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很老；她偶爾燒水忘了關(guān)火，水壺就一直響，吹哨子一樣，然后她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跑過來，一下下像踩在我的心上……”

    周沙跟肅海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寒而栗。肅海的臉上早已陰云密布，層層疊疊地陰暗著好像隨時有暴風(fēng)雨襲來?！嗌賯€夜晚，沈亭暄在家里，跟她一門之隔的外面，有一雙眼睛扒著門縫窺探，一雙耳朵貼在門板上探聽，像一只獵食的毒蛇，不懷好意地在黑暗里游弋，時不時發(fā)出嘶嘶的叫聲，隨時等著她因為某種原因，不經(jīng)意地打開房門——

    “不過可惜的是，我從來都沒有等到那個機(jī)會，”武昭文垂頭喪氣地說，“亭暄總是很小心，太小心了……真可惜啊。不過，你進(jìn)去過，對吧？她家里是什么樣的，是藍(lán)白色的嗎？她最喜歡藍(lán)白色……”

    “說說你寄卡片之后的事情?！笨此诌M(jìn)入了某種狀態(tài)，開始跑題，周沙不得不提醒道。

    “我知道你肯定進(jìn)去過。”武昭文碎碎念著，把粘稠的目光從肅海身上緩緩挪開，仿佛拉出一條透明的粘液，重新落在桌面上，“第一個目標(biāo)當(dāng)然是那個賤人，誰叫她利用亭暄！她說過喜歡她，結(jié)果她的喜歡一文不值，出爾反爾，這種人根本不配去喜歡她！我就決定給她點(diǎn)教訓(xùn)嘗嘗……然后呢，我有點(diǎn)兒想不起來了……”

    肅海把2014年12月25日的卡片遞到他面前。

    “哦，想起來了……是那個王八蛋，他活該被砸的頭破血流，被砸的腦漿迸裂，可惜他命大……他看不起亭暄，嘿嘿，就應(yīng)該得到懲罰！我跟著那個王八蛋，跟了好幾天，總算找到個合適的時候，就悄悄下手，很簡單，過程沒你們想象的那么復(fù)雜，人來人往的，沒有誰會特別留意你做什么，只要你自己別心虛。然后，砰——！那么大一聲！從高空突然掉下來！沒人反應(yīng)過來，都被嚇傻了！哈哈哈！”武昭文猛烈地拍著桌子，“你們知道嗎！我就在不遠(yuǎn)處，看他腦袋上都是血，就那么慢慢兒地從腦門，流過眼睛，最后從下巴上滴答、滴答、滴答地落下來，他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以為是報應(yīng)來了，嘴里又哭又叫地喊著，像個瘋子，旁邊的人拉都拉不住，他嚇傻了，哈哈哈！”

    “停停停！”看他幾乎要瘋魔，周沙趕緊出言打斷，“這個行了，說說下一個，唐淼淼?！?/br>
    武昭文停了一會兒，聲音變得干澀起來，“唐淼淼又是誰……”

    “嘖，你裝傻是不是？”周沙不耐煩道，“唐淼淼，就是跟沈亭暄一塊兒演戲那個女的，你把人搞出車禍了，記起來了嗎？”

    “你是說那個娼婦……”武昭文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不就是個被包養(yǎng)的小*婊*子*嗎，怎么有資格跟亭暄搶休息室，我本來沒打算對她下手，但是她太過分了，好幾次我去探班，都看見她沒事找事……人啊，要是自己找死，我是攔不住的?！彼淖旖歉‖F(xiàn)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杜安娜更蠢的人，真是少見……我才跟著她幾天，就搞清了她有一輛車停在西門停車場，那兒平時人很少，我本來是想在她的車上動點(diǎn)手腳，沒想到，呵呵……”

