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去，見桌上只有一罐雞湯是新鮮的，白面條上只有幾根青菜，剩下的竟然只有咸菜了。孫婆婆當(dāng)時(shí)臉就陰了，狠狠瞪了招弟一眼道：“都拿下去吧?！?/br>
    招弟躡手躡腳把東西都端下去，孫婆婆才把食盒打開，最上頭的一碟蒜泥白rou立刻讓宋佳期的眼睛亮起來了！

    孫婆婆見了心疼得不得了，把菜都端出來，下面還有一碗米和一罐子清爽的黃瓜雞蛋湯。

    “姑娘，吃吧。你娘讓我?guī)е藖砜茨?，就是怕你吃不好?！睂O婆婆坐在那里陪著，宋佳期只覺得肚子里空得嚇人，從懷孕以來第一次這么餓。

    連湯帶米就著菜，她幾乎是一掃而空。孫婆婆親自去廚房拿了熱水回來侍候她漱口，悄悄跟招弟說了兩句話，打聽出來這些日子宋佳期吃的都是這樣。

    “就雞湯，雞蛋……”招弟往后躲，她有點(diǎn)怕孫婆婆。

    孫婆婆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圈，除了饅頭咸菜別的什么都沒看見，完了恨恨的出來了。見了宋佳期卻不敢露半點(diǎn)，笑瞇瞇的收拾了食盒說：“你娘那邊還忙著，我先回去了。你要有什么想吃的，就讓招弟跑回來跟你孫婆婆說一聲，你孫婆婆就是龍肝鳳膽也給你做來！”

    孫婆婆回去后也不敢立刻就跟王氏說，只道：“姑娘吃得香著呢！跟太太當(dāng)年愛吃的一樣！”

    王氏聽了高興：“那就行，我就怕她吃不好。”說完又回新房那邊了，孫婆婆去送菜以后，她轉(zhuǎn)過來七八趟了，就是想等她回來說說佳期那邊怎么樣。現(xiàn)在放心了，自然還是回去看著兒子。

    這喜事從天不亮鬧到天黑，整整一天。等客人都送走了，宋家人又跟程家人再說了一會(huì)兒話，見新房那邊熄燈了，程家人才放心的告辭。

    程家人走了，王氏送唐老太離開。

    “親家，今天真是多虧你了！”王氏真心的說，親自送唐老太上了車，又把今天有人送的禮挑了一些給唐老太一塊放到車上，看著車走了才回去。

    孫婆婆就在屋里等著她。

    “太太，姑娘可憐??！我去見了才知道，除了雞湯和雞蛋，那桌上連一盤菜都沒有！剩下的就是咸菜和饅頭！那白面條里就幾根青菜！那、那是給懷孩子的人吃的東西嘛！”

    孫婆婆坐在那里掉淚，宋佳期從小是她一手帶大，不說千嬌萬慣，但也絕沒吃過一丁點(diǎn)的苦，她比王氏還心疼她，那真是愛得跟眼珠子一樣。

    王氏一聽也要皺眉，可唐老太剛來幫了一天的忙，她也不好說什么。想了想道：“算了，都是嫁出去的了，還能怎么樣？”

    孫婆婆聽王氏這么說，還想再爭一爭。王氏就勸她：“今天我見著親家太太了，看著是個(gè)爽快人。我瞧著她，倒不像是壞心眼的。何況有雞湯有雞蛋也算人家有心了，咱們也不知道人家平常吃什么，要是人家吃的也是咸菜饅頭，那給咱家姑娘吃那個(gè)也不算錯(cuò)，對吧？”

    孫婆婆沒話說了，只能忿忿道：“那、那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太太你不心疼，我心疼！佳佳還沒吃過這么多苦呢！你是沒見她今天吃飯時(shí)的樣子，你要見了，你也受不了！”

    王氏見孫婆婆這樣，更加不能跟她一道生氣，就說：“你也別急。我想過讓你去佳佳那里，只是你老爺他一直不同意，現(xiàn)在正好佳佳快要生了，我想讓你去幫著搭把手，今天我跟親家太太說了，人家也同意了。你看你什么時(shí)候過去？”

