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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眉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三年呢!”

    話猶未完,就被唐恬一記白眼堵了回去:“二十年前?四十年前,連最有名的教授都寫過,節(jié)烈這種東西’不利自他,無益社會國家,于人生將來又毫無意義’——你念過書沒有???滿腦子封建糟粕!”

    葉喆啞了一瞬,去忽然從另一頭省悟過來,眉飛色舞地贊道:“這話說得太對了,我雙手贊成!這是哪個大學問家說的,我得去看看他的文章。’不利自他,無益社會國家,于人生將來又毫無意義’——說得太好了!有見地!你說呢?唐恬恬,你說呢?”

    唐恬被他聒噪得面紅耳赤,嘟著嘴把他甩在身后,葉喆卻像是撿到寶一樣,猶在她身后追道:“……這個問題值得討論?。 ?/br>
    葉喆忖度著有蘇眉和他們一起春游踏青,多半這兩個女孩子要形影不離地湊在一塊兒,他好不容易把唐恬哄出來,最后也只是個拎包跑腿的下場,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劃算,便打起了紹珩的主意,“周末我?guī)∮筒巳シ棚L箏,你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也一起來唄!”

    虞紹珩頗感意外地打量他:我沒聽錯吧?

    葉喆蠶蛹出繭似的扭了扭肩膀,“她非要叫上小師母,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盡點兒’孝心’?——關(guān)鍵是不要讓她老跟著我們,我干點兒什么都不方便?!?/br>
    葉喆這番話正中虞紹珩的下懷,他心底勾了一絲輕笑,面上卻不肯輕易就范,反而岔開話題笑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還想干什么?”

    葉喆哀哀嘆了一聲,“你不是說慢工出細活嗎?那也得給我點兒下功夫的機會不是?”

    虞紹珩思量著拿起身旁的酒杯,一邊呷著酒一邊搖頭:“我沒什么興趣哄小女孩放風箏,要不我?guī)湍銌枂栂г掠袥]有空?”

    “哥哥的酒都喂了狗了是吧?”葉喆皺了皺鼻子,憤然從他手里抽走了酒杯,“再加上一個月月大小姐,我除了叫她們當勤務兵使喚,我還有什么機會?”

    虞紹珩好整以暇地覷著他笑:“……你帶著葉叔叔的勤務兵唄?!?/br>
    葉喆咬牙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往杯子里添了酒,神情楚楚地遞給虞紹珩,“麻利兒地聽哥哥的話,這么一點兒小事兒還讓哥哥求你?”

    虞紹珩接過酒,勉為其難地喝了一口,“那我得帶著月月?!?/br>
    “成!”葉喆連忙抬手指定了他,“不過先說好,你妹和小師母都是你的?!?/br>
    紹珩皺眉:“什么話?”

    葉喆是恨不得在他同唐恬之外砌道墻,把閑雜人等都擋在外頭,他卻不能——時機未到,火候還欠得遠。前一次他去見她,蘇眉顯然已經(jīng)流露出一點“男女有別,閑事勿擾”的意思,他若是悶著頭撞上去,只會平白叫她起了戒心,她若是現(xiàn)在就提防了他,那后面的事情只能更難辦。葉喆可以變著法子煎炸溜爆,他卻只能文火慢燉,柴添猛了,鍋就干了。

    不過,總拖著也不成。

    演習泄密并許蘭蓀的案子因為牽涉到虞家,后續(xù)都交在了別人手里,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進展到了什么程度。再加上蔡廷初和騰作春的“提點”,他也有意放緩了心氣兒,自己什么都不做,就已經(jīng)站在了風口上,再打拼得過分,說不準就會往別人眼里扎刺。他想通了這個,便收拾心情按部就班地跟著別人走,公事上十分做到七八分,只留心上下同僚的私事,聽見誰碰上什么為難的事,不管是頂頭上司還是傳達室的警衛(wèi),都順手一幫。虞大少爺本就手面闊綽,又有幾根手眼通天的“救命毫毛”,別人的燃眉之事,于他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幾個月下來,事情雖沒多少件,但卻教人人心里都盤算他的好處,之前的風言風語也就散了。

    他這些日子的清閑是有意為之,閑來無事,正好能在蘇眉身上下點兒水磨工夫,等回頭事情多了,他恐怕又不得空。

    所以,這件事總拖著也不成。三個月似乎急了點,他在心里默算,但最多也就五個月。之后,他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

    五個月,一百五十天,不管她生命中曾經(jīng)有過什么,都足夠她接受他了。

    他在葉喆那里喝了酒,打電話叫家里的司機來接,棲霞的車比六局的車寬敞得多。他在后座上閉目沉思,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一方硬木畫盒。

    中午才吃完飯,蔡廷初的秘書就打電話叫他去部長辦公室,他以為是之前的案子有什么事,誰知一到門口,便見蔡廷初桌上展著一幅水墨卷軸,部長大人立靜立案前,卻是在觀畫,聽到他敲門進來,方才抬頭:“你來看看這幅畫?!?/br>
    虞紹珩走近看時,那畫原來是幅墨梅。他自幼習字尚算精心,但對畫藝卻所知有限,只是既然上司點名叫看,便也只好用心去看。紹珩見那畫紙頁幽黃,留白處頗有不少新舊不一題跋款識,想必是在許多主人手里輾轉(zhuǎn)過的。細看時,見那幾枝橫逸紙上的墨梅冷蕊瘦枝,靜穆疏朗之間清氣逼人,他縱然不甚懂流派筆法,但也知是佳作,遂道:

    “畫屬下不大懂,不過,也瞧得出來這是名家手筆?!?/br>
    蔡廷初一笑,頷首道:“揚補之的墨梅雅韻孤標,最見凌寒獨開的風骨?!币贿呎f,一邊慢慢把畫卷了。聽他這樣一說,虞紹珩方知面前這畫乃是南宋的畫梅圣手揚無咎的傳世之作,時謂“得補之一幅梅,價不下百千匹”。他還未來得及感慨,便聽蔡廷初道:

    “前陣子我到皬山,正巧碰見夫人畫梅,亦極贊揚無咎的墨梅清逸。這畫的是梅花從含苞到將殘,一共四幅,棲霞存了一幅盛開的,這幅畫的是初綻,我上個月碰巧得了,正好拿給夫人玩賞?!彼f著,將卷好的畫悉心放進畫盒,隨手便遞到了虞紹珩面前,仿佛這無價之物亦只是尋常,“你代我轉(zhuǎn)告夫人,余下兩幅等我有機會尋到,再送過去。”

    紹珩連忙雙手接過,肅然道:“那我就先替家母謝謝您了?!?/br>
    虞紹珩的指腹推磨著那畫盒上的木紋,心道,這樣不世出的驚絕之作,哪兒那么容易就“碰巧”讓蔡廷初接連碰上兩幅?根本就是聽母親說起,才去刻意搜羅的。蔡叔叔這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位子,弄一幅來也不是難事,不過,他還特意提了“余下兩幅”。若真是沒影的事,要等“有機會尋到”,現(xiàn)在便根本不需提。他既是說要“再送過去”,那就十有八九是尋到了,只是一并送來太惹人眼目;又或者是畫已經(jīng)尋到了蹤跡,一時還未到手——這樣的收藏皆是主人心愛之物,甚或家傳之寶,也不知道部長大人是怎么弄到手的,有機會他得好好學一學。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