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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機(jī)會,也讓我請小兄弟喝上兩杯,聊表謝意?!鼻厣侔坠笆譁芈暤乐x。 “三老爺言重了?!睂幏窃拝s有些少,目光只是盯著秦少白。 那廂羅氏卻忽顫聲開口:“你……你叫什么名字?” 秦婠不禁有些奇怪,他的名字才剛不是已經(jīng)報過了?正要拉羅氏的手,她卻聽寧非溫柔的聲音:“三太太,我叫寧非。”他并無不耐煩之意,相反還有幾分認(rèn)真,把自己名字再報了一遍。 “寧非……”羅氏嚼著這名字,不知為何眼眶便有些泛紅,又問他,“你今年多大了?” “在下今年十八?!睂幏且?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不像前兩次見面時那般不羈。 “十八歲!少白,這孩子也十八歲,你看他長得和咱們小婠兒像不像?”羅氏攥住秦少白的手,激動道,“我瞧他和你也有點像……你說他……他……” 秦婠一看壞了,母親的老毛病又發(fā)作了。從前羅氏最思念秦望的時候,但凡看到哪家公子與秦望年歲相當(dāng),就要過去問人家姓名年紀(jì),每每都會說到流淚,不過近年倒是不常這樣了,也許是她心里也清楚,人海茫茫,紅塵俗世間能遇到秦望的機(jī)會有多微渺,漸漸麻木地接受不可能遇到秦望的現(xiàn)實。 可今天卻不知為何,她又動了情。 “碧妁,這位是寧非公子,不是望兒?!鼻厣侔子行┣溉坏乜磳幏?,一邊又小聲勸慰羅氏。 羅氏卻只盯著寧非,越看越是覺得那眉眼鼻唇都像極當(dāng)初她抱在懷里的嬰兒,淚水不知不覺流下,只道:“可他真像,你看,眼睛鼻子嘴巴……好像啊……” 寧非沉默地看著他們,看著眼前衣裳華貴卻掩不去滿目思念哀愁的婦人,也看著雙鬢已有些斑白的沉毅男人,還有不止一次被人說過與自己相像的秦婠……才剛的和樂被“秦望”這個名字打碎,他們似乎陷入經(jīng)年累月積淀的悲哀中,無端端地讓人揪了心。 “父親,你扶娘回馬車上歇會吧,我和寧非哥哥說兩句。”秦婠見母親已有些收不住,只得向秦少白道。秦少白點了點頭,勸走羅氏,秦婠這時才向?qū)幏乔傅溃骸皩幏歉绺?,實在抱歉,沒嚇著你吧?” 寧非搖搖頭:“令慈這是?” “秦望是我哥哥的名字。我與哥哥一母雙生,他只長我一個時辰出生,所以他為兄我為妹。我們出生在父親外放掖城為官的上任途中,不料才出生兩天就遭遇盜匪,我和哥哥也被劫走,父親拼死只搶回了我,哥哥則落入盜匪手中,下落不明?!鼻貖従徸綄幏巧磉叺囊巫由?,說起秦望。 她也不知道為何要與寧非說,其實他們只見過兩次面,照理這是她家私事,不該說于他知,但她看著寧非這張臉,這個人,這話就再藏不住,只覺得說出來就舒服了。 “然后呢?”寧非給她倒了杯茶,推至她桌前。 “十八年,這十八年里父親母親無一日不思念哥哥的。從前母親每每見到歲數(shù)相當(dāng)?shù)哪泻⒆?,就要問人家姓名年紀(jì),總覺得那是我哥哥,父親是個男人,雖不曾將心事表露于臉,我卻見他在母親睡著后拿著哥哥的寄名鎖偷偷紅眼……這幾年他們用盡一切辦法,能查得都查了,卻始終不得哥哥下落?!鼻貖亲?,有些想哭卻不得不忍住,“我也想哥哥。