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出事了？”

    “不是?！甭咕拍樕系膿?dān)憂與不安終是讓荒不忍心繼續(xù)逗弄她了，但是，他還不想把事實說出口。“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突然舍不得這里，想和你多呆一會兒?！?/br>
    “就這樣？”

    “不然你以為什么？”荒無奈地摸了摸鹿九的頭。“我是神，你覺得會有事情難倒我嗎？”

    連被鹿九奉為終極幕后大boss的曉笙都對荒有所忌憚，她完全相信只要荒樂意，沒有什么能成為他的阻礙。但是，對荒的解釋，她卻始終無法完全相信。

    “我知道我只是個普通凡人。”鹿九抬頭看向荒，黑亮的眼珠微動，堅定的目光中隱隱透出一抹哀傷。“不過，只要有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荒隨意地抱起胳膊，似乎覺得鹿九的話很有趣。

    “為什么？”他問。

    “什么為什么？”鹿九眨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為什么你愿意幫我？”

    “你一直幫我，我當(dāng)然應(yīng)該幫你?！?/br>
    “是嗎？”荒微垂眼臉，一雙眼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不等鹿九回答，他平靜且略帶冷漠地開口：“我在我的世界很無聊，如果我讓你去陪我，你愿不愿意？”

    “你的世界，□□□□□里嗎？”鹿九毫不猶豫地回答：“好啊，我當(dāng)然可以去陪陪你。”如果她可以提前完成所有任務(wù)，剩下的時間她很愿意去荒的世界。

    “只是陪陪？”荒定定看著鹿九，用異常冰冷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隱藏起心中的期待：“那如果讓你陪我一輩子，在我厭倦之前你都不能離開半步，你呢，還愿不愿意？”

    “什，什么意思？”鹿九下意識地后退。

    此時的荒太過霸道與盛氣凌人，讓鹿九潛意識里感到疑惑與不安。

    她不能一直留在這個世界，也不能一直留在曉笙創(chuàng)造的任何世界。她必須回去，回到她所屬于的世界。那里，還有她的父母親人，還有她未完成的夢想。除非她死，否則她不可能留下來陪荒一輩子。

    荒在開玩笑吧？他明明早就應(yīng)該知道她不可能留下來呆一輩子。他一直那樣無私地幫助她完成任務(wù)，不就是為了讓她順利復(fù)活好回到她的世界嗎？所以，他突然這么問，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嚇到你了？”臉上的神色突然緩和，荒微笑著彈了一下鹿九的額頭?！澳愕囊惠呑?，對我來說猶如白駒過隙，我怎么會提這種要求？”

    “哦哦。”鹿九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一些，就算要找人陪，荒也會找壽命跟他一樣長的神或妖吧。鹿九扯扯嘴角，笑容有些刻意與不自然?！昂俸?，我也覺得不太可能，要不然，你之前那么努力地幫我，辛苦不就白費(fèi)了嗎？”

    “我們走吧，先把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完成?！?/br>
    轉(zhuǎn)過身的剎那，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其實他早就已經(jīng)料到了鹿九的答案，就像她說的，她不會讓辛苦白費(fèi)，更不會放棄回到她所在的世界的機(jī)會。

    從上一個世界開始，他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了。然而，他心里還是希望能得到一個跟自己想的不一樣的答案。

    ***

    回到落水的地點，鹿九才想起自己不會游泳。

    “荒，你會游泳嗎？”

    “會，但我不想下水?！彼蛄藗€響指，兩個男人立刻從附近的樹林里鉆了出來。

    “荒神?！?/br>
    他們九十度彎腰，沖荒恭敬地打招呼。

    鹿九認(rèn)出他們是那天出現(xiàn)在別墅的浮家人，看樣子，這幾天他們還是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這邊。

    “東西在湖底。”

    荒說完，那兩個浮家人立刻跳下湖開始尋找。湖水不深，但找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

    趁著浮家人找時空寶石的最后一點時間，荒開始對鹿九做最后的告別。

    “那天為了救你，我與曉笙做了一個交易。”

    聽到荒的話，鹿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荒背對夕陽，臉隱在落日余暉的陰影里，讓人看不真切。頓了頓，他接著說：“鹿九，下個世界，我會忘了你，同時忘了我自己?！?/br>
    鹿九怔在原地，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聽到荒說會忘記她時，她的心就像挨了一記悶拳，又苦又澀。難怪他在來的路上故意拖延時間，恐怕也是不想那么快失去記憶吧。

    不管是好的記憶還是壞的記憶，在不愿忘記的情況下被迫忘記，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否則，浮小九不會為了保住記憶偷盜寶石，更不會最后自殺。

    “沒關(guān)系，我會記得你?！甭咕虐参炕恼f：“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一定讓曉笙把你的記憶還給你?！?/br>
    “我信你。”荒微不可聞地輕輕嘆了一聲?！拔抑皇菗?dān)心曉笙會把我放在你的對立面，讓我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br>
    他和她在這個世界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進(jìn)了一步，他怕倆人再次疏遠(yuǎn)。

    “原來你擔(dān)心這個啊?！甭咕捧谄鹉_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道：“沒事沒事，你那么溫柔，肯定不會傷害我。就算你傷害我，我也會全部記到曉笙頭上。等你恢復(fù)記憶了，幫我從她身上討回來就行。”

    “溫柔？”自從被村民祭海后，荒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從其他人嘴里聽到這個形容詞了。他不覺得自己是個溫柔的人，就算在鹿九面前，他有時也有些陰晴不定，有的時候是故意的，有的時候，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無論如何，至少說明在鹿九心里，她是信任他的。

    “找到了！”一個浮家人從水里露出頭，興沖沖喊。

    等人上岸后，鹿九好奇地蹭過去看，卻發(fā)現(xiàn)那人手里緊緊攥著的，竟然是一顆鵪鶉蛋，或者，是一顆有著鵪鶉蛋形狀與花紋的玉石。

    “呵呵，你們的時空寶石，還真是樸素啊。一想到我差點因為這顆‘鵪鶉蛋’被殺，就覺得有點窩囊?！?/br>
    “是樸素了點?！蹦侨瞬惶靡馑嫉?fù)狭藫项^?！案⌒【女?dāng)初就是用一顆鵪鶉蛋替換掉寶石，讓我們隔了兩天才發(fā)現(xiàn)?！?/br>
    “別亂說話?！备谒竺嫔习兜娜嗣偷嘏牧艘幌滤暮竽X：“對待圣物要有起碼的尊重?！?/br>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

    鹿九憋著笑接過時空寶石，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確實比煮熟的鵪鶉蛋重很多。

    “荒，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荒點點頭，眼底藏著深深的不舍與哀傷。

    鹿九張張嘴，千言萬語匯成了最具代表性的八個字：“患難之交，生死與共。”

    含義都懂，但她喊口號一般的口氣和語調(diào)，讓荒頗為無奈地笑了。

    有的人，就是擁有一句話打破氣氛的能力。

    鹿九把寶石還給浮家人后，腳下的地面突然多出了無數(shù)裂縫。明明隔了不到三米，那兩個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