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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忙趁機到年輕男子鼻子下探了一下鼻息,一探,那個服務員就著急地說,“鼻息有點弱……” 這個年輕男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蘇萌聞言,只感覺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忙朝那兩個人說,“快叫救護車!” 其中一個服務員忙說,“好,好!” 這時候,周圍包廂的人聽到動靜都從里面出來看熱鬧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事態(tài)隱隱有些失控的跡象。 這時候,蘇萌眼尖地看到了不遠處的凌聿誠,她忙朝著不遠處的凌聿誠大喊,“小叔叔,你快過來!” 凌聿誠和幾個朋友緊忙趕了過來,凌聿誠面容沉靜,“怎么了?” 蘇萌三言兩語將事情粗略說了,然后哽咽地說,“小叔叔,你會不會急救?” 這時候,凌聿誠那個女性朋友馬上就站了出來,說,“我學護理的,會一些急救,我來!” 蘇萌眼底浮起一道希望的光,忙感激道,“謝謝!那就拜托你了!” 凌聿誠這時候遞給蘇萌一包紙巾,“先擦擦眼淚?!?/br> 蘇萌這時候才發(fā)現原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她不好意思地從凌聿誠手中接過紙巾。 而蔣廷舟這時候手上還滿是血漬,他將臟了的手背在身后,用盡量輕松的語氣看著蘇萌說,“小朋友,別哭了。” 她哭得這么可憐,他看著心都快軟成一片片的了。 蘇萌這時候根本沒有和蔣廷舟開玩笑的心思,她用迷蒙的淚眼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背過身不理他了。 沒多久,救護車終于趕到了,將病患送往了醫(yī)院。 因為不放心,所以蘇萌幾人也一起跟去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之后,病患被送入了急救室。蔣廷舟剛準備去洗洗手,把自己手上粘上的血漬洗干凈,這時候,凌聿誠看了一眼他一眼,說,“病人在搶救,不如我們先談談?” 蔣廷舟看了一眼蘇萌,然后瞇了瞇眼,說,“好?!?/br> 兩人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之后,凌聿誠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蔣廷舟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釀成大禍?你剛才太沖動了,處事一點都不冷靜?!?/br> 蔣廷舟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凌聿誠,勾唇冷淡地笑了下,“因為你不在乎,所以你才能做到冷靜理智。而我,冷靜不了?!?/br> 第20章 凌聿誠面色不變。 事實上蔣廷舟說的也沒錯。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乎的事情其實并不多, 他父母的事情算一件, 他的科研算是其中比重最大的一件, 至于蘇萌,目前確實不在他在乎的那一類內。 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所以他可以隨時隨地維持自己的紳士風度, 待人接物進退有度。但他不會無緣無故就對某個人掏心掏肺。 他和蘇萌的接觸并不多。 這次回國, 是他和她的第二次見面。第一次, 則是在視頻中,兩人粗粗打了一次招呼。 他只記住了她的名字,至于其他的, 一概都沒放在心上。因為他要放在心上的事情太多, 科研的事情已經占據了他一天大部分時間, 所以他實在是無暇顧及一個父母剛剛領養(yǎng)的孩子。 今天帶她出來一起吃頓飯, 也只是受母親所托罷了。 只不過沒想到第一次帶她出來見朋友吃飯就出了麻煩。 凌聿誠沉吟兩秒,一字一句地說,“我能理解你,但并不贊同你的做法。也許你確實一時出氣了, 但你有沒有想過, 出氣過后也許會有無窮盡的麻煩?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保護她,但是, 你這種沖動保護,最后也許反倒會傷害到她?!?/br> 蔣廷舟滿不在乎地冷笑了一聲, 他隨意地靠在走廊的白墻上, 兩手抱胸, 原本顯得風流恣意的桃花眼,此刻眸底滿是淡漠,“我蔣某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的事絕對不會牽連到她,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凌聿誠微微蹙了蹙眉,不管怎么說,今晚是他帶蘇萌出來的,要是剛才蘇萌真在這里出什么事了,他不光要負責任,父母那邊也不好交差。 這一次蔣廷舟幫忙保護了蘇萌,算是他欠了蔣廷舟一次情。 他不喜歡欠人情,欠了別人的,當場就想還了。想到這里,凌聿誠嘆了口氣,耐著性子,繼續(xù)說,“剛才那人如果真的被你打死打殘了,你因此吃了官司,你覺得蘇萌到時候會怎么樣?你的付出,會不會成為她的負擔?她會不會自責?會不會因此而陷入痛苦之中?會不會……影響到她原本的生活軌跡?” 聽到這句話,蔣廷舟一下子就回想起了蘇萌剛才害怕的淚水,還有她阻止他打人時,手腕抱緊他的力度。 想到這一切的一切,蔣廷舟的眼神深邃了一些。 “說的更遠一些,你是要保護她,但到時候你進局子里去了,誰再來保護她?我有父母,有學業(yè)事業(yè),還有屬于自己的責任,所以即便她喊我一聲小叔叔,我現在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我不會做到你剛才那種程度,我父母也不會?!?/br> 因為在凌老夫婦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蔣廷舟一下子就猜出了凌聿誠的話外之音,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凌聿誠一眼。 凌聿誠隨意地擺了擺手,“你不用這么看我,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蔣廷舟垂下眼,抱臂的手微微垂在身體兩側,兩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青筋都有些露了出來,他咬咬牙,“如果真出事了,我還可以讓我爺爺……” 凌聿誠沉靜而冷淡地打斷了他的話,用殘酷而血粼粼的現實撕碎了他美好的幻想,“別想了,剛才那么多人在現場,這件事情是絕對壓不下去的。更何況,你還有那么多同父異母的弟弟meimei在,他們優(yōu)秀,懂事。換句話說,你并沒有讓蔣家為你豁出一切的價值?!?/br> 因為他只是一個早早就失去母親,失去父愛,被繼母,同父異母的弟弟們視為眼中釘的存在,并沒有太大的價值,所以即便是他最親近的爺爺,權衡利弊之下,也不會付出蔣家的一切而只為保他。 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真心話傷人。這些話,一點點戳開了蔣廷舟心中最隱秘的傷疤。 但還有個成語,叫做忠言逆耳。凌聿誠為了還人情,今晚對蔣廷舟說的這一番話,算是推心置腹,毫無保留。 蔣廷舟一時唯有沉默以對。 今晚凌聿誠跟他說的話實在太多,他內心一時有些復雜,混亂,又茫然。但是他心底又隱隱覺得,凌聿誠,說的是對的。 從來都沒有人和他說過這些,也從來沒有人好好教育過他該怎么才能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人。 他天性向往自由,不受束縛,骨子里流淌著率性的血液,因此他才會活成如今隨心所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