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9
,“但是,那是您夢想的東西……” “阿耶,夢想的東西固然令人渴求,但是那種激蕩澎湃的熱情往往在渾濁的俗世中只是一瞬的華麗,無法生根開花。如果讓那些過于美好的夢想遮住了雙眼,無法看清渾濁的世事,只會陷入命運的悲劇。” “那么,您打算就這樣放棄嗎?” “這樣夢想的東西,我一定會得到,但是,”他意味深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實現(xiàn)夢想需要力量,任何-----夢想。而力量的獲得需要暫時放棄很多東西。所以,我會暫時放棄這個夢想?!?/br> 阿耶并不是那么明白皇上的話,但他也不在乎,皇上的想法又怎么是他這種粗人能明白的? “對了,皇上,今天狩馬大會上全被斛律家的小子搶去了風(fēng)頭,您說突厥公主會不會選擇他們……” “突厥公主嗎?” 宇文邕的眼眸閃爍著如同黑夜一般深沉的顏色,“那也未必?!?/br> --------------------------- 塞外的天氣一如繼往的明朗,微冷的風(fēng)中夾雜著淡淡的土腥味,倒讓人感到一種真實的清爽,陽光照著一望無際的草原,清晨的露珠閃著淡淡的光,連青草也仿佛有了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緩緩延伸。 宇文邕一向有早起的習(xí)慣,但他沒想到,這里還有人比他起得更早。 尚未燃盡的篝火旁,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少年正懶洋洋地躺在那里。因為背對著陽光,看不清他的臉容,只覺得他的皮膚白得象雪,一頭長發(fā)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溶化的純銀一樣燦然生光。 他的長袍透過清晨的陽光,更是紅得象火一樣在燃燒。 是---她。 心底忽然有種躍躍涌動的情觸,囈語一般,柔軟、溫和,輕暖。 當(dāng)他走到了她的身邊時,并不意外地看到她驚得差點跳了起來,那充滿殺氣怨氣的視線幾乎要在他身上看穿兩個窟窿。 “不想死就趕快從我眼前消失!” 見到這個男人,長恭很有抽劍的沖動??伤麉s不慌不忙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微微笑了笑,“斛律兄,怎么這么大的火氣?不,應(yīng)該是斛律---姑娘?!?/br> “你還說……”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昨夜我也是救人心切,那樣的情況下?lián)Q作你也會下水救人吧,” 他淺笑盈盈,“不過,你畢竟是個姑娘家,不如這樣,我等會兒就去向你哥哥提親?” “你敢!” 長恭可真急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要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 宇文邕眸光微閃,笑得有幾分詭異,“昨天你已經(jīng)錯過殺我滅口的最好機(jī)會了?,F(xiàn)在的你,可未必能殺了我。不過你放心,這個秘密我是不會亂說的,“他壓低了聲音,” 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br> 長恭怒意陡生,“你威脅我?” “很簡單的事情,你一定辦得到。” 他看了一眼被她揪住的衣襟,“今晚,你就一直待在帳篷里,那里也不要去,尤其是-----月牙湖。” 長恭一驚,脫口道,“你知道些什么?” “哦,我只是很湊巧的聽到了你和公主的對話,不然我昨晚又怎么會想到去月牙湖呢?” 他的笑容飄忽而繁復(fù),“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簡單,不是嗎?” 長恭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無法相信的眼神注視著他,此時此刻,她無法確切形容他的目光,好象冬日冷感的陽光,慵懶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淡淡的星光,疏離而遙遠(yuǎn)?,F(xiàn)在的他,和她所認(rèn)識的彌羅,以及------昨晚的他,完全是不同的人…… 從一開始她就錯了,這是個-----比九叔叔更深不可測的男人。 “好,我答應(yīng)你就是?!?nbsp;她冷冷地看著他,“若是你食言,我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他輕笑出聲,“一言為定。不過,你再不放手的話,我的衣襟已經(jīng)要破了哦。” 長恭垂眸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還緊緊揪著他的衣襟,剛想松手,卻被他順勢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不放手我立刻斬了你的手!” 他的這個動作令長恭有瞬間的暴怒,左手已經(jīng)唰的一聲抽出了隨身的短刀,一刀砍了下去! 他一定會放手的,她這樣想著??删驮诘度幸呀?jīng)觸碰到他的手腕時,他卻還是一臉鎮(zhèn)靜的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她心里微微一驚,收力的同時,那刀刃已經(jīng)唰的一聲割破了他的手背! 長恭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他,只見那雙琥珀色的的眼眸光流柔黃,沉香一般使人沉靜。點點眸光閃動,仿佛與身周流動的淺金色陽光相融了,光華一色。 時間的流走都變得不明確了,緩慢而黏稠。清風(fēng)無聲地在四面八方蕩漾,空氣中亦是迷離,氣流盤旋猶如暮晏。 “活該!”長恭驀的回過神來,輕斥一聲,急忙掙脫了宇文邕的手。就在轉(zhuǎn)身的瞬間,卻正好對上了一雙看出不任何情緒的黑眸。 就在不遠(yuǎn)處,斛律恒伽正面無表情地看她,一言不發(fā)。 不知為什么,長恭心里忽然一慌,感到有些局促,近乎尷尬地?zé)┰瓴话???粗阗び洲D(zhuǎn)身回了帳篷里,她只是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還是又拔腿追了進(jìn)去。 宇文邕望著她消失在帳篷里的背影,從眉宇里透出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似流水,水過無痕。 ============================ 一進(jìn)帳內(nèi),長恭就感覺到了一種和往常不同的氣氛正彌漫在帳篷里。 “恒伽,早啊……” 她訕訕地先打了招呼。 “早?!?nbsp;他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卷,語氣和平時倒也沒什么不同。 “恒伽,其實剛才……我……” “剛才我什么都沒看見?!?nbsp;他冷冷打斷了她的話,似乎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還有,你做什么事都和我無關(guān)?!?/br> 長恭覺得有些不妙,狐貍今天說話好像有點沖。她又試著和他說了幾句,他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瓷先ィ孟癫幌氪罾硭?,這樣也好,既然他什么都不問,那么她也省得和他解釋了。 不過,唯一讓她擔(dān)心的就是,不知他有沒有聽到自己和彌羅的對話,雖然相隔甚遠(yuǎn),但萬一被他聽到只字片語就糟糕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一直靜坐不語。 每次她努力想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些許端倪時,都會被他一個冷漠的眼神給頂了回去。 這種令人不舒服的狀態(tài)一直延續(xù)到了晚上,長恭一見天色已晚,就像往常一樣在帳篷的一角鋪了毯子,準(zhǔn)備早些休息。 一邊鋪著毯子,她又偷偷望了一眼正在看書的恒迦,今天這個家伙什么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