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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元寶大人相對著吃得有滋有味,“又不是鳳凈睿出的手,我跟你打賭,今夜他肯定‘不在’,而這批縱火行兇的,一定是‘為被殺害的幫中兄弟報仇’的綠林好漢長天幫。” “我知道,鳳凈睿會把咱倆遇襲事件干干凈凈推給長天幫,”孟扶搖笑嘻嘻,“反正現(xiàn)在璇璣國亂,綠林和皇子勾結(jié),皇子和官員勾結(jié),京內(nèi)的被逼出京外,京外的猶自虎視眈眈——鳳凈睿反正皇位無望,為什么不把局勢攪得更渾些?咱倆死了,大瀚和無極對璇璣動武豈不更好?說不定他鳳凈睿還能渾水摸魚呢?!?/br> “所以鳳凈睿要?dú)⒛阄沂呛翢o顧忌的,他不需要對璇璣負(fù)責(zé)?!遍L孫無極將一個剝了皮的山芋塞她嘴里,“扶搖?!?/br> “唔?!泵戏鰮u鼓鼓囊囊一嘴拼命吃。 “你打不打算現(xiàn)在就解決了鳳凈睿?” “不吧?!泵戏鰮u道,“宰他簡單,招了更多人來下手倒麻煩,好歹是在人家國土上,不能那么高調(diào)的……” 長孫無極剛在想這人今天怎么這么謙虛,卻聽她道:“不如等化明為暗一路到了京城,再把有問題的害過我們的圈起來一起宰?!?/br> ……果然是孟大王風(fēng)格。 “那么……”長孫無極笑笑,“好像咱們要開始面對追殺了?!?/br> 他將艱苦叵測未來說得輕描淡寫,孟扶搖聽得也不動聲色。 “哦?!彼腥?,很認(rèn)真的思考逃亡方式,“咱們應(yīng)該怎么逃呢?帶著三千人逃亡嗎?那也太不給璇璣面子了。” “我覺得,”長孫無極微笑,“今晚席間鳳凈睿說的什么紅臺春色,景峰夕照,金江麗水,聽起來很不錯?!?/br> 孟扶搖眼睛一亮,大贊:“啊啊啊我好久沒旅游了!” 她抹抹嘴,起身仰頭看看二樓,又聽聽外邊狂吼報仇的叫喊喧鬧,道:“好歹要打上一架再‘失蹤’啊。” 她捋袖子,扎頭發(fā),目光亮亮:“手癢!” “等下?!遍L孫無極卻突然拉住她,拉過她的手,仔細(xì)看了看她手指,道:“你指甲特容易長,先修修,不然等下打架斷了容易傷手指?!表槃菀焕戏鰮u坐下來,自衣襟錦囊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金剪,輕輕幫她修起指甲來。 此刻上頭烈火熊熊,四周喧鬧齊起,驛館外長天幫無數(shù)人持弓帶刀殺氣騰騰逼近包圍,危機(jī)一刻,這兩人居然就著上頭的火光,靜靜剪起指甲來。 長孫無極剪得認(rèn)真,執(zhí)著孟扶搖指尖,一根根移過,從孟扶搖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他額頭光潔如玉,薄唇微抿,鼻挺如玉峰,頰上被火光鍍上一層金紅,有種近乎燦爛的光艷,然而那神情卻又難得的專注,似乎覺得,眼前手中的手指剪得齊整與否,比有沒有人要來圍攻甚至追殺他們更重要許多。 四面喧囂,而此處寧靜獨(dú)好,唯聞兩個人呼吸悠長,以及剪刀剪指甲的啪嗒之聲,細(xì)微卻清脆,聽久了反覺得富有小調(diào)般輕快活潑的韻律。 光陰之美,盡在此刻。 孟扶搖盤坐在他身前,身側(cè)火堆余燼微暖,烤紅薯香氣未散,元寶大人撐著山高的肚皮睡在兩人中間,突然于這前路未測殺機(jī)四伏的一刻覺得心情寧適溫軟,像是很多很多年前,還是在前世的時候,從醫(yī)院陪mama回來,路邊遇見烤紅薯的攤子,一塊錢買上一個,母女倆就站在路邊分吃,一邊吃一邊相視而笑,都覺得分享的不僅是一塊甜香的紅薯,還有那份冬日里的溫暖,同甘共苦的心情,一生相伴的默契。 