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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仇大業(yè)有幫助,豺狼虎豹她也不吝于相交,反之則敬謝不敏。 不得不說,宗政恪的心態(tài)是扭曲、不健康的。她自己何嘗不知?只是前世的經(jīng)歷還時常入她的夢里,令她顫栗不止。她只能緊閉心門,防止再受傷害。 李懿仔細(xì)觀察宗政恪的神態(tài),見她并未露出怒色,仍然平靜如常。心中有幾分竊喜。他取出上回給宗政恪服過的藥丸,問她道:“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再服藥?” 宗政恪眸中生光,這么多麻煩事纏上來,盡快恢復(fù)己身實力才是正道。但她遲疑一下還是搖頭道:“先休息一下吧,連日奔波,我覺得很累?!?/br> 李懿柔聲道:“不用擔(dān)心,我會給你護(hù)法。幫你用真氣化開藥力。你到屋里去歇息。我去瞧瞧那些藥材。” 宗政恪并不推辭,起身走進(jìn)屋。這個李懿真是會享受,就連竹床也是用金雷竹編造的。觸手溫潤,如玉一般的平滑柔膩。她并未入睡,而是以打坐行功消減疲勞。這是她一路上的做法,頗見成效。 李懿不曾進(jìn)屋。整整身上布衣,拎了藥鋤等農(nóng)具去侍候那些藥材。這些藥材不僅關(guān)系著宗政恪的傷勢是否能徹底痊愈。也關(guān)系著他未來的修行速度。數(shù)月前,他遭受過的那樁奇恥大辱,總有一日他要盡數(shù)找回! 洞天里只有一樁不方便——沒有黑夜與白晝之分。不過李懿早就搬了座鐘進(jìn)來,還是能精準(zhǔn)地掌握時間。他侍弄了一會兒藥田。便也去練功。如今的他,比起從前只知游戲玩鬧的他,不知勤奮了多少倍。直叫他家老師父也驚掉了下巴。 如此約摸大半夜的時間過去,宗政恪悠悠醒來。下地穿鞋。李懿聽得動靜,在屋外說:“阿恪,我給你打來靈泉水,你洗漱一下咱們用早膳。” 這家伙比起從前懂禮多了,還曉得站在門外說話。宗政恪推開門,見李懿換了一身月牙白的對襟長袍,一枚紫色玉石鈕扣緊緊鎖在喉下。她真替他熱得慌,忍不住問:“你穿成這樣,不熱?” 李懿搔搔臉頰,訥訥道:“這不是怕穿得太隨便,你會不高興。”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面無表情地趕他走。在洞天里,他經(jīng)常光著膀子,怎么舒服怎么穿的。可在她面前,他不能那樣。 宗政恪不禁莞爾,覺得李懿真的變了許多。無意于這些小事之上糾纏,她就著一只掐絲琺瑯的西瓜形銀漱盆里的靈泉水洗漱,李懿殷勤地給她遞帕子遞香露遞牙米分遞牙刷,她都毫不忸怩地受用了。 ——如救命、治傷這般的大恩情,她都欠下了,還有什么不能欠的呢。徜若無以報答,一命而已。 但李懿卻不知宗政恪的想法,見她對自己的親近毫不拒絕,甚至都不問這些用具是否都是他的常用之物,他簡直是心花怒放。一股甜意從頭頂直抵腳心,他只覺得全身都泡在了蜜糖里一般,甜得他暈乎乎的。 不過李懿還是特意解釋:“你放心使喚,這些物件是我托人從大秦買來的,都是當(dāng)下最精致最好用的東西。我買了好幾套,全是新的?!?/br> 宗政恪下意識掃了眼那些日常用具,方才拿在手里時就覺得恐怕不是凡物,現(xiàn)在一瞧……她只能再度感嘆,這家伙還真是會享受。就連牙刷,也要是玉石為柄、鑲黃金嵌珍珠的。 