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聽完還有些覺得不真實。她看著鄭小瑤，然后便看到她微啟粉唇又說了句：“但比起我還是差遠(yuǎn)了?！?/br>
    蔣珂沖她翻白眼：“……”

    蔣珂說不出來她和鄭小瑤之間算什么關(guān)系，她明顯能感覺到鄭小瑤是忌憚她的，要不然也不會最近一段時間比以前多花了那么多的時間去練功。

    在感情上，她喜歡安卜，安卜又喜歡蔣珂，蔣珂誰都不喜歡，只想專心跳舞不分心。

    這種微妙的狀態(tài)下，蔣珂自然不敢把鄭小瑤直接當(dāng)作朋友看。同時，覺得她好像也不是敵人。

    如果說找一句最確切的表述，大概就是——可敬的對手。

    但蔣珂只拿她當(dāng)舞蹈上的對手，感情上的，她沒多想。而鄭小瑤是不是把她當(dāng)成了事業(yè)和感情上的雙重對手，她不知道，也沒興趣問。

    她知道的是，現(xiàn)在的她，還站不到和鄭小瑤在同一個高度上去比較。她和鄭小瑤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要走。

    而不管是敵是友，蔣珂都希望自己在舞蹈這件事上，誰都不輸。

    第40章

    中秋節(jié)的文藝匯演在蔣珂例假快結(jié)束的時候, 雖然還稍微有點不方便，但是她還是跳得很投入自如。藍(lán)灰色的小戰(zhàn)士演出服，腰間束了一根腰帶，褲腿從小腿開始就綁得密而緊實，被她穿得最精神。雖然只是跳了一個配角, 但蔣珂在舞臺上擁有的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還是直接傳達(dá)給了舞蹈教員周老師和夏團(tuán)長。

    不懂藝術(shù)的人有時只看個熱鬧, 但倒也還分得清誰跳得更吸引自己的注意。跳主角的一般都是在眾星拱月般的位置上，有時甚至衣服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是舞臺上的焦點。有時追光一打, 跳配角的臉蛋一般都隱在舞臺的暗色里, 只有主角立得高挑穩(wěn)當(dāng)。

    在一眾跳配角的人里, 本本分分地走好自己的舞步，不多搶多占，最終還能出彩，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蔣珂倒沒指望一跳就出彩，她的想法簡單, 扎扎實實地完成周老師交給她的每一個任務(wù), 一步一步來，不驕不躁。其實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一樣, 不能過于急于求成, 否則多半是適得其反。

    蔣珂這一回是給鄭小瑤跳配角的，穿著小戰(zhàn)士的演出服在舞臺上隨音樂跳動的時候, 是配角該有的樣子。她在跳舞的時候是最投入的, 也是身上光彩最盛的時候。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在報考文工團(tuán)時在招待所跳的那出舞蹈給觀看者帶來的觀看體驗是怎樣的，她不知道周老師的震驚程度。就像現(xiàn)在，她也投入到不知道臺下很多觀眾注意過了鄭小瑤，還在幾個配角中注意到了她。

    來看文藝匯演的多半都是軍區(qū)里的軍人，領(lǐng)導(dǎo)干部和革命英雄，當(dāng)然也有各大小部門里能稱一聲干事或者參謀的干部子弟。一色的全是綠軍裝，紅色的領(lǐng)章和帽徽，密密挨挨在禮堂里坐著。什么人一生有多少軍功，紅色金色銀色的軍功章，都別在胸口那里。

    鄭小瑤是軍區(qū)最出名的舞蹈演員，舞蹈跳得好，人長得明艷漂亮，多數(shù)人都認(rèn)識她，和二十一世紀(jì)時候的明星沒有什么區(qū)別。每次有文藝匯演，鄭小瑤也都是所有節(jié)目里最受矚目的那個。所以說，蔣珂給她跳配角，算是討了便宜。

    因為鄭小瑤吸引的注意力多，所以觀眾往她們配角身上放的注意力也就比其他節(jié)目多。這么一瞧過去，有個跳配角的小姑娘臉生，但長得不錯，跳舞的樣子更是吸引人。和鄭小瑤不是一類的，臉蛋雪白，嘴唇微紅，看多了鄭小瑤那樣的，只覺得清純耐看。瞧她一笑還有小梨渦，便感染得人也跟著笑起來。

