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寓樓底，讓陳叔說五分鐘后到，不過是試探。聶回透過車窗抬眼望了眼十九樓的位置，薄唇微動，竟然意外地好說話：“可以?！?/br>
    掛了電話，陳叔拿回手機。

    聶回突然又重復(fù)問陳叔他已經(jīng)問過一遍的問題：“只傷了左臂？”

    陳叔點頭：“是，先生，沒有大礙，只是需要些時間復(fù)原?！?/br>
    聶回聞言又突然哼了聲：“這些年一直在教他如何自保，大了，還是這樣不讓人省心?！?/br>
    陳叔習(xí)慣了聽聶回時常三兩句話來點評陸時寒，沒有附和，只問：“先生，我們真的不上去嗎？”

    聶回輕擺頭：“他說下來，就是不讓我們上去。我們不能上去，就是說上面有我們不能見的人。”

    *************

    掛斷電話，陸時寒沒有多耽擱，簡簡單單披了件外套就下了樓。

    聞姜還在沉睡，他沒有叫醒她。演員這個行業(yè)作息多半紊亂，她睡著休息，他不舍得叫醒。

    他的動作已經(jīng)算快，可乍下到公寓樓底，已經(jīng)在一旁的露天停車位里見到聶回那臺醒目的座駕。

    陳叔致電的時候，聶回和陳叔已經(jīng)到了他公寓樓底，陸時寒此刻才確定。

    可聶回沒有堅持要上樓，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陸時寒靠向聶回的車座，陳叔見到他的身影主動下車，并替他拉開后排的車門，將車上的空間留給陸時寒和聶回，到一旁的綠地處靜等兩人交談完畢。

    陸時寒入車后排落座，聶回掃了眼他的手臂，沒有再多過問。

    該知道的聶回都已經(jīng)了解調(diào)查了個清清楚楚，他并不想做重復(fù)的無用功。

    聶回不開口，陸時寒不能同樣沉默，啟唇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只稱呼他：“聶叔?！?/br>
    聶回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沒有多說一個字，氣氛一時間又冷凝下來。

    陸時寒知道聶回的路數(shù)，他在等自己解釋。

    此刻晨光已經(jīng)大盛，一道車窗之隔的車內(nèi)仍舊有些晦暗，和車外的世界差異懸殊。

    聞姜隨時可能醒來，陸時寒不能和聶回繼續(xù)這樣長久地坐下去。

    沉悶的氣氛里，他能捕捉到聶回平緩的呼吸。這種平緩，意味著聶回的冷靜強勢。

    陸時寒猶豫了最后三秒鐘，最終對他說：“沒有大礙，讓您跟著擔(dān)心，這件事是我的錯?！?/br>
    聶回輕笑了下：“我提醒過你?！?/br>
    陸時寒自然記得：“我惜我的命。”

    聶回又笑了聲，帶著絲嘲諷：“你這不冷不熱的，知道我現(xiàn)在想聽你說什么卻不提的性子，是我教出來的嗎？”

    他的話頓了一下還在繼續(xù)：“怕我上去撞見不該見的人，是嗎？”

    陸時寒沒有否認(rèn)：“見了您會生氣，沒有益處。這是我的問題，我的無能。調(diào)解長輩和伴侶之間的矛盾，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責(zé)任。您確定想見她，見了會開心的那天來到之前，我希望你們能暫時不要碰面，這對你和她來說，都好?！?/br>
    聶回又冷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最近的心思在大成石化那里，原來是在女人身上?！?/br>
    陸時寒沒有同聶回爭辯，說起別的事情：“藥齋那里我已經(jīng)和陳醫(yī)生溝通好，陳叔會挑你有空的時候載你過去。你不想調(diào)理自己的身體，我也沒辦法逼你去。你為我cao心，我懂；有時候吵起來，也沒法避免。我們惦記你的健康，我想你也懂。你既然懂，就體諒下陳叔，他性子溫和，不好勸你。”

    聶回：“……”

    他一時間沉默，沒想到陸時寒會突然將話題繞到這樣柔和的部分，太過猝不及防。

    聶回冷靜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為了掩飾自己應(yīng)對關(guān)心時的不順手，聶回又將話題轉(zhuǎn)向他擅長的部分：“她知道嗎？”

    聶回的話不需要說的太清楚，陸時寒自然懂。

    聶回在問他，聞姜是否知道那件舊案里，他是兇手的親屬。

    陸時寒稍沉默，聶回便懂了。

    聶回：“她如果知道，會走還是留，你并不確定。你mama橫死街頭的事情，這么多年我無法釋懷。這是兩敗俱傷?！?/br>
    陸時寒左臂抽疼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如果人都能趨利避害，也不見得是好事?！?/br>
    他此前遇見她，是他不告而別。

    這次如果換她不告而別，他無非是等一等，或者等下去，并不怕。

    聶回：“你知道我的為人。也許明天碰到，我還是會和她聊幾句?！?/br>
    陸時寒明白聶回的意思：“我不會拖太久。她有權(quán)利知道一切，然后做出她自己的選擇。我來說。那些舊事她知道，通過我的口，是最好的結(jié)果?！?/br>
    聶回降下半邊車窗，是叫陳叔回車上離開的意思。

    陳叔收到信號靠過來，聶回只最后說：“世界上有幾種痛，一種是永遠(yuǎn)得不到；一種是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另一種是執(zhí)著地堅持了錯誤的事情。前兩種，我作為過來人已經(jīng)深有體會；最后一種，我希望我過些年入土之前，你得到的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br>
    *************

    聶回和陳叔離開之后，陸時寒沒有著急回公寓，在公寓樓底下沉思了片刻。

    估摸著聞姜大概已經(jīng)睡醒，他才上樓。

    可聞姜比他想象的睡得還要沉。

    他回到室內(nèi)，體溫撇去室外的寒涼重新變得溫?zé)崃诵?，又重新躺回床?cè)，聞姜身旁。

    這世界之大，天災(zāi)人禍很多，空難、地震常有，旦夕禍福總是難以預(yù)測。

    人不能因為一件事可能存在一種悲觀的結(jié)果，就在一開始的時候放棄去爭取?；畹眠@樣謹(jǐn)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和一天又有多大的差別？

    陸時寒視線和聞姜飽滿的額平行。

    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一直在沉睡的聞姜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一點點擠進(jìn)聞姜的視野，聞姜的眼睛，一點點在他眼前慢慢睜開。

    每天醒來第一眼，能看到喜歡的那個人在身畔。

    如果這不是愛情，那人生之長也沒有什么好悲哀。

    如果這是愛情，那再多的未知和可能的坎坷，也都不算什么讓人畏懼的事情。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舊人重現(xiàn)

    聞姜在陸時寒這里又窩了一天半，因為宣傳行程的問題才離開，被甘甜接走。

    離婚消息爆出前殺青的那部古裝片即將上檔，劇組在各地的路演將陸續(xù)開始。

    各位演員也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