宗政恪并未睡下,她的發(fā)飾雖簡單卻半點也沒亂。李懿舉著一柄四君子帶銘文畫像的靶鏡,在她身前身后轉(zhuǎn)悠了半響,愣是沒找到機會伸手替她抿一抿散發(fā),神色訕訕然。 忽然啊了一聲,李懿把靶鏡塞到宗政恪手里,轉(zhuǎn)身跑回屋。不一時他出來,手里捧著一只足有五層抽屜的花梨木仕女捧花的梳妝盒,笑逐顏開地說:“阿恪阿恪,你快來看,我?guī)Я嗽S多頭面首飾來送你?!?/br> 那支金雷竹的發(fā)簪,一直讓李懿耿耿于懷,不知后悔過多少次。所以上回,他讓鐵面送藥丸與果子,還特意捎一件童子戲金蟾赤金嵌貓眼石的分心送于宗政恪。這次,他準(zhǔn)備得更充分。 宗政恪不禁扶額,李懿的性情還真是多變呢。只是他那樣期盼又緊張地凝睇自己,她實在不忍讓小恩人失望,便上前打開梳妝盒,仔細(xì)地每一層抽屜都看過,才取出一支精巧的碧玉七寶玲瓏長簪,笑道:“我佛有七寶,我喜歡這支長簪,就用它了。” 李懿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抬手將發(fā)簪插入烏鴉鴉的秀發(fā)里,點頭笑道:“你梳的發(fā)式簡潔雅致,確實不需太多裝點?!眳s又實在不甘心,問道,“再戴一對手鐲好不好?” 他低頭在專門盛放釧鐲的抽屜里翻找,眼睛一亮,取了一對漆黑得仿佛剪了一段夜色染就的墨玉手鐲,盯著宗政恪微露出窄袖之外的一截雪白皓腕,躍躍欲試。L ☆、第153章 是誰勒死了她?! 冒然接受男子贈送的首飾,貌似不合禮數(shù)?不過,這個問題只在宗政恪腦子里閃了閃,便被她扔出去。旁人就罷了,李懿的東西收下無妨。 宗政恪便接過李懿手中這對墨玉雙鐲,自己套到腕上。李懿又沒撈到機會,不免悵然若失,但瞧見她如冰似雪白皙耀目的手腕與墨黑玉鐲相映生輝,別提有多高興。他忍不住道:“我的眼光不錯吧?” 他的目光灼灼熱烈,宗政恪只覺得雙腕都似乎要被燙傷。她不自在地低咳一聲,垂下衣袖,掩去了纖纖玉手。 李懿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再瞧她淡漠清冷的臉色,心猛地一縮,不知為何竟害怕起來。他臉都白了,手足無措地吃吃道:“我我我……” 他真不想讓宗政恪還以為他是數(shù)月前那個無行無賴子!他知道錯了,他不該夜入女兒家的閨房,他真的知道錯了??伤植缓靡馑荚偬崞鹉遣恚疫^去好幾回,他都似乎有唐突之舉。這可怎么辦???! 見他張惶成這樣兒,宗政恪莫名的心一軟,低聲道:“我餓了?!?/br> “你餓了?”李懿連聲道:“我這就去……這就去把早膳端過來!” 身形一閃,他的人已經(jīng)沖進(jìn)了廚房。但等他兩手提著食盒出來,一瞅院子,他又重新沖回去。空著手奔出廚房,他再沖進(jìn)屋,將那張紫檀黑漆雕花六方桌給搬出來,又變戲法一般地變出兩張配套的靠背椅,這才把親手準(zhǔn)備的早膳一一擺在桌上。 “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快嘗嘗味道。若是咸了淡了,千萬要與我說。下次我再按你的口味來做。”李懿殷切地拉開椅子,輕輕地碰了碰宗政恪的衣袖,恨不能扶著她坐下。 宗政恪瞧瞧琳瑯滿目一桌子吃食,莫名的,心里有些異樣感受。前后兩世,掐指算算,這是第一次。有曾經(jīng)不相干的人精心為她準(zhǔn)備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