的汗水,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但他必須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下去。因為這時候毒素已經(jīng)全部被激發(fā)出來了,如果不能及時封鎖,就會散入元子青的五臟六腑,到時候就是真正的藥石罔救了。 好在曲寬經(jīng)驗豐富,即使是這樣的時候,動作依舊又快又穩(wěn)又準(zhǔn)。期間他還吞了一枚自己制成的人參丸,補充精氣。 然而即便如此,身體消耗也遠(yuǎn)遠(yuǎn)大于補充,就在他要插入最后一根針時,眼前忽然一陣發(fā)黑。 [ 第66章 十二時辰] 糟糕!危急時刻,曲寬的腦子反而更加清醒起來。 他現(xiàn)在眼前發(fā)黑,頭暈?zāi)垦#臼裁炊伎床磺?,自然也不可能認(rèn)xue。這最后一根針捏在手里,卻遲遲扎不下去。 該怎么辦? 事已至此,曲寬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浮現(xiàn)出最后看到元子青的情形,然后順著自己想象中的那個xue位,一針扎下。 那一瞬間他似乎聽見了“噗哧”一聲,有點像漏氣的聲音。 而后痛到極致的元子青也咬斷了放在嘴里的木棍。“咔嚓”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 成了!曲寬幾乎是立刻就軟倒在地上。 到底是老了,就像他跟元子青說的那樣,再遲兩三年,他恐怕根本不敢接手元子青這個病人,有再多的人參也沒用。因為他自己的身體,堅持不下去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現(xiàn)在竟然也差點堅持不了。若非經(jīng)驗豐富,今天必定只有失敗一個下場。 真是太驚險了。 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又服下一枚人參丸,曲寬心頭都在滴血。這人參丸吃一粒少一粒,浪費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實在是讓人心疼啊。 但元子青根本等不起,他必須趕快恢復(fù)精神。 感覺好過了一點兒,曲寬立刻爬起來打開了門,招手示意之前就在外面等著的兩個男仆進屋,將元子青抬到屋子中間熱氣騰騰的木桶之中。這是專門為元子青打造的木桶,他坐進去之后肩膀一下全部都被藥汁沒過。最后再將桶蓋也封上,只留下頭在外面。 這才是最后一步,讓藥汁里的藥性順著金針鉆進元子青的身體里,將被金針封在體內(nèi)無處可去有沒有著落的毒素徹底的逼出。 元子青的那一支人參,也一點都不剩全部都熬進了藥水里。到時候藥性自然順著血脈流轉(zhuǎn),傳導(dǎo)至心脈,護住他的一縷氣息,確保人能夠活下來。 到這時候,曲寬總算是能松一口氣了。他靠著門框坐下來,全然不顧自己此時狼狽的樣子。 眉畔見他沒有阻止,也跑了過來,一眼看到元子青露在外面的頭,轉(zhuǎn)向曲寬的眼神就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成了?” “成了。”曲寬說,“接下來他要這么泡十二個時辰。你若是怕他受涼,就讓人把這木桶煮煮。等他吐出毒血,這病根也就去了。” 得到了他的肯定,眉畔也有些站不穩(wěn)。她雙手合十,“謝天謝地……” “你應(yīng)該謝我才是?!鼻鷮捖N著胡子。能把這么一個病根給除掉,他確實應(yīng)該驕傲的。這時候曲寬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之前的狼狽了。 “多謝世叔。”眉畔立刻從善如流的斂衽行禮。 曲寬擺擺手,“罷了,我老頭子折騰這么半天,也有些受不住,要去睡一覺。”說著就要往門外走。歇了這會兒,他已經(jīng)有走路的力氣了。 眉畔連忙攔住他,“世叔,那子青就這樣了嗎?” “泡著吧,你若是擔(dān)心,就在這兒守著?!鼻鷮挼?。走了兩步,他又不放心的回頭交代,“待會兒他可能會很痛苦,不過那是正?,F(xiàn)象,不必?fù)?dān)心?!弊钪匾氖莿e來敲門打擾自己睡覺。 眉畔當(dāng)然不可能放心,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在一旁守著。行云本想勸她男女授受不清,她留在這了不妥,但想想還是沒開口。 親都訂了,也不差這么一回了。 況且行云自己心里也有打算:從前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