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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看著他死在我面前,你以為我還能活得下去?” 他如遭電擊,嘴唇顫抖了起來,紫瞳中無限悲辛,淚珠兒竟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那么我呢,眼睜睜地看著你離去,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面前,死在他手上,你以為我能活得下去嗎?” 我始料不及,給嚇住了,反過來舉起袖子,顫抖著去拭他的淚痕,語無倫次道:“我……我…..我不會(huì),他……他不會(huì)的…..月容?!?/br> 毫無預(yù)兆地,他猛扯我入懷,在我耳邊無限哀傷地呢喃道:“你心中有我!你明明心中有我啊?!?/br> 他吻過我的耳廓,吻過我的臉頰,最后狠狠吻住了我,唇齒捻揉,反復(fù)吮吸。 我使勁推拒,卻掙扎不得,只覺氣息越來越少,忽然想到,若死在他手,豈非也算報(bào)答他了,便漸漸松了手,仍由他緊緊勒著我,只覺滑入口中的淚水又咸又苦,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就在我以為他要悶死我時(shí),他卻猛地咬破我的唇,拉開彼此,他的唇上帶著我的血,他的眼中閃著獸的目光。 “你明明知道原家是什么樣的人家,”他抓著我衣服的前襟,撕裂了肩袖,在我耳邊吼道:“你以為真得陪他一程,你會(huì)好好地全身而退嗎?原家人會(huì)讓你全身而退嗎?你要么被他們生吞活剝,在那里死無葬身之地,要么就變成像原家人一樣的惡魔,就像你的好meimei,死后直 墜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就像前世,前世,前前世,你一輩子就只會(huì)被人耍著玩,一輩子愛上不該愛的人。” 他的話好像是可怕的預(yù)言,又像利刃,刺向我的心間,疼痛得無法呼吸,令我萬般害怕起來,混身的汗毛倒豎,打著冷戰(zhàn):“你別這樣,月容,我…..我?!?/br> 這時(shí)琉璃珠簾一陣清響,我們同時(shí)回頭,卻見夕顏赤著雙腳,站在琉璃簾前,揉著眼睛向我們走來,她看了看我們掐架的模樣,睡意朦朧道:“娘娘不要欺負(fù)爹爹,不然爹爹不跟我們回去了?!?/br> 她明明喚著我,卻本能地向段月容靠去,段月容被迫收了戾氣,放開我,提前結(jié)束了他的暴力苦情戲,一下子抱了夕顏站起來,向里間走去,一邊輕哄道:“夕顏乖,快睡吧,爹爹沒欺負(fù)娘娘,是娘娘說了,要等爹爹把那個(gè)原叔叔扒了皮,就回來給爹爹和夕顏?zhàn)雠`?!?/br> 我心下大駭,一下子站起來,跟著他進(jìn)了琉璃簾子,不由抬高音量道:“你莫胡說……?!?/br> 段月容卻回頭,對(duì)我怒瞪了一眼,示意我輕聲,不要打擾他哄夕顏入睡。 我只得收了聲,他把夕顏輕輕放回床上,我看夕顏的小腳還露著,便趕緊抹了眼淚和唇邊的鮮血,替夕顏穿上小襪子,幫她整好大紅綾肚兜,把她連藕般的小手臂放進(jìn)錦被,再輕輕掖實(shí)了錦被。 我坐在床頭輕撫夕顏的黃髪,段月容則坐在床尾輕拍夕顏小腿,哄她入睡,我們兩人默默相視,一時(shí)無言以對(duì)。 夕顏那件大紅肚兜上乃是鯉魚戲蓮葉圖案,鯉魚鱗片針腳密布工整,魚眼珠如人目夸張,蓮葉碧綠婀娜,但覺整幅繡功品清新雅麗,生動(dòng)活潑,乃是繡品中少見的佳品,那魚眼處有一彎紫色的新月記號(hào),果然是段月容所繡,不由心中大慟,當(dāng)初我雖抱起了夕顏,救了這個(gè)孩子,卻不曾想,最后卻是段月容替我把她照顧得如此無微不至,方才的怒氣不由消失怠盡,而紅燭下的紫瞳亦悠悠地看向我,漸復(fù)平靜。 