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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恭侯閉上眼睛,捉住她的手,貼著臉。沈非低低笑了一聲,哄逗道:“你這般害怕是做什么?我說過,我不會(huì)怪你,相反,你做得很好?!?/br> 大理寺和刑部近日忙作一團(tuán),門檻都快被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踏平了。 沈情一刻不得歇,吃住都在大理寺,忙著審平宣侯高修的案子。 平宣侯府抄出來的證據(jù)不少,除了買官賣官,平宣侯還養(yǎng)著一批江湖人,替他清掃政敵,甚至還有一本‘通緝令’,名單上不少是曾經(jīng)檢舉揭發(fā)過平宣侯種種罪行的官員。 有涼州的,也有朔州的,大多數(shù)都被貶謫,或是在貶謫的路上,遭遇‘意外’去世。 沈情煩躁地摔文書:“這么多!這么多??!” 只那本‘通緝令’上,還有很多名字后面標(biāo)注的是尚未找到,正在追殺,尋找。 程啟道:“每年大量雪花銀流入平宣侯府,可他本人卻未在朝中領(lǐng)一銜半職?!?/br> 聽得出程少卿幽怨的語氣了。 沈情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來了一句:“還真像……” 她是說,有時(shí)候,程啟和小喬的表情語氣,很像。 程啟執(zhí)來一支筆,敲到沈情頭上,沈情好不容易接住,又飛來一個(gè)本子,程啟道:“去查。” 沈情:“查什么?” “讓刑部去查,名單上這些人,上任路上‘意外’死亡的有多少?!?/br> “哦。” 沈情抱著本子出去,程啟卷起面前的紙,皺緊了眉頭。 紙上有個(gè)名字。 商遇。 “……引渡者?!彼p聲自語。 沈情在刑部與劉桐整理涼州案厚厚一沓的案宗時(shí),劉桐正在看綠水的證詞。他一個(gè)七尺男兒,邊看邊擦淚,拳頭緊緊篡著,嗨呀嗨呀不停嘆息,末了,與他人一樣,只剩兩個(gè)字:畜生。 綠水在證詞中提到了不少?zèng)鲋莞賳T,他們不僅常年出入暗巷舞坊尋歡,且還在舉行生祭儀式前,褻耍充當(dāng)祭品的歌舞伎。 “有羊胡子的那個(gè)官……是引渡者?!本G水說道,“他喜歡胸上有紅痣的……說這種叫雪里紅,他用刀戳在了阿妹的紅痣上,引渡她去了天上……” 沈情不是很懂引渡者是什么,回去問了小喬。 小喬放下手中的豆沙餅,托著下巴想了會(huì)兒,說道:“按照神女教的說法,引渡者就是,引渡神女下界的神使。” “引渡神女下界?” “嗯,神女一化歸天后,云州稷山有神使,感受到上天之意,預(yù)知到神女將會(huì)在云州重生,因而挑了引神舞,引神女下界,從祭火與滔天水浪中降生?!毙陶f道,“這個(gè)引渡者最后跟著新后入了宮?!?/br> 沈情來了精神:“……是誰?” 小喬:“讓我想想……嗯……叫,叫商遇。是個(gè)……瘋瘋癲癲的神使?!?/br> “他人現(xiàn)在在哪?” “……不在宮里?”小喬想了好久,迷茫道,“他出身巫族,原本就是神女教的信徒,如果不在宮里的話,應(yīng)該……” 小喬忽然停住。 沈情:“喬兒?” 小喬表情驚駭,手微微發(fā)抖。 “喂,喬兒……喬兒,想不出就別想了。”沈情見不得他這種瀕臨崩塌的表情,心疼的要死。 小喬握住沈情的手腕,手抖著,慢聲道:“我想起來了,他已經(jīng)不在宮中了,昭懿太子去世后,他就離開了昭陽宮,他……” “沒關(guān)系,別想了?!鄙蚯榈?,“他人在哪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br> 小喬忽然道:“不,他很重要?!?/br> 他放開沈情的手,白著臉扯出一抹笑來:“自古以來,巫族都信奉神女,他們會(huì)向神女求賜福,若遇家人重病,他們會(huì)擺大陣……活人封棺,燒給神女,以求神女滿足所求,給他們想要的。而大陣的引渡者,也就是儀式中需要傳達(dá)神女之意的神官非常重要,民間找不到人,就會(huì)請(qǐng)來圣女神婆充當(dāng)引渡者一角,但在正式的儀式中,能代為傳達(dá)神女之意的,必須是引渡者,神女獻(xiàn)祭一定需要引渡者跳引渡舞。商遇就是住在昭陽宮的引渡者……” 沈情聽出了小喬的意思:“你是說這個(gè)人……在昭陽宮當(dāng)年變故后,他就離開了?去了哪?” “現(xiàn)在不知道。”小喬說,“但我大概能想起……” 小喬壓低聲音,說道:“當(dāng)年把我推入藥池,送上神女像的人,就是他?!?/br> 程啟回府后,重重嘆了口氣,屁股只坐了椅子的一個(gè)邊兒,攤開,四肢耷拉在旁邊,一副要累化了的樣子。 朔陽侯跟他前后腳到家,進(jìn)門看見他這幅樣子,手指彈了下額頭,說道:“沒想到她能帶出這么大的案子,高修是決不能再翻身了,只是,這種案子……夠我們忙的?!?/br> 程啟沒有睜眼,而是從袖中摸出那張卷號(hào)的紙,遞給朔陽侯:“你看。” 朔陽侯接過一看,點(diǎn)了火燭,燒了。 火舌慢慢吞掉紙上的一行字:商遇尚未尋到。 “平宣侯在找商遇?” “這么多年,恐怕一直在找……” 朔陽侯眉頭一皺:“你覺得,是誰授意?” “還能有誰?!背虇⒌溃耙欢ㄊ巧蚍呛图娟?。他們太想知道小喬的身份……” 朔陽侯推了一下程啟,程啟沒坐穩(wěn),差點(diǎn)連人帶椅子翻過去,朔陽侯翻了個(gè)白眼,道:“笨死了,你當(dāng)時(shí)去未名山祭壇救孩子,帶那么多兵過去,竟然還讓他給跑了……” 程啟也喪得不行:“這都是命……不過好在,他沒被沈非找到,不然……” 朔陽侯又道:“跟你說件事。” 程啟:“要不是好事,你千萬別開口?!?/br> “……不好不壞吧?!彼逢柡畹?,“沈情要升遷了?!?/br> 程啟一驚:“……確定了?” “圣上親口說的?!彼逢柡钚Φ?,“五品寺正?!?/br> 程啟:“……她在想什么?!” 朔陽侯淡淡道:“為人臣者,怎能度君心?不過……阿啟,她是個(gè)厲害的。我想,她接下來,想除的,是沈非。”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上鉤的魚 次日清晨, 平宣侯高修獄中自縊的消息傳來,滿城震驚。 早朝上, 小皇帝發(fā)了火, 要人給她個(gè)交待。 小皇帝:“朕要留著他凌遲!哪個(gè)讓他這般舒服去死的?!沒朕允許, 他竟敢決定自己生死!” “陛下息怒。” “立刻給朕去查!給朕查!” 小皇帝情緒暴躁, 踢翻了龍椅, 氣鼓鼓退朝了。 沈非臉上依然帶笑,風(fēng)輕云淡說了句恭送陛下, 起身笑看了眼朔陽侯,又對(duì)程啟說了聲辛苦, 與圣恭侯攜手走了。 沈情低聲道:“昨日平宣侯自縊前, 可有見過誰?” 程啟:“……你隨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