如今時隔十九年,她在另一個世界,再一次和人分吃烤紅薯,場景時勢人物一切都已隔世,那份心情竟有共同之處。 小剪刀“啪嗒啪嗒”,不急不慢的剪……她又有些走神,想很多年前,小時候是mama給她剪指甲,mama生病后是她剪,那時侯再也沒想過,很多年后的異世,會有一個從未執(zhí)過賤役的尊貴男子,在這樣火色照耀的夜晚,安靜而溫柔的替她剪指甲。 聽得那人沉靜而緩慢的道:“扶搖,我希望能在每個冬天和你一起烤紅薯,然后剪掉你長得過長的指甲?!?/br> 孟扶搖無聲嘆息,拍拍他的手,站起身道:“我還是覺得,現(xiàn)在陪我一起打架更現(xiàn)實(shí)些,走?!?/br> 兩人躍上墻頭,俯視下方,先看見火光躍動里,因?yàn)轶A館住不下而被鳳凈睿分散了安排住在城內(nèi)的三千護(hù)衛(wèi)正在往驛館趕,接著便見“憂急奔來”的本地兵丁,以極其高的效率沖出府衙,舉著火把出現(xiàn)在三千騎趕往驛館的各條道路上,看似同一方向積極救援,實(shí)則上卻堵住了騎兵的路,邊境小城,街巷狹窄,給這些人亂糟糟的一堵,騎兵根本無法前行。 孟扶搖抱胸冷笑,低頭喚趕來的鐵成,道:“去聯(lián)絡(luò)紀(jì)羽,讓他們按以前黑風(fēng)騎的老辦法,化整為零,分散從璇璣各路去京城彤城,四月初在那里和我匯合?!?/br> 鐵成領(lǐng)命而去,孟扶搖看著圍得密不透風(fēng)的驛館,四下火光里閃耀著鐵器森寒的冷光,一聲聲高呼“為我兄弟報仇”呼聲如浪,忍不住冷笑道:“綠林好漢,居然連軍制弓弩也有?勾結(jié)到這個程度,璇璣國亂,當(dāng)真無可收拾了?!?/br> 長孫無極卻道:“長天幫幫主,聽說當(dāng)年也是險些排入十強(qiáng)者的人物,不是庸手,你要小心。” 孟扶搖低頭看見驛館正門處,人群里一個禿頂紅袍老者,太陽xue高高鼓起,神完氣足雙目精光四射,正在指揮進(jìn)攻驛館,頓時興致大起,抬腿就奔了出去。 她一奔就是一條黛色的粗直的線,瞬間在夜色中畫出呼嘯的風(fēng),四面騰起的火焰被她周身猛烈的罡氣逼得齊齊向后一撤,呼啦一聲全部迫停在驛館正門圍墻之上,對她攢射的弓弩弩箭全部擦著她的衣襟射歪,奪奪奪奪都釘在門上,本就燒得酥軟的正門被這突然猛力一燒一釘,門板轟然倒下,煙塵木屑四濺砸著了幾個攻門最積極的長天幫屬下,頓時一場頭破血流。 這驚人的聲勢驚得正在沖天吶喊的長天幫眾都怔了怔,一怔之間孟扶搖人在前方火向后退,刀鋒一般從蒼青衣著圍攏在一起的長天幫眾中間穿過,如一柄黛色長刀剎那剖開蒼青色巨蛇的背脊,所經(jīng)之處,人體橫飛鮮血四濺,慘呼聲迅速壓過了報仇的吶喊聲。 孟扶搖所沖的方向直對著長天幫的幫主,那老者見這聲威也不禁抖了抖眉,步子一撤手一揮,身前鏗然聲響,嚓嚓嚓嚓刀光連閃,瞬間架出十八柄長刀,生生結(jié)成無堅不摧的刀陣。 那刀光特別雪亮,十八道亮弧在十八人陣中以一種奇異的韻律飛快抖動,雪光如劍縱橫四射,再反射火光越發(fā)刺目眼花,四面的人都忍不住舉袖掩目,一霎間什么都看不清。 禿頂老者在十八刀陣后,衣袖一捋雙掌粗厚血紅,很明顯練的是毒掌,他冷笑著注視著孟扶搖,等著她迎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