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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防完畢,燕烈在馬上回身,注視著身后宮城,露出一縷萬事底定的微笑,吩咐燕驚塵,“為父負(fù)責(zé)最里面那道宮門,裴將軍父女第二道,你就在最外面這道?!?/br> 燕驚塵躬身應(yīng)了,燕烈走出幾步,又不放心的回頭囑咐,“你這里是極重要的一關(guān),你得千萬守好,不然王爺大事毀于一旦,你我都擔(dān)負(fù)不起?!?/br> “父親放心,孩兒知道利害。”燕驚塵應(yīng)了,看著燕烈離開,抬頭,微微吁出一口氣。 前方黑暗里突然走來淺色衣袍的男子,姿態(tài)飄逸端雅,燕驚塵回首正要喝問,來者衣袖垂落,掌心里一枚青色玉牌微露一角。 燕驚塵目光一閃,揮手示意侍衛(wèi)開門。 那人宛然一笑,飄身而過,他經(jīng)過燕驚塵身側(cè)時,燕驚塵嗅見一股奇異的淡香。 他怔怔的看著那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完全被他風(fēng)姿所驚,竟好像沒看見他的臉。 思索良久,燕驚塵回頭,正要轉(zhuǎn)身時突然目光一凝,從地面上拈起一樣?xùn)|西。 那是一根約有手指長的白毛。 燕驚塵拈著那根毛,露出詫異的神情。 第三十六章 烈火皇城 酉時正。 信宮內(nèi),在值戍房終于勝利會師的孟扶搖,注視著面前儒雅平和的男子,有點詫異屹立太淵朝廷歷經(jīng)多年逼迫而不倒的云家家主云馳,是這樣一個溫文得近乎柔弱的男子。 云馳一直在沉思,思考著孟扶搖大膽而瘋狂的提議,今晚信宮被無聲包圍,他自然清楚,但是情勢未明,也不敢有所動作,如今要他先動手,作為太淵官場老政客,他自然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實在太嚴(yán)重,云馳那么沉穩(wěn)的人,也不禁額上冒出冷汗。 孟扶搖倒笑嘻嘻的不在意,自己倒了茶喝了,蹺著二郎腿哼曲兒。 “我總是錢太少,錢太少,數(shù)了半天還剩幾張毛票,我無怨無悔的說著無所謂,其實我根本沒那么堅強……” 要錢版唱完了,又唱要錢版。 “常常的想,現(xiàn)在的你,就在我身邊數(shù)著鈔票,可是可是我,卻搞不清,你的口袋里還有多少,但我仍然、仍然相信,你送我鉆戒一定可以,書上說有錢人千里能共嬋娟,可是我現(xiàn)在就想幫你把鈔票管,聽說過許多山盟海誓的表演,我還是想看看你,銀行存折的數(shù)字……” 云痕和云馳都愕然看著她,只覺得這女子真是個奇葩,這風(fēng)雨欲來,宮殺正烈,眼見生死危機逼近眼前,她還有心情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孟扶搖卻已經(jīng)不耐煩了,桌子一拍,問,“還不造?” 云馳苦笑,沉吟道,“孟姑娘,這個這個……”他終究是不敢將造反兩個字說出來,只得含糊的道,“人手我是有一些,進(jìn)不去乾安宮,確實可以在這里鬧出點事情,只是茲事體大……” “很好,”孟扶搖一仰頭將茶水喝干,站了起來,“就是要鬧大,不鬧大怎配驚動你家主子?”她環(huán)顧四周,笑道,“聽聞太淵皇宮前身是夷國神宮,滅國之前夷國皇室挖了很多密道暗室,我先前已經(jīng)見識了一個,現(xiàn)在我想再見識一個。” 