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她們的。”

    “都有誰？”

    “就是最近的那幾個死者。”譚佳薇無意識地用指甲摳著手機殼上面散布的水鉆，發(fā)出細(xì)小的摩擦聲，“你們不應(yīng)該比我清楚嗎？還用我再說一遍？”

    肅海看了陳佳期一眼，后者連忙上來拿了幾張照片攤在桌面上，“你看看是她們嗎？”

    譚佳薇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目光壓了下去，在觸及到照片的一瞬間，仿佛那里存在著什么令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又迅速地移開了。

    “……是她們?！?/br>
    陳佳期輕輕地咳了兩聲，“你再看一看，確定嗎？”

    “確定、確定、確定！怎么能不確定？！”譚佳薇一連重復(fù)了三遍，語氣里帶出火氣來，“我不想看這些了，你拿走行嗎？我知道她們是誰，我不會認(rèn)錯的，你干脆要我把她們的生平履歷一個個背下來好不好？”

    “……”

    肅海伸手把桌上攤開的幾張照片收了起來，同時示意陳佳期暫時先退開一點，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譚佳薇的身上，發(fā)現(xiàn)后者不過在短短的一個對話里已經(jīng)變得方寸大亂，從蹙起的眉間到緊緊抿著的唇角，無一不流露出極度的恐慌和焦慮。

    而這些負(fù)面情緒的來源無疑是他手上的這些照片。

    或者說是曾經(jīng)以為很遙遠(yuǎn)，轉(zhuǎn)瞬就迫在眉睫、不知道在哪個下一秒就降臨的死亡。

    “不好意思，最近我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譚佳薇煩躁地揉了揉頭發(fā)，“我能玩兒會兒手機嗎？”

    “……”

    “手機依賴癥嘛，現(xiàn)代人不都有，我煩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玩兒會兒手機，打打游戲，刷刷視頻，過一會兒就好了。”譚佳薇勉強笑了笑，“不過你肯定不愿意，嫌我耽誤正事兒是吧？那我抽根兒煙總行吧？”

    肅海點了點頭，“我確實不同意，玩手機會分散你的注意力，非常不利于我們的談話。你抽煙吧?！?/br>
    譚佳薇便又從手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煙來，點燃以后湊到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口，幾乎是立時，她就被沖進(jìn)肺里的煙草氣息嗆到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陳佳期端了杯水過來，被她擺擺手拒絕了。

    她咳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盈盈地在眼眶里泛著水光，“我就是喜歡這種勁兒，又難受又爽?！?，剛才說到哪兒了？”

    第73章 自殺游戲 14

    “你在嶺溪水庫碰見了古小琦她們?！标惣哑谛÷曁嵝训?。

    “對……我碰到了她們，她們也是出來玩兒的, 而且個個都長得很漂亮, 哪怕我是女孩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們兩眼?！弊T佳薇說，“我因為不太高興, 為了不浪費提前買好的票才去的, 所以走得很晚, 到嶺溪水庫的時候大概已經(jīng)下午兩點多了。我是在路上碰見她們的, 之后我去訂好的農(nóng)家樂那兒放了包，稍微沖了個涼換了一件衣服, 就出發(fā)去景區(qū)里玩兒, 結(jié)果在虎頭峽邊上又碰見了她們?！?/br>
    譚佳薇說到這兒, 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顯然，這第二次的相遇正是引發(fā)后面一系列事情的開端。

    “一開始我沒注意到, 是她們當(dāng)中一個個子高高的、淺栗色頭發(fā)的女孩子跑過來主動問我, 要不要和她們一起玩漂流。她們四個人，加上我, 正好湊滿一艘船, 不然劃船的師傅不開?！?/br>
    陳佳期想了一下，回憶著她描述的樣貌特征, 轉(zhuǎn)頭向肅海求證, “是吳夢妍嗎？”

    然而肅海卻一臉嚴(yán)肅，沒有回答她, 陳佳期只好又偷偷把照片拿出來看了看，一邊還小心著不讓譚佳薇發(fā)現(xiàn)。

    “我們說好費用均分，保險自愿，我就跟著她們上船了……”

    “等等，”肅海忽然打斷了她，“你剛才說她們一共四個人？古小琦、段安妮、吳夢妍，還有一個人是誰？”

    “……”

    被肅海這么一說，陳佳期也反應(yīng)了過來，立刻追問道，“你說你自己很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biāo)，那這個多出來的人呢，他也會成為兇手的目標(biāo)嗎？你們五個人到底當(dāng)天都干了什么？”

    譚佳薇抓了抓頭發(fā)，露出一個苦笑，“她……她怎么會是兇手的目標(biāo)，她跟我們不一樣，她什么都沒干?！?/br>
    “那你們四個都干了什么？”

    “還是說，”肅海微微低下眼簾，目光在黑色墨水充斥著的字里行間一掃而過，“你們四個都對她干了什么？”

    譚佳薇眨了眨眼睛，“我們……我們把她殺了呀。”

    仿佛是電影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種場景，時間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極其緩慢，黏稠得像是化作實質(zhì)，粘連著每一個人，讓大家在巨大的無形的阻力里不自覺地放緩了動作，無限接近于靜止。

    她們一起殺了人？

    陳佳期一臉錯愕的表情來不及收回，腦子卻在飛快地轉(zhuǎn)動著。

    不可能。她剛才明明說了，自己和古小琦等人是偶然間認(rèn)識的，只是因為要一起拼船去漂流，所以才有了一點點萍水相逢的緣分，而合謀作案，往往是建立在犯案者之間所擁有的深厚情誼或者巨大的共同利益的基礎(chǔ)之上。這種連對方都不了解就一起作案，還是殺人案，于情于理都實在說不過去。

    況且動機呢？總不能是一拍即合地想殺人吧？

    “……我上了船，跟她們從虎頭峽一直漂到了下游，結(jié)束之后，船工把船停在岸邊，讓我們上去。但她們中間最好看的那個女孩子，就是眼睛是藍(lán)色的那個……”

    “古小琦?！泵C海說。

    “嗯……”譚佳薇點點頭，像是花費了很大力氣，把堵在喉嚨里的東西咽了下去，這才說，“古小琦看見河道明明還往下蜿蜒著，而且下游看上去更加曲折，兩岸的景色也更好，并且在岸邊也修建了和之前河道一樣的防護(hù)欄，上面綁著繩子，有些拐彎的地方甚至還堆了一些黑色的救生圈，明顯也是規(guī)劃好的漂流線路，就問船工是不是在糊弄我們，收了全程的錢但是只帶我們漂了一段?！?/br>
    “船工解釋說下面的那段確實也是漂流的線路，但因為前些天一直下雨，河水都漲了，底下的河道因為落差比上面的大一些，所以水流流速更快，再加上下游水深，途中又要經(jīng)過好幾個水潭，一個不留神，人很容易就被沖進(jìn)水潭里，不太安全，所以這兩天下面的河道暫時不開放了。古小琦和她的朋友們一聽，不知道為什么都很有興趣，纏著船工想再往下漂，但是船工一直沒有答應(yīng)。說得多了，他還非常生氣，用方言罵起人來，古小琦她們氣不過，就要和他理論，被他拿撐船的長蒿嚇住了，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譚佳薇說著，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從游離的空氣里獲取什么能量，才能支撐著她繼續(xù)說下去，“雖然不能再接著漂流了，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