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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媽摔在地上鮮血四濺的畫面,寧西突然覺得心口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寧小姐?!”劉警官注意到寧西臉色蒼白得難看,忙拉開接待室的門,讓等在外面的女警進(jìn)來幫忙。 最先進(jìn)門的女警用心拍打著寧西的后背,聲音溫和的勸慰道:“寧小姐,請您冷靜一下,深呼吸,深呼吸?!?/br> 他們做警察的,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有人面對真相無動于衷,有人麻木不仁,也有人悲傷得休克,像寧西這樣的,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我沒事,謝謝?!睂幬骶忂^氣來,站起身雙目灼灼的看著李隊(duì)長,“我可以去見一見他們嗎?” 李警官沉默片刻,為難道:“抱歉,寧小姐……” “我知道了,”她木木的轉(zhuǎn)過身,往門外走去。耳邊的喧囂、過往的行人,在她腦海里全都化為了虛無,幼時的歡樂與后來的痛苦,就像是一場場折子戲,不斷的在她腦海中徘徊,她卻找不到一個可以發(fā)泄情緒的點(diǎn)。 東南公安局的警察都知道八年前的“自殺案”嫌疑人已經(jīng)落網(wǎng),所以見寧西臉色慘白深情木訥的走出李隊(duì)長辦公室,他們都帶著同情卻無奈的眼神目送她走出局里。 不是他們沒有同情心,可是這種事情,外人說什么話都沒有用。 有警察擔(dān)心她這樣深思不屬的樣子會出意外,所以專程讓兩位女警跟在她身后往外走,怎么也要看到她上車才行。這可是全國知名的公眾人物,如果在他們門口出了意外,那他們局里可真是要被唾沫淹死了。 “西西!” “小西!” 寧西剛走出去公安局大門,準(zhǔn)備乘張青云的車離開,就看到兩個中年婦人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就這么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她們四周便圍了好些記者以及舉著手機(jī)的圍觀群眾。 她低頭看向這兩個跪在她面前哭泣的婦人,掙開她倆的手,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這兩個女人她認(rèn)識,一個是大伯的老婆,一個是二叔的老婆,八年不見,她們老了不少,她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寧西與這些所謂的親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可是顯然這兩個女人深諳一哭二鬧的手段,硬生生把她們擺到了弱者的位置上。 她們迫不及待地說著家里的孩子多需要兩個爸爸,家里經(jīng)濟(jì)條件有多艱難,還說自己的丈夫這些年有多后悔,只求寧西能寫一封諒解書。 難怪這些記者消息會這么靈通,恐怕是這兩個女人特意放出的消息,好在這里堵她,拍出她們可憐的一面,拉得輿論同情。 真以為在法律面前,“我弱我有理”是萬能藥? 在無數(shù)的鏡頭與手機(jī)拍攝下,寧西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她推開兩個女人,哭得滿面狼狽,鏡頭下的她面色蒼白,眼睛處的紅腫清晰可見:“你說你家窮,她說她家小孩生病讀書不容易??墒悄銈冇袥]有想過,你們害死的是我媽,是人命!” “我爸媽在世的時候,沒有照顧過你們,沒有在經(jīng)濟(jì)上幫助你們嗎?!”寧西抓住一個離她最近的女人,聲音沙啞的嘶吼道,“你們究竟有沒有良心,我媽對你們那么好,你們?yōu)槭裁匆λ浪?,為什么?!?/br> 兩個上前鬧事的女人也沒有想到寧西會突然發(fā)作,她們本以為想寧西現(xiàn)在日子過得如此體面,又怎么會在記者面前表現(xiàn)得太難看,哪知道她在這么多記者以及圍觀群眾面前,竟然一點(diǎn)體面也不留了。 “你們不是想要錢嗎?”寧西拉開手提包,抓住一疊錢扔到她們面前,崩潰大哭道,“你們要錢,我給你們!要多少我都給你們,你們把我mama還給我,還給我!” 兩個女人沒有撿地上掉落的錢,她們愣愣的看著寧西,又看了眼圍在四周的人群,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寧西沒有再管她們,蹲在地上抱膝悲切地哭起來。 圍觀人群中,有一些感情充沛的人,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抹眼淚,就算是情緒不容易發(fā)生變化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心酸。于是大家看鬧事的兩個婦女眼神就不太對勁了,這還要不要臉? 害了人命,還要受害人的女兒寫諒解書,這是人干得出來的事情? 俗話說,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兩個女人腦子怎么想的?你家窮、你家孩子還小,就能殺人了,殺的還是幫襯自己不少的親人,良心難道被狗吃了? 常時歸風(fēng)塵仆仆趕到東南公安局時,見大門口圍著不少人,這些人口里還罵著什么不要臉、蛇鼠一窩之類的話,他本來沒有心情去管這些,可是當(dāng)其中有人提到寧西時,他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擠開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看到了蹲在地上痛哭的寧西。嚶嚶的哭泣聲,就像是鋒利的銀針扎在他心頭,帶著密密麻麻的疼,無處可藏。 “西西,”他走上前,蹲下身把寧西擁進(jìn)懷中,輕輕摩挲著她的發(fā)頂:“不哭,不哭?!?/br> “時歸……”寧西從他懷中抬頭,原本一半在難過,一半在演戲的她,終于繃不住情緒,毫無顧忌的撲到他胸膛哭起來。 沒有想到自己的出現(xiàn),竟然讓西西越哭越傷心了,常時歸手忙腳亂的拍著她的后背,也顧不上周圍有什么人在偷拍,只低聲溫柔的哄著寧西。 對于他來說,此刻已經(jīng)沒什么比能讓寧西停止哭泣更重要了。 兩個來找寧西麻煩的嬸子想趁著這個機(jī)會偷偷溜走,哪知道被常時歸的保鏢不著痕跡的攔住了,她們想走不能走,只能頂著各種唾棄的目光備受煎熬。 “我們先上車去,”常時歸愿意丟人,可是寧西卻不想自家男友狼狽的模樣被其他人看,她拉了拉常時歸的袖子,示意他帶自己上車。 對寧西的話,向來無條件答應(yīng)的常時歸立刻把她護(hù)在懷中,然后擠開人群,讓自己的車?yán)镒呷ァ?/br> 這次現(xiàn)場的記者沒有誰去阻攔寧西,也沒有人追著她問個不停。他們是記者,可能缺少一點(diǎn)節(jié)cao,但是他們還有人性。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寧西情緒已經(jīng)處于崩潰的邊緣,他們實(shí)在不想去做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愿意去做。 不過他們不忍心去問寧西的問題,不代表他們不忍心問兩個鬧事的女人,所以寧西乘坐的車一走,現(xiàn)場的記者就把她們圍了起來,問題一個又一個的拋了出來。 兩人哪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很快就被問暈了頭,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在攝像機(jī)面前全都說了出來。 “不是說不用你特意趕回來嗎?”寧西喝了半瓶水,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只是說話的嗓音沙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