她站著,手中茶杯突然重重往桌面一墩,咔嚓一聲,花梨木的桌面突然下陷了幾分,仔細(xì)看才發(fā)覺下陷的是桌子下那一方地面,孟扶搖笑著,不顧云馳驚駭?shù)哪抗?,抬腿便是一踢,轟隆聲響,地面突然一分為二,現(xiàn)出暗門。 “帶上你信宮的所有護(hù)衛(wèi)和信宮里的人下密道,然后,放一把火燒了這冷宮?!泵戏鰮u說得干脆,“這場火一起,你要做什么都方便得多?!?/br> “放火燒宮!”云馳眼角跳了跳,“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節(jié)節(jié)挨打接連被削權(quán)了,”孟扶搖譏誚的看他,“你實在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根本沒搞清楚成王敗寇的道理,齊王若殺了太子,你云家沒罪也有罪,不誅也得株;太子若滅了齊王,放火燒宮試圖謀逆的就只會是外面燕家的御林軍,與你這勤王功臣,有啥關(guān)系?” 云馳臉色變了變,云痕已經(jīng)抽身向外走。 “你干什么去?” “孩兒帶人去放火,”云痕頭也不回,冷然道,“不僅這里要放,別的地方也要放!” “你!” “信宮是冷宮,僅是這里起火未必能驚動太子,何況外面人這么多,轉(zhuǎn)眼火就會被撲滅。”云痕語氣清冷堅執(zhí),聽起來像是浮冰交擊,帶著寧為玉碎的寒意,“父親是先朝夷國老臣,手中握有夷國皇室最大的秘密,那整個皇宮的密道圖,你為什么不拿出來?” “那是先王御賜!非宮城傾頹帝王受難之時不能動用!”云馳趕到云痕身邊,頓足,“為父發(fā)過血誓!” 云痕轉(zhuǎn)首,袖子動了動。 “誓言算個屁!”孟扶搖突然飛快接口,“虧你還是個政治人物,不知道誓言就是政治家用來滿嘴胡放的嗎?”她手背在身后,走到云馳身邊,突然一伸手,手上一個茶壺狠狠的砸在了云馳的腦袋上。 哐啷一聲,云馳應(yīng)聲倒地,孟扶搖拍拍手,微笑,“很好,倒得很合作?!?/br> 云痕目中掠過驚訝之色,卻并不憤怒,只輕輕嘆口氣,“你何必?” 孟扶搖撇撇嘴,搖頭,“你打算親自動手揍倒你‘忠于大節(jié)不肯從權(quán)’的義父,然后背上不孝的罪名和所有罪責(zé)?值得么?不如我這個外人替你動手。” 云痕默然,孟扶搖已經(jīng)俯身在云馳懷里一陣搜索,很快摸出一張布帛,展開一看孟扶搖連連冷笑,“太淵皇宮地下密道圖,這么重要的東西,你爹居然帶在身上,你敢說他真的不贊同我們的瘋狂想法?” 云痕掉轉(zhuǎn)頭去,明顯不愿回答這個問題,孟扶搖越看越郁悶,她可以幫別人,卻不喜歡被人當(dāng)傻子利用,云馳老jian巨猾,明明自己心里打算和他們一樣,連密道圖都故意放在懷里等他們?nèi)ツ?,嘴上卻滿嘴推脫猶豫,好讓自己那個堅剛忠誠的義子“魯莽出手,挾持義父,搶走秘圖,意圖作亂”,將來萬一有人追究罪責(zé),他便可以推個一干二凈,把大逆不道的義子推出來做替罪羊。 云痕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還真的打算自己背負(fù)全部責(zé)任,看得孟扶搖氣悶。 因為心情不好,她下手便狠了點,特意選了黃銅的茶壺,她真氣被鎖,筋骨卻勁力未失,這一下下手極狠,估計云馳要得個腦震蕩。 打成傻子才好咧,叫你個賤人裝!孟扶搖惡毒的想。 此時,酉時一刻。 齊王微笑著提起了名動太淵的雜耍班子。 方明河的大軍正在叫開城門。 ※※※ “燒,用力燒!”孟扶搖滿地亂竄指揮信宮的侍衛(wèi),一邊踢開門,順手掀開一個侍衛(wèi)的被窩,把人家光著屁股揪起來,“還蓋什么被子!拿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