    “呵呵是怎么回事兒？說人話?！?/br>
    “她那車胎，一看就是放久了沒做保養(yǎng)，仔細(xì)看一下兩邊好幾道裂紋。這種情況我平常工作的時候見得多了，知道要是不及時更換輪胎會發(fā)生什么事兒，所以根本用不著我動手……”武昭文低低地笑著，嘶啞的笑聲仿佛是從破洞的喉嚨里漏出來似的，斷斷續(xù)續(xù)，帶著說不清的惡意，“我頂多就是順手給她添了把柴，不難，一把小刀就夠了，在裂縫兒的地方稍稍那么劃兩下，等到晚上，她開車出去，夜深人靜，砰！——車胎爆了！然后呢？側(cè)翻、沖出跑道、發(fā)生點(diǎn)兒什么美妙的事故……這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只要在旁邊靜靜地欣賞，聽著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的聲音，就像那個娼婦的慘叫——”

    周沙嘆了口氣，起身把空了的紙杯接滿水遞到他面前，“喝吧，喝完接著交代。還有田瀚云呢？”說著，又意識到了他對不上人物和姓名，就補(bǔ)充道，“就是那個記者，讓你給打了一頓的?！?/br>
    武昭文仰頭喝掉了大半杯，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說起田瀚云來，他的神態(tài)倒是正常了很多，“他胡說八道，編造假新聞，我沒打死他，算他命大！”他冷笑著，“我原本的目標(biāo)是凌坦來著，但他比那個小娼婦聰明太多了，連應(yīng)援會那么亂糟糟的場面也沒讓我找到機(jī)會，而且我發(fā)現(xiàn)還有你們的人……只有將就著收拾了這個狗*日*的記者，給亭暄出一口惡氣，看他以后還敢不敢隨便造謠！”

    “你這是給沈亭暄出氣？你這是給她添堵啊！”周沙小聲嘀咕著。

    “然后，就是你了——”武昭文轉(zhuǎn)過頭，幽幽地看著肅海，“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直播里給她遞水的就是你。好幾次我在片場，看著她休息的時候，跟你親親密密，你還跟著她一塊兒回酒店……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就是她一個人主動，上趕著討好你，她怎么這么賤啊……我那么喜歡她，她從來記不住我，卻沒臉沒皮地倒貼一個根本就不喜歡自己的人！真賤啊……哈哈，我也是，我也賤，怎么就那么喜歡她呀……”

    肅海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喉頭動了動，“所以你就寄了只死貓恐嚇?biāo)龁幔俊?/br>
    “我沒有！”武昭文厲聲否認(rèn)，“我才不是恐嚇?biāo)?！”他的聲音又低了下來，似笑非笑，摻雜著哭腔，“我是氣不過，就想讓她跟你保持點(diǎn)距離啊……她在我心里，就跟小貓一樣，那么漂亮，那么高傲，不管我怎么討好它，它都不屑一顧，但是我就是愿意啊，就是忍不住對它好，把它當(dāng)成最寶貝的東西，生怕被別人搶去弄壞了……可是這只貓卻對其他人好！對著一個根本不在乎它的人，搖著尾巴、喵喵叫著，像一只可憐蟲！明明我那么喜歡它……”

    “可是你殺了它?！泵C海低聲說，“你得不到，就要?dú)⒘怂ｉ_膛破肚，讓它受盡折磨而死，這就是你對喜歡的交代?！?/br>
    “那也是因為你！”武昭文握緊雙拳，眼眶仿佛要被凸起的眼球撐烈，太陽xue兩旁的青筋條條暴起，他瞪著肅海，渾身都在發(fā)抖，“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這樣的！我會一直對它很溫柔、很溫柔……都怪你！是你的錯！”

    “所以你決定殺了我？”

    “沒錯……殺了你，就什么都解決了！就能恢復(fù)到以前，她不喜歡誰，但我還是全心全意的喜歡她……”

    看著他又陷入幻想，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好像終于把美夢握在手里，怕它碎了不敢太用力一般，肅海輕輕地嘆了口氣。

    第21章 行兇預(yù)告 21

    沈亭暄關(guān)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