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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進小筑一敘何如?” 非白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不知是認出了我,因而笑我裝模作樣,還是在心中笑話我這個暴發(fā)戶,他也撩起瑞錦紋的白袍低聲道:“多謝君老板的賞宴?!?/br>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包括熟人素輝和韋虎,原非白總共帶了八個人,個個步履驕健,我注意到這幾人中竟然還有一個以前守門的那兩個冷面侍衛(wèi)中的一人,好像叫吳如涂吧,我心中一動。 悠悠過來,向我和原非白敬了一杯酒,從她看著原非白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昨天的花木槿和花錦繡。 最近我的探子傳來西安的消息,好像錦繡為原青江生的兒子非流快兩歲了吧,夫人的女兒前年夭折了,因為連家失勢,這幾年連原氏漸漸失寵,原青江寵愛錦繡之勢有加,不知非白在其中有沒有動過手腳,而我的宋二哥在原家打回西安的第二年娶了原非煙,入贅原家,成為了原青江的左膀右臂,與我的meimei花錦繡卻不知何時開始水活不容,原家表面上雄霸西北,可是內部的勢力卻是三分,奉定明里暗里都支持著錦繡,主張原青江立原非流為原氏世子,原非清兄妹同宋二哥同心,戰(zhàn)果累累,最后一股勢力也是看似最弱的就是眼前這位,明明在暗宮里軟禁了三年,不但拒婚被原青江厲聲斥責,在暗宮里試圖出逃數次,被抓回后施以嚴酷的家法,身邊僅有一個韓修竹卻依然在原家的明槍暗箭中挺過來的原家第三子。 表面上龍章鳳姿般的天人,談笑間看似潔瑜無瑕,細雪無聲,可又有幾人知道在骨子里偏又如同其父一樣固執(zhí)得近乎瘋狂的一個人。 這樣一個人,就在非玨造訪一個月后再度出現我在我的生命中,他到底想干什么? 誰在咳嗽,原來是齊放在我旁邊提醒,我放眼場中,悠悠想為我們獻舞。 悠悠是姑蘇勾欄的一支奇葩,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她在舞樂上確有造詣,傳說當時有舊宮人甘四娘為教仿舞樂頭領,亦是悠悠的舞技老師,曾贊曰,悠悠的一支風荷舞比之宮中流行的蓮池樂,毫不遜色。 這小丫頭精得很,到我認識她到現在,她只主動獻過三次舞,第一次是自己的初夜竟價日,結果引來了我這個風月場上的冤大頭,第二次是張之嚴到來之日,這算是第三次,原非白的這張臉還真好使。 我當然笑著說好,沒想到悠悠羞答答地用著甜軟的蘇州話要求原非白為其彈一曲伴奏。 嗬!我暗嘆一聲,表面上自然是責怪悠悠這個要求過分,看向原非白,他果然含笑答應了。 我命人擺上香案,遞上凈手之物,悠悠便取了一張我為她買的古琴。 原非白素手勾起琴弦,調試了一下,點頭贊道:“好琴。 是?。∵@張琴在殷氏的氓山琴行里據說也算是鎮(zhèn)店之寶了,殷老板看在我送給我“最心愛”的小妾的份上才讓渡給我的,還特地讓他的大掌柜化了半天時間為我講述這具古琴的故事,就怕我這個“粗人”不知道這具古琴的價值。 當然我這個小妾是先心甘情愿看上了他,然后我設計讓殷老板在我家花園作客時偶遇一佳人,當場如中電擊,然后兩人一見鐘情,不過我還是化了好多雪白雪白的銀子啊。 他纖手一揚,彈了一曲時下流行的眼兒媚,悠悠的小蠻腰擰開,長袖一揮,舞開了去,櫻唇微啟唱道:我有一枝花,斟我些兒酒。唯愿花心似我心,歲歲長相守。滿滿泛金杯。重把花來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與他人手。 這首詞是我寫在花西詩集里的一首卜算子,悠悠今日特地挑了這首花西詩集里的詞來唱也可謂用心良苦,她滿懷情意地看著原非白,然而原非白目光波瀾不興,卻在唱道歲歲長相守時向我瞟來,我詳裝陶醉,盡量自然地移開我的目光,放眼中場,暗自坐如針扎。 原非白按著悠悠舞技和速度調整著自己的音律,一首眼兒媚給他連彈跳音,別是一番風情,悠悠舞姿越是奔放,一串流水音后,一曲終了。 我們鼓著掌,悠悠云鬢稍亂,滿面潮紅:“能得踏雪公子琴音相和,悠悠今生無憾了。” 非白嘴角微勾:“姑娘謬贊,姑娘的舞技精湛超群,當是墨隱同家人飽了眼福?!?/br> 我正在腦中不由自主地計算著開個歌舞坊的投入支出與產出,盈利周期等等,忽得一人在垂花門邊大力鼓掌:“本太守也算飽了眼福和耳福了。” 眾人轉頭望去,卻見一人正值三十壯年,身穿寶藍緞襖,頭帶烏紗冠,冠上正鑲著一塊翡翠凝碧,足登羊皮小靴,腰跨比阿寶劍,面如滿月,山羊絡腮胡修剪得極是得體,雙目正如炬地望向原非白。 我趕緊站了起來,出門相迎:“莫問見過太守,大哥怎地也不通報,小弟也好去迎接才是?!?/br> 張之嚴對我虛扶一把,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剛才一番瑤池歌舞,怎生忍心打斷?!?/br> 我正要介紹,張之嚴笑著一擺手,向原非白笑道:“天下聞名的踏雪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張之嚴今日有福了?!?/br> 原非白深施一禮:“見過太守,曲曲薄技,實在有辱清聽。” “唉!過謙了,過謙了,三公子的琴藝聞名天下,今日聽來真如天籟入耳,實乃吟風三生有幸?!?/br> 張之嚴朗笑一番:“與令尊五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候爺身體一向可好?” “家父身體尚可,多謝太守掛心?!?/br> 三人重新回到屋中,坐了一會兒,又聊了些風花雪月,倒也聊得很是投機,活題漸漸移到時政上來,張之嚴打了一個哈欠,看了我一眼:“不行了,年紀大了,一個下午就乏了?!?/br> 然后就跳下椅子要走。我暗笑,這個張之嚴,又是天下免談,但轉念又醒悟過來,原非白此次來江南恐怕是來游說張之嚴的,而要打動張之嚴,必從周遭密友家人開始,而君莫問此人,既是貪利的商人,又是出了名的貪花好色,故爾便打算從君莫問身上著手,于是便從其寵姬悠悠開刀。 我又一想,可是原非白剛才看我的樣子,分明沒有特別的震憾,驚詫,可見他是有備而來,那怎么可能,都七八年了,他若要來,早便來了,為何要等到現在呢,是誰給了他這個消息呢? 想起以前他能掌握我的一舉一動,連我在非玨那里的情詩都能一首不拉地抄下來,是了,他定是在非玨那里安插了人手,定是我前一陣同非玨過往甚密,引得他的注意,他是何其聰明的人,定是發(fā)現我可能還在人世的消息吧! 唉!我暗自懊悔不已,女人果然一碰到□就盲目得緊,我好歹也是東南有名的商人啊,這么多年來,還是載在非玨手中。 一邊暗嘆著,一邊送別了張之嚴,原非白也起身告辭了,我求之不得。 他深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