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
,在半空中濺出驚艷的畫面。 老哈還在維持著拼命奔逃的姿勢,單手還揚在半空拼命催馬,那只高高上豎的手突然被那絕無可能的一箭定格,就那么滑稽的定在了死亡的永恒。 他喉間格格一響,發(fā)出一聲似哭泣似輕嘆的怪音,似在嘆息自己命運不濟,偏偏遇上了戰(zhàn)北野,又似在哭泣自己為何一定要追出來,為何沒能抓緊時機殺掉孟扶搖,最終賠上了自己性命。 他就那樣舉著手栽下去,栽在了千軍萬馬中,和那些用生命護衛(wèi)了孟扶搖的黑衣人們一樣,瞬間被踏成rou泥。 孟扶搖伏在馬上,眼含熱淚看著,心底不住盤桓著四個字:報應不爽,報應不爽…… 就算戰(zhàn)北野不出手,只要她留得命在,有些帳,都會一筆筆索回的! 老哈一死,戎兵無主,頓時亂成一團,原本就不是對手,這下更成為了黑風騎掠奪生命的殺戮場,黑風騎趕豬玀似的將沒頭蒼蠅般四處亂撞的戎兵驅趕在一起,然后不溫不火卻又毫不遲疑的,殺。 慘叫連同奔跑聲肌骨斷裂聲馬嘶聲刀槍撞擊聲交雜在一起,一陣陣撞向姚城,城墻上的士兵早已看呆了,他們原本認定了孟扶搖無恥賣城,勾引了戎兵前來破城殺人,如今看這血淋淋活生生的大戰(zhàn),擺明了不是一回事,不由都呆了。 孟扶搖攏在戰(zhàn)北野的大氅里,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過他們的表情,那些混亂的喊殺聲里她只覺得無比疲倦,疲倦得什么都不愿意想。 然而身后卻突然傳來輕微的“嗒”的一聲。 那聲音在這殺聲隆隆的戰(zhàn)場中如此清晰的傳入她耳中,她霍然回首,便看見先前死也叫不開,她差點濺血其上的姚城城門,開了。 厚重的鑲鐵巨門緩緩開啟,拉開一道亮白的彎弧,弧度正中,站著滿面血汗歪歪倒倒的鐵成,站著神情羞愧,手中抓著一把簡易鑰匙,腳邊還有個小包袱的姚迅。 孟扶搖只這一眼,便明白了。 姚迅原本是準備再一次背棄她的吧?不知道為何卻留了下來,而趕制出一個簡易鑰匙,打開城門,除了天下第一偷兒姚迅,這姚城之中還有誰能做到? 她淡淡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先前拼死奔去的方向,先前鐵成苦苦哀求都沒能叫開的門,先前身邊衛(wèi)士一個個死去,陷入絕境被逼自刎的她如此慘狀都依然沒能為她開啟的門,如今卻在這塵埃落定萬事已矣的時刻打開,真是個頗為諷刺的笑話。 這個笑話,她現(xiàn)在不想面對。 前方,一場局部戰(zhàn)事已近尾聲,孟扶搖從大氅中探出手,抓住韁繩,狠狠一抖。 馬兒放蹄奔去,揚起的灰塵灑在姚城的城門上。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反正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姚城?!?/br> ※※※ “你到底打算在這山里住多久?”戰(zhàn)北野雙手枕頭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我的黑風騎還需要進城補給呢?!?/br> “你讓他們進城就是,”孟扶搖閉著眼睛,漫天星光灑下來,照見她蒼白的臉烏黑的眉,“姚城沒糧草了,你們可以順便到戎軍大營里去補養(yǎng)一番,這時候一定混亂得很。” “你說得很對,”戰(zhàn)北野笑得牙齒比月色還白,“我已經(jīng)派他們去了。” 