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外?！币伤票粶犯缴淼穆咕耪f：“她說夏洛克已經(jīng)查明真相，我，麥克，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被你害死的。我對殺蟲劑過敏這件事連我都沒意識到，你卻早就知道了。所以，你建議我去醫(yī)院檢查，在我被驗(yàn)出有脂肪肝后，你開始為我制定減肥計劃。你對我很了解，比我都了解我自己。攝政公園前幾年從沒用過這個牌子的殺蟲劑，是你在酒吧偶遇這里的員工才向他推薦的吧？蘭斯，我知道你聰明，比我們都聰明，但我沒想到，你為了殺我，竟可以布置這樣一個局。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準(zhǔn)備的？一個月前，還是一年前？”

    “鹿西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么?！?/br>
    蘭斯的語氣，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淡定了。所有的這些，也許都是夏洛克推理出來的，他相信夏洛克有這個能力。但當(dāng)這些話從鹿九嘴里以湯姆慣有的語氣和語調(diào)說出來，甚至連細(xì)微的小動作小表情都一模一樣時，蘭斯開始動搖了。

    世界上沒有鬼魂，人死不能復(fù)生。也許鹿九是個天才的模仿者，所以才跟湯姆那么像吧……

    “蘭斯，你還不相信我？”鹿九說：“難道，你非要我把只有你和我才知道的事一件件說出來嗎？”

    鹿九從游戲講起，一直講到倆人的中學(xué)。隨著她的講述，蘭斯的指尖開始顫抖。他甚至不想再看鹿九的眼睛，那雙眼睛，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與死去的湯姆對視。

    不，這個鹿西，是真的擁有召喚亡靈的能力。

    從見到她第一面起，他就覺得她身上藏有秘密。沒想到……

    沒有人能證明靈魂存在，但同樣的，也沒有人能證明不存在。

    “我死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殺我，我們曾經(jīng)是朋友啊。”

    “我沒有朋友?！苯邮苊媲暗穆咕攀菧泛?，蘭斯緊繃的身體似乎一下子舒展開來。他重新恢復(fù)淡定，平靜地說：“你知道嗎，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與其他人不同。一個人站在我面前，我可以瞬間想到他的一千種死法，并計算出每種死法的可能性是多少。我生來就是為了殺人，只要我動很小的一個點(diǎn)，那個人的死亡概率，就可以上升到百分之百?！?/br>
    “所以，你殺人，就是為了好玩？”

    “呵，好玩？沒有目的的殺/戮就像沒有目的的旅行，可能有趣，但沒有達(dá)成目標(biāo)的成就感。那些人，包括你，都該死！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他們在放學(xué)后是怎么欺負(fù)我的？呵，你怎么會記得，那些人也都忘了。我身上的疤，有一半是拜你們所賜。可你們呢，以小時候不懂事為借口，就這么忘了，還妄想跟我做朋友？呵，可笑，真是可笑。”

    小時候因?yàn)樯聿氖萑?，蘭斯經(jīng)常遭到其他同學(xué)的霸凌。直到中學(xué)，情況才有所好轉(zhuǎn)。

    “他們動手的時候，我從沒參與過。”鹿九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弱了下去?！皩Σ黄?，我不知道你一直很難過……”

    “呵，難過？從我殺他們中的第一個人開始，我就不難過了。是啊，你沒有動手，但你，我的亞瑟王，你眼睜睜看著你的騎士被人毆打，被人孤立。你，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站在他們那一邊。麥克、迪莫、塔琪……就像夏洛克說的那樣，都是被我殺死的?！?/br>
    鹿九開始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而蘭斯，只是看著她冷笑。

    鹿九哭不下去了。頭猛地一低，再抬起，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她抹去眼淚，嫌棄地皺眉：“真是懦弱，這樣就哭了?！?/br>
    “湯姆走了？”

