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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仵作來時(shí),人在哪?” “床上?!眴特踝骰卮?,抬手指了指床有下一片黑色血跡的地方,“但她是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的?!?/br> “有人動(dòng)過她?” 李甲忙道:“大人,是我……我,地上涼,我不愿錦兒躺在地上……” “哦?!笨梢岳斫狻?/br> 沈情背著手在屋里轉(zhuǎn)悠了一會兒,走走停停,抬頭低頭,最后,在里門口不遠(yuǎn)處蹲了下來。 “喬仵作?!?/br> 沈情指著地上淡淡的線狀血痕,又指了指自己腦袋,說道:“你看這一處,像極了這里的傷。” “嗯,我寫了?!眴特踝骰卮?,“當(dāng)時(shí)還有擦痕……” “擦痕?” “很輕微的移位拖拽……所以血痕是鋸齒狀的?!眴特踝髡f,“現(xiàn)在不明顯了?!?/br> 沈情沉默下來,托著下巴沉思。她看著四處留下的黑色血跡,輕聲說道:“少了樣?xùn)|西?!?/br> 驗(yàn)尸檢復(fù)單里,沒有提到。 沈情想不明白,目光一轉(zhuǎn),瞧見梳妝臺上的桃木匣,走過去,拿起來打量。 桃木匣很重,大約與她的小手臂一樣長度,不算大,匣子上裝了銅扣鎖,不需要鑰匙,只輕輕一按蓋子就能關(guān)上咬緊扣住的那種,打開時(shí)用些力氣就可以。 沈情翻來覆去找盒子上的血跡,并未找見。 李甲見了,說道:“大人可是在找血污?草民擦過這匣子……這里頭,都是錦兒生前珍愛之物我就想擦洗干凈了,等接回錦兒,一同下葬……” “哦?!鄙蚯榉畔孪蛔樱昧Υ蜷_匣子,朝里面看了一眼,見匣子里的珠串與簪子糾纏在一起,大多傾于一個(gè)方向,合上蓋子,問道,“家中錢財(cái),一般收拾在何處?” 李甲愣了半晌,搖了搖頭:“平素我在外做工,家中都是錦兒料理,我實(shí)在不知,這次出事,我無心顧及找這些……” “嗯?!鄙蚯榈帕艘宦暎叱鑫萃?,“看來不是謀財(cái)害命了?!?/br> “喬仵作,你是何時(shí)到的這里?” “次日卯時(shí)?!眴特踝骰卮?。 “那時(shí),這匣子在哪放著?” “……地上?!?/br> “里面的首飾沒灑出來?” “沒有,匣子是平放在地面上的?!?/br> 沈情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眉。 李甲跟了出來,神情悲切追問道:“大人,我何時(shí)能接錦兒回來?!?/br> “還要幾日吧?!鄙蚯檎f,“大理寺會盡快處理此事,想來不會太久。” 她在西側(cè)的房間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西側(cè)房間靠著墻外的小路,起了灶臺爐火,西邊還開了個(gè)窗。沈情看完,又踱步至東邊屋子,看了一圈,李甲說道:“這邊是給我弟弟住的……” 沈情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去看了豬圈。 喬仵作緊跟著她,好奇地看著她在院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沈情低頭看著豬圈里的兩頭小豬,輕聲道:“好小?!?/br> 李甲說:“開春時(shí),家里養(yǎng)的老母豬,被弟弟砍了,只好又買了兩只。” 沈情看著快要被豬仔舔反光的食槽,說道:“你沒給它們喂食?” “豬不吃他喂的?!