    “真的？”孫婆婆一下子高興了，“那我今天晚上就收拾好，明天就過去！”

    王氏沒想到她這么急，又怕她現(xiàn)在過去了再跟唐老太生氣，勸道：“過幾天吧，程家姑娘剛進(jìn)門，事多得很，我可離不開你。再往后天保也要走了，還要給他和他爹收拾行李呢。等他們走了，你再過去?！?/br>
    孫婆婆還是想早點(diǎn)去，王氏見她這樣，裝作累壞了，按著腰說：“唉呀，今天可把我累死了，這腰都快斷了！這頭也開始疼了！這胳膊也不對勁了！”

    孫婆婆見了趕緊說：“哪里不舒服？要不貼塊膏藥？你等等，我去找膏藥！我記得上回有半片沒用……”

    孫婆婆轉(zhuǎn)頭翻箱倒柜的去找膏藥了，王氏這才松了口氣，捶著腰小聲說：“活祖宗，一家都是活祖宗！”

    第28章

    宋天保跪在王氏腳下磕了個(gè)頭，而王氏已經(jīng)哭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娘，我走了?！蹦昙o(jì)只有十四歲的天保看起來還是個(gè)孩子，但他身上穿的卻是他新娶的媳婦給他親手縫的兵服。

    孫婆婆在一旁扶著王氏，也在掉淚：“太太，孩子要走了，你說兩句啊?！?/br>
    王氏強(qiáng)撐著扶他起來：“好好的，家里人等著你回來?！?。

    宋天保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怎么都不敢掉下來。他是個(gè)大男人了，不能還跟個(gè)孩子似的。

    “是?！彼皖^答應(yīng)，站著不動(dòng)。母子兩人都只顧著傷心，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孫婆婆推了天保一下，使了個(gè)眼色：“出去跟你媳婦說兩句，然后就走吧?！?/br>
    王氏看都不敢看他走的樣子，等孫婆婆推了她一把道：“太太，孩子走了?！彼欧怕暱奁饋?，拿手帕捂著嘴。孫婆婆也是哭得滿臉是淚，道：“太太，宋家祖宗保佑著呢，他會(huì)好好回來的?！?/br>
    這會(huì)兒說什么都沒用了，王氏也聽不進(jìn)去。

    屋里是一片哭聲，院子里剛進(jìn)門五天的程氏低頭跟在天保身后。

    程氏才十三，天生的瓜子臉。王氏本來不喜歡她的面相，可打聽到程氏的娘生了六個(gè)男孩，都養(yǎng)活了才動(dòng)了心，后來又合了八字，也沒什么大毛病才點(diǎn)了頭。另外就是程家，也是不想女兒進(jìn)宮受苦，他們家世代都是當(dāng)奴才的，求了貴人讓女兒早點(diǎn)出門。好不容易找到宋家的這個(gè)兒子，聽說是長房的嫡長子，只有一個(gè)jiejie也嫁了人了，家里不說多有錢，勝在人口簡單。便急著將女兒嫁了過來。

    天保和程氏都還是小孩子，只在一塊五天時(shí)間就要分開，想說點(diǎn)什么也沒什么可說的。

    天保自認(rèn)為體貼的站在那里等媳婦說些貼心話，程氏想著賢惠點(diǎn)聽丈夫的吩咐，結(jié)果誰都等對方先開口，兩人就像兩根木頭樁子似的豎在廊下。

    眼瞧著時(shí)間不夠了，天保清了清喉嚨，干巴巴的說：“你好好在家?！睕]了。

    程氏松了口氣，結(jié)巴道：“嗯，你也小心，我會(huì)好好替你孝順娘的。”

    開了頭，接下來就好說了。天保接著說：“我有個(gè)jiejie，你得空可以去看看她。聽說我的小侄子也快生了，到時(shí)你替我包個(gè)大紅包給他！”天保一直想去看懷了孩子的宋佳期，可這一年他又是忙成親的事，又是忙著準(zhǔn)備當(dāng)兵，根本沒找著空。

    程氏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