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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更不愛吃了,叫上朋友來家里聚會也總是嫌吵。 那時候的譚稷明雖然常跟家待著,卻形同丟了靈魂的軀殼,人還是從前的人,有些方面的個性卻似乎消失了。 程書穎一直迷戀他生活中的閑散玩味,羨慕他心不在焉之間總能把無味的事情變得別有風(fēng)味,也青睞他待朋友隨意不恭卻因著扎實的辦事能力總讓人畏敬三分。 長久以來譚稷明一直以這樣的方式存在著,可自打他和項林珠分手以后,骨子里的那份輕淡隨意連同他的壞脾氣卻忽然之間消失了。他多年未改的浮躁氣息似乎在一夜之間逐漸沉淀,整個人老成穩(wěn)重許多。 程書穎驚于他的變化,一心想幫助他回到從前,可還未來得及行動,所有的想法連同的多年的眷戀卻都敗于一場對話。 她還記得她決定徹底放手的那天是個黃昏,她剛從研究所回來,帶著從自己家拿的酒。 去時譚稷明跟陽臺坐著,正看著院里的貓賴在草叢曬太陽。 她往馬蹄腳的白色烤漆圓桌上放下酒,又進(jìn)屋去拿出兩個杯子,再出來時替?zhèn)z人都續(xù)上酒。 “每天跟家待著有什么意思,白楊在廊坊開了家溫泉會館,過兩天開業(yè),水質(zhì)不錯,咱到時候去玩玩吧?!?/br> 他抿了口酒道:“出息了,還知道投資?!?/br> “可不?!彼f,“他那仨哥哥變著方兒欺負(fù)他,老爺子躺病床上也快不行了,他能不出息么。我聽說,他搞這個還是你給指的路?” “丫想弄一五星級,被我訓(xùn)了一頓,還跟地上爬呢就想著跑了,那不等著摔跟頭么,他倒聽勸,自己去考察好了才從頭開始。” “所以么,人開張肯定得請你去?!?/br> “我不去,你去玩吧,別老跟這兒守著我。” 她說:“你不去我也不去。” 他晃了晃杯里的酒:“我倆認(rèn)識這么多年,你什么心思我一直明白??赡銖牟稽c破我也裝糊涂,但不能老這樣,我們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我不能總耽誤你,以后有了好機(jī)會你得抓住,別往我這兒浪費時間。” 她頓了頓:“是因為她嗎?” 譚稷明也頓了頓,淡淡道:“并不是因為誰,我對你從來就沒那心思。我們倆家關(guān)系不錯,犯不著因為這事兒鬧膈應(yīng),該說的話我得和你說明白,你自己好好兒想想,我倆不往這道兒上走指不定能做一輩子朋友,可要走了吧我不得勁你也不痛快,最后落得大家都尷尬,抬頭不見低頭見 的,何必呢?!?/br> 她看著草叢里的花,默了默道:“你倒看得明白?!?/br> 他還看著那只曬太陽的貓,半晌才回她一句:“也該看明白了?!?/br> 認(rèn)識譚稷明以來,程書穎從未和他這么正兒八經(jīng)談過事情,只除了兩回,一回是為項林珠上學(xué)的事兒,另一回就是現(xiàn)在,趕巧發(fā)生在他和項林珠分手之后…… 因著認(rèn)真對待,他這些話雖不近人情卻合乎情理。 對付從前吊兒郎當(dāng)?shù)淖T稷明,她或許還能撿個縫兒把話推回去,可面對正經(jīng)八百到近乎滴水不漏的譚稷明,她反而沒有什么招能應(yīng)付。 那之后就漸漸學(xué)著看開了,人一點兒機(jī)會不給,她也不是懵懂青春少女,總有現(xiàn)實在催促。 