备舯谕跎峒业男『何Φ馈?/br> 沈情好奇,隔著矮墻問那看熱鬧的小孩:“為什么?豬不是最好喂了?” “他沒喂過,他都不會做豬食,豬能吃嗎?”小孩兒回答,“他家豬喂叼了,只吃大錦娘喂的食,大錦娘自己做的飯食喂,炒菜油的,老香了!” 李甲紅了眼圈:“她一走……什么都變了,我弟弟!我弟弟,我又怎恨的起來?!” 他握緊拳頭,狠狠砸向墻面:“這讓我怎么活??!”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寫著寫著就爆字?jǐn)?shù)…… 又添了點(diǎn)。 ☆、村童游戲 沈情又去了王舍家,見了王舍的長女,一位面色蠟黃細(xì)瘦如竹竿的姑娘。 “我是大理寺司直沈情,這位是喬仵作,請問姑娘怎么稱呼?” “從母姓何,見過大人。大人是來問我,當(dāng)時(shí)聽見了什么嗎?” 沈情笑道:“是,何學(xué)生一夜未睡?” 那姓何的姑娘回答:“我徹夜用功,自然一夜未睡?!?/br> “那何學(xué)生還記得,那晚都聽見了什么嗎?” “就是叔嫂吵架?!焙螌W(xué)生回道,“那晚還吵了兩次,前半夜一次,吵得比較兇,我還出去吼了一聲讓他們消停點(diǎn),后半夜又聽見錦大娘罵李二,叮叮咣咣的,沒一會兒就歇了。” “沒有聽見呼救聲?比如救命,殺人,砍人了之類的?或者是慘叫聲?” “不曾?!焙螌W(xué)生說,“他們平日罵起來挺難聽的,家中弟妹會跟著學(xué),因而前半夜,我出去就在墻外吼了一聲,錦大娘用掃帚打了李二,消停了。后半夜沒罵起來,也就聽錦大娘罵了兩句畜生你活膩了什么的,李二念叨著殺了殺了……別的就沒聽到了?!?/br> 沈情好奇:“你聽見李復(fù)說殺了殺了,沒再出門看?” “他經(jīng)常說殺了殺了的,我們都以為他發(fā)瘋……” 沈情又問:“你怎么知道,是李家嫂子用掃帚打了李二?” “我出去看了??!”何學(xué)生說,“那時(shí)他們還沒睡,主屋亮著燈,我從她家廚房窗戶瞅見燈影晃動(dòng),聽那動(dòng)靜,李二哼哼唧唧說要掃地,不生氣了,那肯定是挨了錦大娘的掃帚?!?/br> “哦?那……后半夜的罵聲,大概是什么時(shí)候,離前半夜的吵架時(shí)間久嗎?” “……前半夜什么時(shí)候開始罵的我記不清了,我出去吼他們時(shí),剛讀到第三十七頁,后半夜叮叮咣咣擾到我時(shí),我正在讀神宗試才那一節(jié)……” “嗯,七十四頁?!鄙蚯辄c(diǎn)了點(diǎn)頭,“差的時(shí)間不久。” 過了午時(shí),沈情說要走,村長送他們出村,沈情問道:“李甲這幾日一直在家嗎?” “在家的,在家的……”村長說,“除了昨日去做工的薛府支了些錢兩,其余時(shí)候都在家?!?/br> “薛府?結(jié)算工錢,不在薛府做了嗎?” “那怎敢?唉,大人是富貴人家,不知我們的苦?!贝彘L憂心道,“李甲無田無地,這回出事家也散了,又怎會辭了薛府的工?他啊,是去簽長契,支銀子回來辦喪呢。人死了,喪事還是要辦的,李家大嫂死得慘,這需得請神女來作法,請她好生轉(zhuǎn)世,那李二子,過了秋判了罪,也是個(gè)不能好死的,還需請神女來鎮(zhèn)壓邪魂,請他一路走好,莫要殃及百姓……這算下來,要的錢兩可不少。” 喬仵作不知怎么了,神色恍惚了片刻,才又默默跟著沈情走。 沈情沒留意,她背著手想了許久,問道:“李甲家中沒留下錢財(cái)嗎?” “照理說,應(yīng)該有的……” “你是村長,村里各家各戶的情況,想必都知道,李甲家生活拮據(jù)嗎?” “李甲踏實(shí)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