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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地:“學(xué)生周行,參見太孫?!?/br> 干脆利索的動作扯到傷處,讓他疼的煞白了臉。滿額細(xì)汗的周行一聲不吭,一舉一動,都完美符合世家子弟自幼所受的規(guī)矩教導(dǎo)。 以額觸地的姿態(tài),完美的遮擋了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周兄……”秦恒咬牙,伸手去扶他,“周兄方才說過,不會因此與我生了嫌隙?!?/br> “學(xué)生不敢?!敝苄卸汩_秦恒的手,再次叩首后自己站起身來。 見他面色蒼白立足不穩(wěn),秦恒猶豫一瞬,到底拋開因坦白身份而帶來的疏離之感,上前扶住周行:“周兄,你有傷在身,還是坐著說話吧?!?/br> 周行拱手垂眸:“學(xué)生不敢?!?/br> 強(qiáng)硬地將人按回床上,秦恒皺眉道:“三公子,孤命你坐下。” 不論是稱呼周行,還是自稱,都在這句頗具威嚴(yán)的指示中改變。 險些將戲做過的周行一噎,順著他的力道坐下。想了想,還是扭著性子補(bǔ)充道:“學(xué)生遵命?!?/br> “周兄不是問昨夜到底發(fā)生何事么?”秦恒輕嘆口氣,像是放松了些,同樣坐到一旁,“你醉后,幾次三番提起周邊屢有山崩,還有云浮夢到黑龍出山一事,我左右想想,總覺得不對?!?/br> “及至晨起,我見積云如山,遮天蔽日,才終于確定昨日必有不對。”秦恒抿唇一笑,拍了拍周行肩頭,“早年隨著皇祖父親耕時,我曾有緣與一位老農(nóng)閑聊。他故居蜀州,見過多次震情……種種因素聚積在一起,可見我所見之云,便是天災(zāi)將至的預(yù)兆?!?/br> 打從在晨曦間見到劉拂的瞬間,秦恒便莫名覺得,對方是人間謫仙。 直到昨日他派小梨子帶著自己的印信,去知府府邸,以皇太孫的身份要求,將集會改至城外。 昨日吃醉了酒,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地動山搖的瞬間,迷蒙中的秦恒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劉拂其人,果真有神助。 “你與云浮,有此救民功績,日后自當(dāng)前途無量……待明日歸京,我會上書皇祖父,稟報你二人于救災(zāi)一事的功績?!?/br> “殿下?!敝苄型蝗徊逶?,“學(xué)生有一事相求?!?/br> 秦恒嘴角的笑意已有些掛不住,他突然想起一事,面容一肅,正色道:“周兄,我隱瞞身份,實非故意……圣上與我,都對祁國公府的忠心沒有絲毫質(zhì)疑之意?!?/br> 周行蒼白的臉上強(qiáng)扯出個笑來:“殿下放心,我并未如此想?!?/br> 他輕咳一聲,目光從對著秦恒的方向移開,回頭看向隱隱透著春光的窗扉。 按著規(guī)矩,這本是天大的不敬,秦恒卻因為周行的這個小動作有些心喜。 “只要周兄不與我見怪,不論何事,我都會盡力?!?/br> “殿下言重了?!敝苄惺栈匾暰€,嘴角溢出一抹輕笑,“學(xué)生所求之事,便是請殿下不要將云浮災(zāi)情入夢一事稟告圣上。至于學(xué)生的醉后胡言,也不要說了?!?/br> 秦恒奇道:“這是為何?” 即便他少與臣民相交,卻也知曉簪纓世家出來的公子,要么是詩酒人生,要么是滿心鴻鵠之志。以這許多日來跟周行的相處看,對方心懷百姓,定是后者。 雖說周三公子是皇祖父欽點給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若能借此事在皇祖父面前留下個更加深厚的好印象,可謂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自幼學(xué)習(xí)帝王之術(shù),管制臣下的手腕爛熟于胸,秦恒左思右想,也想不透為何周行所言,與他平日教導(dǎo)全不相同。 “周兄,你不必為與我避嫌,就卻功不領(lǐng)?!?/br> 心知太孫所想,與自己相差十萬八千里。聽到對方所言后,靈光一閃的周行強(qiáng)忍住笑意,順著他的意思,輕喚道:“秦兄……” 秦恒愣了愣,唇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周兄可是原諒我之前欺瞞了?” 周行搖頭:“你我布衣相交時的情意自不會變。只是秦兄騙了我等,這一報還一報,可能容忍我等一次瞞而不告?” 近日來的相處,已讓秦恒習(xí)慣了與這二人平等相交。 因著欣喜險些一口答應(yīng),待想起自己已將身份告知后,秦恒抿唇,吞回了之前的應(yīng)諾:“是何事?” “殿下放心,定事出有因,又不有違于國家大義?!?/br> 阿拂的女兒身不可能掩藏一輩子,此時用救民之功要個承諾,待得太孫登基,欺瞞變成欺君之罪后,也能多一道護(hù)身符。 想起周行之前答應(yīng)自己的話,秦恒仍是不解,但緊繃的心弦終于放松,輕笑道:“那我自然也不會與你二人生了嫌隙?!?/br> “至于秦兄的身份……還盼你再瞞上一瞞,暫時不要告訴阿拂?!?/br> 明明是個謫仙人,但不知為何,少有幾次板著張俊臉時,連見慣皇祖父發(fā)怒時模樣的太孫都莫名覺得頸后一涼。 想起劉拂得知后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秦恒打了個寒顫,再次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孫不是怕阿拂啊,是學(xué)生面對老師、老鼠面對貓般對于天敵的恐懼 第93章 剖白 當(dāng)夜, 劉拂處理完救災(zāi)瑣事,前往探望周行。 她推門而入時,周行正穿著中衣,眉頭緊鎖地在屋中踱步。 “三哥是不準(zhǔn)備要命, 還是不準(zhǔn)備要腿了?” “阿拂, 你怎得門都不敲……” 劉拂大步上前, 不由分說,攬著周行將人往床上扯去:“敲門讓你好停下來,裝作從未下過地似的?” 她動作粗暴, 與平日里的溫和態(tài)度全然不同。居高臨下看著周行, 目光冷冰冰的。 周行微愣, 還不及反應(yīng),就被劉拂按住了腿:“阿拂!” 什么拳腳擒拿, rou身相搏之術(shù),在這瞬間全被拋之腦后。待面紅耳赤的周行反應(yīng)過來要掙扎時, 劉拂已將他寬松的褲腿捋至腿根,露出被血色浸染了的白布綁帶。 “小遲, 去秦公子處要些藥來?!?/br> 劉拂抬頭, 狠狠瞪了周行一眼:“大英雄, 快告訴我, 這傷是怎么裂的?” 周行抿唇不言,奪手扯過自己的褲腿,緩慢放下后才道:“男女授受不親,阿拂你平日與我們?nèi)绾斡H厚, 此舉也不能再對旁人做。” 被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一激,之前的怒氣反而淡了些。 拉過一旁的秀墩坐下,劉拂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冷笑道:“大哥他們不會如此莽撞,二哥受傷我?guī)筒簧厦?,也就三哥你……”她拉長了調(diào)子,“總讓人沒法放心?!?/br> 也不等周行自辨,劉拂直言道:“昨夜你去找太孫,本有千八百種法子告知他地龍翻身恐有危害,為何偏用了最笨的一招?” “人家周瑜打黃蓋,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為的是奪取信任以反間,不需計較后果得失……你呢?”她說到氣處,只恨夜間過來沒拿扇子,不能敲敲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