他坐起來,抱著膝,有點可惜的道,“哎,要是我高興,把戎軍奪下來的平城和黃縣也搶過去,無極國不就有塊地盤是我的了?” 想了想又道,“算了,昭詡那家伙沒這么容易給我割地的,可惜現(xiàn)在還不是我趁人之危揍他的時辰。” 孟扶搖突然睜開眼,“昭詡?” 戰(zhàn)北野奇怪的看著她,道,“干嘛?” “你一個大男人,叫得這么親熱做什么?”孟扶搖古怪的看著他,“不會是斷背吧?” “什么叫斷背?”戰(zhàn)北野皺眉,“你自殺過一次怎么就不正常了?說話古古怪怪的聽不懂,我叫長孫無極的尊號,有什么不對?你別和我說你不知道昭詡是什么?!?/br> 孟扶搖呆了呆,半天才道,“?。俊?/br> “啊什么?”戰(zhàn)北野又好氣又好笑,伸手要來摸她發(fā)燒沒,被孟扶搖打開。 她有點混亂,坐起來,抱膝咬唇不語。 原來,昭詡是他的尊號。 懷疑他的身份,是早就有的事,當初問過云痕,云痕的答案一度讓她打消了疑慮,畢竟一國太子跑到別人國家里生事,這膽子也實在太大了些,可是當來到無極國后,行宮里的邂逅開始讓她生出疑慮。 她可不認為僅僅一個太子幕僚便可以那么隨意的使用行宮里的事物,好歹她是學考古和歷史出身,古代社會等級之森嚴,豈是隨意可以僭越的? 真正確認,卻是小刀事件。 南戎和北戎內戰(zhàn),十歲的長孫無極千里驅馳深入草原,一番說合,斗得正兇的南北戎從此一個頭磕下來,成了兄弟,這段姚迅說給她聽的故事,她可記得清楚。 而小刀要殺“說合南北戎,害父親被放逐”的元昭詡,這個時候再不知道他是誰,孟扶搖就不是孟扶搖,是孟豬頭了。 不是沒有郁悶的,覺得元昭詡不夠坦誠,好在孟扶搖不算個鉆牛角尖的人,自己咬著被子想了很久,想起當初相遇,長孫無極實在也不方便透露真實身份,何況,自己不也有許多事瞞著他? 何必要計較那么多呢,一個時刻打算要離開的人,實在是沒有資格要求別人那么多的。 舞會之后,他離開之前,終于比較明確了坦白了他的身份,孟扶搖自己覺得,足夠了。 如今在戰(zhàn)北野口中,正式證實了元昭詡的身份,孟扶搖雖然心中已經(jīng)明白,還是忍不住怔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長孫無極的母后,姓什么?” “元皇后嘛?!睉?zhàn)北野毫不猶豫的答,“挺厲害的一個女人,長孫無極八成像她,肚子里全是彎彎繞?!?/br> 隨母姓,尊號昭詡,孟扶搖低頭想了想,忍不住釋然的笑笑,哎,長孫無極沒有隱瞞過她啊,這么明顯的化名,等于告訴她自己是誰了,是她這個小白,潛心練武,對五洲大陸孤陋寡聞,才會很久都沒想過他的身份。 看著她有點恍惚的神情,戰(zhàn)北野臉色有點不好看,他轉開話題,伸手去掀孟扶搖身上大氅,“你死死裹著這個干嘛,脫了,我給你治傷?!?/br> 孟扶搖刷的一讓,裹著他的大氅爬起來,伸手推戰(zhàn)北野,“邊去,我要去洗澡。你走遠點,不許偷看?!?/br> “你洗什么澡!”戰(zhàn)北野跳起來,“這寒冬臘月的你滿身的傷,洗澡!洗澡!” 他豎眉怒目,氣得語無倫次,孟扶搖根本不理他,拖著他長可及地的大氅,走到一條小溪邊,二話不說,“噗通”一跳。 “哎,你穿著大氅不怕被淹死!”戰(zhàn)北野沖過來,孟扶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