我對(duì)他板著臉道:“你要對(duì)我怎么樣都行,別教壞夕顏?!?/br> 他邪佞地對(duì)我一笑,重重冷哼一聲,對(duì)我無力的宣言表示蔑視,他對(duì)我迷著眼,一字一頓狠戾道:“總有一天,不是我便是夕顏,扒下原非白的皮點(diǎn)天燈,你這蠢婦又能怎么樣?!?/br> “你……?!蔽胰f般氣苦,卻說不出半個(gè)字來,不停地低頭抹著淚,看著夕顏癡癡道:“也罷,你既這樣,那順便也把我 扒了吧,冤孽償清好散場(chǎng)?!?/br> 段月容噎在那里,額頭青筋暴跳,紫瞳戾氣叢生。 這時(shí)大舫停了下來,想是渭河中央到了,正是隔岸觀煙花,晴空賞星月的最佳所在。 決心一定,我反倒輕松起來,站起來,恰巧夜空中牛郎星織女星忽忽下起了耀目的流星雨,映著波光粼粼,蔚為壯麗奪目,兩岸的煙花亦不甘示弱,拼命升空,只覺光芒萬里,亮如白晝,水天炫彩,如置身火焰琉璃世界一般,兩岸百姓激動(dòng)地歡呼高叫,遠(yuǎn)遠(yuǎn)地傳到我舫間,樓下司馬家和于家的孩子們更是跑出房間,到甲板四處跳叫不已。 我便指著夜空對(duì)段月容略帶疲憊地笑道:“月容快看,牛郎織女前來相會(huì)了?!?/br> 我扶著窗欞,心中感傷,身后的段月容卻悄悄圍上我。 “你給我聽好了,在無憂城里,你答應(yīng)過我,如果你,我還有那該殺的原非白三個(gè)活著出城,便跟我走,現(xiàn)下里這個(gè)諾言依舊有效,若你還心中有夕顏和我,便等他死翹翹時(shí),必活著回來見我們,然后一生一世做我大理皇的奴隸,”我握住他圈住我的雙手,想轉(zhuǎn)過來看他,可他的雙手如鐵臂勒得我的胸腹疼痛,不讓我動(dòng)彈。 “月容,你這是何苦?!蔽翌澛暬卮鸬?,淚如泉涌,可他卻全不理,只一字一句道:“你既認(rèn)定了這條路,我便要你好好活著,我和夕顏要親眼看著你載在他手上,腸斷心碎,萬劫不復(fù)的那一天,然后再當(dāng)著你的面大聲嘲笑于你,這是你欠我們的。” 說到后來,雖然咬牙切齒,卻語聲打顫,哽咽不已??墒俏覅s心中感動(dòng),閉上眼淚流滿面,亦頭也不回地說道:“好,不管你信不信,我答應(yīng)你,只要大理大塬和平共處,我的諾言仍在,我與原非白生雖同寢……死不同xue,就是爬……也要爬回夕顏的身邊來給你們嘲笑,此后一生但憑皇上吩咐,我花木槿說到做到?!?/br> 這段宣言非常古怪,太多的戰(zhàn)亂,離別和痛苦,讓我和段月容都累了,他明白,我也明白。 然而此時(shí)此刻,段月容和我都沉默地看著渡口炫爛無比的煙火,俱心照不宣地疑惑著,我,花木槿能從山雨欲來的原家爭(zhēng)斗中,全身而退的機(jī)率有多少? 即便原非白勝利了,我又能陪可憐的非白多久?在原家這個(gè)大染缸里,我又能潔身自好多久?這些問題我以前想過,卻從不敢深想,因?yàn)槲液ε乱坏┥钕?,我就?huì)膽怯地退縮,會(huì)自私地選擇逃跑,逃回 段月容為我創(chuàng)造的溫暖天地里。 可是,如今的我已然再無法回頭了! 段月容平靜下來,尖下巴頦點(diǎn)在我腦門上,氣息均勻,雙手輕輕環(huán)抱著我的腰間,而我靠在他胸前,看著星空,一片惘然凄楚。 段月容同夕顏?zhàn)邥r(shí),已是子時(shí),百姓游興仍不減,恨不能把前幾日禁足的歡樂全部要回來似的,坊間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