面對周遭殘酷的際遇,加上社會各個方面沖擊的壓力和忙碌冰冷的現(xiàn)實,大家都被錯綜紛雜的生活搞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又有幾個人能顧及曾經(jīng)發(fā)誓永遠(yuǎn)不變的少女情懷。 時間在推移,事物在變化,這是誰也抵抗不了的自然規(guī)律。 兩年后應(yīng)勢變化終獲愛情的程書穎見不得譚稷明總是郁郁寡歡的孤身一人,也架不住何曉穗逢人就讓給她兒子介紹對象的央求,于是在一個合適的時機(jī)把胡佳慧介紹給了他。 胡佳慧出身干部家庭,母親是機(jī)關(guān)單位副主任,父親是國企一把手,她從小受的教養(yǎng)頗為傳統(tǒng),默守陳規(guī)的長大卻也不乏生活情趣,閑時喜歡擺弄藝術(shù)品,擅用小女兒情懷把環(huán)境搞的很有氛圍。 好比剛才來譚家時帶給何曉穗的葉脈干花,她很是費了些功夫才弄出個成品。 何曉穗喜形于色:“明明是你過生日,卻給我送來禮物。”說著又看著譚稷明,“欠人佳慧的人情,你可替我還了啊?!?/br> 白楊嘴不把風(fēng):“還什么還,遲早一家人,講究這么多干什么?!?/br> 張祈雨反手就是一掌:“就你話多,沒看人佳慧都不好意思了么?!?/br> 白楊叫喚:“我說的有錯么?” 程書穎揮著手安慰他:“沒錯沒錯,你小點兒聲大家也能聽見,咋呼什么?!?/br> 譚稷明一直沒說話,走去沙發(fā)坐下,那模樣似有些疲累。 胡佳慧一身素色連衣裙外套著件米色開衫,她臉上化著淡妝,身材瘦長,圓圓的眼睛像兩顆剔透葡萄,說話間總凝視著人,閃現(xiàn)不問塵世的純凈。 大家這么調(diào)侃,她也不太好意思,站在那兒靦腆的笑。 何曉穗去廚房張羅開飯,幾個姑娘圍在一塊兒聊天,白楊挨譚稷明坐著。 他看了看他:“你破產(chǎn)了么,這臉色都快趕上豬肝了?!?/br> 譚稷明不想和他貧,懶懶靠著沙發(fā)閉著眼睛養(yǎng)神,沒有理他。 白楊又問:“不是碰上事兒了吧?” “沒事兒?!?/br> 反正情緒不怎么高,但大伙兒也漸漸習(xí)慣了,他這幾年沒幾個情緒高的時候,一直維持這死死不了,活活不好的樣子,跟一霜打的茄子似的。 好在吃飯時他還知道說些體己話,敬何曉穗一杯,又敬大伙兒一杯,末了還單獨祝胡佳慧生日快樂。 幾人熱鬧著吃完飯吹完蠟燭后時間也不早了,白楊和張祈雨準(zhǔn)備回家,胡佳慧也準(zhǔn)備回家。 譚稷明卻說:“車扔這兒吧,有時間再來取,我送你回去。” 何曉穗道:“讓他送吧,佳慧你工作一天也累了,回去的路上正好打個盹兒?!?/br> 于是四人相繼走出去。 何曉穗看著他們的背影感嘆:“真好?!?/br> 程書穎也高興:“可不是,佳慧也是個可人兒,特會來事兒,送他的一些小玩意兒既體面又花心思,我從來都做不來那些。前不久她去藝術(shù)展淘來一只麋鹿擺件,譚稷明還挺喜歡的,擱車?yán)锓胖?,倆人一來一往的,我看他倆最近好像走得更近了。” “這事兒還得謝謝你。”何曉穗摸摸她的肚皮,“真羨慕你媽,這就當(dāng)人姥姥了。” 程書穎說:“這事兒說快也快,指不定明年您也就當(dāng)人奶奶啦?!?/br> 何曉穗聞言,高興地合不攏嘴。 再看驅(qū)車離開的兩撥人,先說白楊和張祈雨。 白楊開著車,張祈雨在一旁道:“這個佳慧是挺不錯的,但就是太不錯了,反而讓人不得勁,沒什么意思?!?/br> 白楊笑:“又不是你娶老婆,人老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