    “沒有?！甭咕艗吡搜厶m斯旁邊的湯姆：“他還在，雖然你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你，也能聽見你說話。他讓我跟你說對不起，以前他太弱太自私，沒想到成了霸凌者的幫兇?？?，受害人還同情起兇手來了?！?/br>
    鹿九忍不住罵了一句。

    其實(shí)從來都沒有什么所謂的靈魂附體。

    之前那暗紅的鬼影，是鹿九請的“特效”——式神寄生魂。

    這個世界有□□□□□，蘭斯也知道式神。如果鹿九召喚式神，反而顯得很假。所以，她和荒想了比較好讓人接受的靈魂附體一說。

    當(dāng)被“附體”的鹿九與蘭斯對話時，湯姆的鬼魂其實(shí)就站在蘭斯身側(cè)，同她面對面。她有提前學(xué)習(xí)模仿湯姆的語氣和小動作，但真正對峙時，更多的則是鏡面復(fù)制。

    鹿九看著蘭斯，也是看著湯姆。她說的話，做出的反應(yīng)，都是對面湯姆的真實(shí)反應(yīng)，不過稍微慢了半拍。所以，她騙過了蘭斯，因?yàn)楦m斯的說話的人，其實(shí)就是湯姆。

    從湯姆哭開始，鹿九就有點(diǎn)演不下去了。她知道湯姆心性軟弱，但沒想到他心軟成這個樣子。

    雖然蘭斯也是可憐人，被父母家暴，被同學(xué)霸凌。但他殺了那么多人，總歸是不對的。

    真相已經(jīng)揭露，蘭斯的話都已被錄音。

    “沒想到我會以這種方式說出來?！碧m斯知道椅子底下藏著錄音設(shè)備。“我以為，能讓我親口說出的真相的人，會是夏洛克?！?/br>
    “如果你不想說，沒人能逼你?！被膹臉淞种凶叱鰜恚粍勇暽貙⒙咕艙踉谏砗螅骸澳愦┲岱?，是打算為自己送葬。之前給發(fā)我匿名短信的人，是你吧。你知道我和麥克的關(guān)系，也知道我會去找夏洛克。所以，你給我發(fā)了提示。你沒想到塔蘭蒂諾夫人也去找了夏洛克。但無所謂，只要夏洛克插手就行。你想要的，不過是臨死前跟天才賭一場?！?/br>
    “如果沒有得癌癥，我會繼續(xù)殺人，直到我死的那天再說出真相?！碧m斯笑了，笑容有些坦然與無奈。“我不需要掌聲，看著他們死在我手里卻無人知道那是謀殺，就是對我最好的嘉獎?？上?，我要死了，與其自己說出真相，我更想知道有沒有人可以看穿我的布局。”

    他走到椅子旁，撫摸著椅背說：“湯姆，這是你去世的地點(diǎn)，我為你選的。這里早晨的風(fēng)景很好，晚上的風(fēng)景也很好?！?/br>
    荒突然抱住鹿九，把她的頭埋進(jìn)自己懷里。

    “砰”的一聲槍響過后，鹿九從荒懷里抬起頭，看到蘭斯已經(jīng)坐在長椅上自殺了。

    “原來，人死后真的有靈魂啊?！碧m斯的鬼魂看著湯姆，笑了笑說：“你是我曾經(jīng)唯一的朋友。”

    湯姆點(diǎn)點(diǎn)頭，消失了。沒有責(zé)備，沒有質(zhì)問，他只是不想再看到蘭斯。

    一個天才的連環(huán)殺手，就這樣自殺了。

    出乎鹿九的意料，卻在荒的意料中。

    “你怎么知道他得了癌癥？”回去的路上，鹿九問。

    “那天漫展，夏洛克看出來的。”

    剩下的，只要把錄音交給夏洛克就行了。前面鹿九講述湯姆和蘭斯倆人之間的秘密的那段可以刪除，因?yàn)樗裏o法解釋自己從哪得出的。剩下的，就可以騙夏洛克說她裝作靈魂附體，用他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