如果當(dāng)初被救回來的是哥哥該有多好,我這么沒用,老是叫他們cao心,如果是哥哥,肯定會更好……” 寧非不禁想起上一回在云記里,她說過的關(guān)于哥哥的那席話——“我哥哥必是清風(fēng)明月般的人物,若從文,便是國之棟梁、百姓之福;若習(xí)武,便是英雄良將、守家衛(wèi)國。” “別傻了,哥哥護(hù)著meimei是應(yīng)該,他會很高興你如今平平安安。”寧非伸手,想摸她的腦袋,可手伸到一半?yún)s轉(zhuǎn)去拿酒壇。 “對不住,你來這里飲酒作樂,我卻說這些掃興的事?!鼻貖πΓ粧弑?,“其實我上年托西北的人幫忙追查哥哥下落,已有些眉目,哥哥可能尚在人世,我覺得我一定能找到他!” “是嗎?那我提前祝你心想事成?!睂幏嵌似鹁浦丫此?/br> 秦婠以茶代酒飲下,道:“好了,母親在外頭等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一步,告辭?!?/br> “慢走?!睂幏堑懒艘宦?,人懶懶倚到椅背上,瞧著俏麗的身影踏出云記的門,唇角的笑才緩緩落下,若有所思地從懷里摸出一塊褪色錦布。 百家布拼成的襁褓一角,上面有金色字繡,布已殘舊,那字依然鮮亮。 望。 他叫秦望。 “寧公子,還要再來壇酒嗎?”劉泉過來招呼寧非,見他目光落在已離去的秦家人身上,不由嘆口氣,又道,“秦三太太命苦,大公子從小離散,她與三老爺膝下又無其他兒子,只剩一個大小姐,聽說在家中境況艱難,人人都想從他們這里分一杯絕戶羹,秦老太太逼得也緊,日子不好過。唉,這大戶人家也有大戶人家的難處,反倒不如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過得自在?!?/br> 劉泉說了兩句見寧非不要添酒,便嘆著氣走了。 寧非想起那日秦婠在云記面對秦杰、馮四時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就像是被群狼環(huán)伺的小貓,突然間變成小老虎,牙尖嘴利撕人血rou,倒是痛快。 不愧是他秦望的meimei。 作者有話要說: 總是寂寞…… 第97章 傲骨 看完鋪面時辰尚早,秦少白便帶著妻女往狀元街去。那里的商號多為富貴人家鐘愛,不是普通百姓日常采買,秦少白想替她們添幾件首飾,沒有比狀元街更合適的地方了。 車馬不入狀元街,他們在街外停下,徒步過去,看到喜歡的鋪子便進(jìn)去逛逛。羅氏離開云記后情緒就已平復(fù),又有秦婠從旁寬慰,羅氏很快就又展露笑容,興致勃勃地要給秦婠挑布料首飾脂粉。 “那不是何寄嗎?”從一間胭脂鋪里出來時,羅氏眼尖看到街對面站著的男人。 何寄今日穿了身暗緋色捕快公服,胸口有面護(hù)心鏡,手里拿著劍正向臨街的商販們問話,一轉(zhuǎn)眼就看到朝自己猛揮手的秦婠,他面色一喜,向那人抱抱拳,飛快地過去。 “見過秦大人,三太太。”何寄抱劍拱手。 “不必多禮?!鼻厣侔仔Φ溃坝泄珓?wù)在身?” “卓大人命我在此查訪幾件事,現(xiàn)已完成。”何寄答道,目光又朝秦婠望去,秦婠正對著他笑。 “說來我也很久沒見你這孩子了,自你進(jìn)了大理寺后就公務(wù)繁忙,也不和你母親來看我了?!绷_氏上上下下打量著何寄,只覺得才一段時間沒見,他就越發(fā)高大挺拔了。 “是何寄的錯,改日一定找時間隨母親去給太太請安?!焙渭哪~際細(xì)汗笑道。 “那也不必,公事要緊。我只是有些感慨,想當(dāng)年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