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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裝了!”游慧不客氣地拿胳膊肘一捅珊娘,笑道:“學里早傳遍了,都說學長對你青眼有加呢?!?/br> 趙香兒也道:“早想問你了,偏你跟阿如形影不離,林學長又是阿如的親兄長,倒不好當著她的面問你。趁著這會兒她不在,說!”她學著審官輕輕一拍桌子,笑道:“老實交待,你跟林學長是怎么回事?!” 珊娘這才明白她們的意思。 卻原來,雖然袁長卿那里替她做了解釋,便是林如軒不再那么針對于她,珊娘在那些自愿去大講堂幫忙的女學學生中間仍然是人緣不佳。那林如亭一向是個溫潤君子,見她被人排斥,便常常做什么都要主動帶上她。這么一來二去,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看來,倒好像是她和林如亭時時黏在一起一般了。 若是換作一個正常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被人傳著這樣的粉色新聞,怕早就氣哭了。珊娘則早已經過了那個幼稚的年齡,且她看她的同學們,多少有一種長輩看晚輩的心態(tài)。聽著這樣的傳聞,她不僅不生氣,還覺得挺好笑,便忍著笑,向那二人舉著手發(fā)誓道:“我跟林學長真的沒什么,不過就是林學長好心,看不得我被人排擠落單而已。” 都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先生不在的時候,學生們原就很容易不乖,如今又聽著游慧和趙香兒那里問著珊娘這么勁爆的話題,頓時,班上大半的女孩子都圍了過來。便是珊娘那里再怎么堅決否認,可架不住一群未成年的小姑娘們強大的腦補功能,竟把這件事說得有鼻子有眼兒,越聽越像那么一回事了。 珊娘沒辦法了,攤著手道:“我可真是要冤枉死了。明明是她們故意不理我,林學長才對我多照顧了一點。偏她們見了,又因著林學長照顧我就更加不肯理我了??伤齻冊绞沁@樣,學長心里就越是過意不去,就越是要來照顧我,我就越是被她們排斥……想想我可真冤。” 游慧忽然想到什么,往珊娘的琴桌上一趴,小聲道:“這就對了!我跟你們說,這事再沒別人了,肯定是柳學長那里叫人不理你的!誰都知道,柳學長喜歡林學長已經很多年了。” 是女的,不管年紀多大,就沒有不愛好八卦的。一群小丫頭片子頓時湊在一處議論紛紛起來,這個說,學里的那個誰誰誰也是喜歡林學長的;那個說,男學里的誰誰誰也喜歡著柳眉柳學長……總之,到了最后,已經沒人再說珊娘的那點“緋聞”了,倒全都說著書院里的兩大風云人物:林如亭和柳眉。 似乎游慧看柳眉格外不順眼,當她再次說著柳眉壞話時,趙香兒推著她笑道:“你且別忙著說別人,倒是說說你自己啊。你不也是喜歡林學長的嗎?” 游慧紅了臉,反手回擊她道:“你不也是?!” 趙香兒卻道:“最近我換人了?!闭f著,伸長脖子問著眾人,“你們覺得,那個剛從京城來的袁學長怎么樣?我再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珊娘忍不住就是一陣眨眼,然后又是一陣笑——這倒跟前世時一樣了。前世時也是這樣,袁長卿來梅山書院不久,就和林如亭一樣,得到了許多女學學生們的青睞。那時候,她還曾因此吃了一陣子的醋,直到后來兩家下了定,她不再來學里上學。 趙香兒這么一說,頓時引得不少姑娘的同聲附和。而她們夸著袁長卿的時候,卻是不小心惹到了林如亭的那些忠實擁躉。于是,兩幫人就這么互掐了起來。珊娘坐在兩幫人的中央,一會兒扭頭看看你,一會兒又扭頭看看她,忍不住抿著唇兒一陣寬容的笑——這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們。 她原是隔岸觀火來著,偏那趙香兒不肯放過她,忽地一拉她的手臂,道:“十三你說,他們兩個,哪個更好?” 珊娘一怔。她再沒想到,這把火竟會燒到她的身上。 “說嘛!”游慧和其他幾個“林如亭派”也威脅地伸手推著她。 要換作以前的珊娘,打死不肯“同流合污”的,這會兒她卻很想做一回真正的少女,便笑道:“要叫我說,我個人還是覺得林學長更善解人意一點……”她這話,頓時引得“袁黨”一陣不滿。珊娘忙擺著手又道:“不過那個袁師兄確實長得漂亮。可漂亮歸漂亮,奈何他對人太冷淡了,見人都不說話的。” “男人話多那叫娘娘腔好吧!”趙香兒反駁著她,又握起雙手,一副迷醉的模樣,道:“我就喜歡袁師兄那種清清冷冷的樣子,‘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里正說得熱鬧,忽然就聽得有人在琴上重重劃了一下。頓時,那刺耳的聲響打斷了眾人的議論。大家不約而同回頭,珊娘也從人縫中看了過去,卻是不由就眨巴了一下眼。 弄出這聲響的人,竟是十四娘。 十四娘站起身,也不回頭,只輕蔑地從肩下瞥著她們這群人,道:“家里送我們來學里,是學規(guī)矩和學問的,不是叫我們來議論男學里的學長師兄們的!都注意著些儀態(tài)吧!” 珊娘的眉頓時就是一挑——十四雖然愛拔尖,但基本也算是個懂得圓通的,這種容易引起爭執(zhí)的話題,照理來說,她怎么著也不會這樣當眾發(fā)難才是。 游慧和趙香兒對視一眼,同時冷笑一聲:“假道學!” “你們說什么?!”十四娘惱火回頭。 “怎么?我們說錯了嗎?”趙香兒也回頭沖她一抬下巴,“我們也就只是說得熱鬧而已,也沒見誰真的追著什么人跑啊,怎么就有失儀態(tài)了?。” 她們班上除了珊娘、林如稚和十四娘外,其他人都沒有參與募捐籌備的事,所以趙香兒并不知道十四其實正悄悄追逐著袁長卿,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偏那十四做賊心虛,當下一拍琴桌,怒道:“你說什么?!” 趙香兒一向頗具男孩氣,十四又是個愛拔尖的,眼看著兩邊就要撕扯上,珊娘忙站出來攔下雙方,對十四笑道:“不過是些玩笑話,誰若是真當了真,那才是笑話呢。” 她這里和著稀泥,十四那里卻是忽地一斜眼,睨著她道:“原來是玩笑話,虧得jiejie告訴我,不然我還真當jiejie怎么傾心于林學長呢!” 珊娘的眼不由就是一瞇。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十四之所以發(fā)難,為的就是引出這么一句話來! 自她和七娘談過那番話后,七娘就再沒去過大講堂。也不知道七娘是不是跟其他侯家姑娘們說了什么,總之,后來便是那幾位侯家姑娘并沒有都像七娘那樣退出,至少都不再那么明顯地圍著袁長卿打轉了。只這十四娘是依然故我。珊娘找著機會想要勸她一句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