    觀眾席里也有不是全程嚴(yán)肅臉的，交頭接耳幾句，討論的都是臺上的女演員。蔣珂吸引了人的注意力，便有人交頭接耳小聲問：“你看你看，那個笑起來有梨渦的姑娘，文工團(tuán)新招的嗎？”

    “沒見過，應(yīng)該是吧。”

    “看起來還不錯，跳得也不錯?！?/br>
    “不過我還是覺得鄭小瑤跳得比較好。”

    “新來的嘛，跳成這樣不錯了。那么多配角，就看到她?！?/br>
    觀眾席里有的小小反應(yīng)，落在周老師和夏團(tuán)長的眼睛里耳朵里，也就更加肯定了周老師對蔣珂的判斷。周老師在鄭小瑤的這出劇目開始后，就特意去觀眾席坐下來觀看了一番。主要是之前只對蔣珂的資質(zhì)和功底十分肯定，但不知道她具體在那么多人觀看下上臺表演是什么樣子。這樣一看，還是不差，甚至可以說相當(dāng)好。即便鄭小瑤那么光彩奪目，她也還是冒了出來。

    等劇目快結(jié)束的時候，周老師提早一點回去了后臺，看到葉湘和于怡姍并兩個文工團(tuán)的老兵躲在天橋上頭看觀眾席上的人，便呵斥了一句：“看什么呢？被下頭領(lǐng)導(dǎo)看到了影響多不好?！?/br>
    葉湘和于怡姍并兩個老兵被訓(xùn)得悶聲，忙點點頭散開忙去了。

    等著舞臺上的音樂到了尾聲，周老師看著報幕員上去報幕，等到蔣珂跟著一群舞蹈演員出來，便上去鼓勵表揚(yáng)了一下大家，然后拉了蔣珂到一邊說：“為了你，我特意去看了，舞臺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都很好。這也更加證明了，我沒有看錯人，你值得好好培養(yǎng)?！?/br>
    一場表演下來受到了教導(dǎo)員的肯定，蔣珂當(dāng)然是高興的。她眼睛亮亮地看著周老師，說：“您滿意就好了。”

    周老師當(dāng)然滿意，但心里也有好奇，還是忍不住問了她：“我能看得出來，你好像很有舞臺經(jīng)驗，看起來也很老道，以前經(jīng)常上臺表演嗎？”

    蔣珂被周老師問得愣了一下，每每被人問及到敏感問題，她都會以敷衍的方式回答。她不太會說謊，但還是選擇說謊，笑著道：“也沒有什么舞臺經(jīng)驗，就是在胡同里，沒事兒給大爺大娘們跳跳舞。她們平時閑得沒事，喜歡看。可能，就練出來了吧。”

    周老師聽了點頭，“那你是真的天賦過人了?！?/br>
    蔣珂低頭抿抿唇，耳根微微有些發(fā)燙。

    周老師跟她說完這些之后，又多肯定和鼓勵了她兩句，便忙自己的去了。

    等她們說完，蔣珂回去化妝鏡前，鄭小瑤已經(jīng)換下了演出服卸好了妝，接的大長辮子假發(fā)也拿掉了，現(xiàn)在正在梳頭?？吹绞Y珂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鏡子里，她便一邊梳頭一邊開口問：“周老師又夸你了吧？”

    蔣珂去鄭小瑤旁邊坐下來，因為她跳的是配角，就打了一層薄薄的粉底和擦了一點口紅，其他的并沒化什么，不像鄭小瑤眼影打得眼窩烏黑，嘴唇通紅，所以也就不需要多費心思卸妝。

    她拿衛(wèi)生紙直接擦了嘴上的口紅，看向鄭小瑤，說：“鼓勵了一下?！?/br>
    鄭小瑤梳了個馬尾辮，頭繩一頭咬在嘴里，手指捏著另一頭往辮子根部繞。藍(lán)色的頭繩，繞了三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