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無事?！?/br>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往前走，韓氏遲疑了一下，低聲問：“腳上還沒好利落么？”

    程微頗為意外韓氏會問起這個(gè)，怔了怔吐出兩個(gè)字：“好了?！?/br>
    說話的工夫，二人已經(jīng)到了地方，慣例是要等上一段時(shí)間的。

    不料才落座不久，宮婢奉上來的茶水只喝了幾口，就有內(nèi)侍來請：“夫人、三姑娘，太子妃有請?！?/br>
    程微母女對視一眼，都頗為意外。

    韓氏心中一緊，別是雅兒出了什么事吧？

    想完又暗啐自己一口，呸呸，大過年的說什么晦氣話呢，雅兒福澤深厚，命格貴重，又有龍氣庇佑，哪會出事！

    雖這么想，她還是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程微見狀跟上，因?yàn)橐辉绶昧酥雇捶?，腳上并不覺得痛。

    進(jìn)了殿內(nèi)，明亮堂皇驅(qū)散了暗沉，二人轉(zhuǎn)進(jìn)內(nèi)室。太子妃程雅側(cè)臥在美人榻上，喊了一聲：“母親，三妹，你們來啦。”

    韓氏忙拉著程微跪下來：“給太子妃請安?！?/br>
    “快起來——”程雅坐起來，想要下來扶，一旁的嬤嬤搶先一步把韓氏扶了起來。

    程雅嗔道：“母親怎么對我如此客氣？”

    “禮不可廢?！表n氏隨口一句好堵住宮人們的嘴，仔細(xì)打量著程雅。“太子妃瘦了?！?/br>
    程雅拉著韓氏坐下來。抬頭對程微笑道：“三妹，你也來我身邊坐。”

    等二人都坐好，她掃宮人們一眼：“你們都退下吧?！?/br>
    “是?！?/br>
    宮人們魚貫而出。最終還是留了一個(gè)嬤嬤并兩個(gè)宮娥站在程雅不遠(yuǎn)處，不離左右。

    程微心想，天家規(guī)矩就是如此，任你有滿腹的話。這樣一來，就一個(gè)字都不想說了。

    “雅兒。這些日子你吃的可好？害喜厲害么？”

    “也還好?！背萄挪辉疙n氏擔(dān)心，溫聲道。

    程微悄悄抬眼，按著阿慧教她的理論觀察程雅面部。

    大jiejie眼瞼有些水腫，唇色發(fā)白。精神不佳，按著符醫(yī)胎產(chǎn)科的理論，應(yīng)是營養(yǎng)不良。輕度貧血的癥狀。

    她頭一次結(jié)合理論望診，猶豫不定。忍不住悄悄問阿慧。

    阿慧便道：“我見不到人，僅憑你說哪能確定呢，這樣吧，你讓我借著你的雙眼瞧瞧?！?/br>
    程微想了想，答應(yīng)下來。

    阿慧的聲音很快響起：“程微，你仔細(xì)觀察一下她額頭和旁處有何不同。”

    程微認(rèn)真打量片刻，道：“有兩個(gè)痘痘，被脂粉刻意蓋住了?！?/br>
    阿慧提醒道：“你看她發(fā)跡處！”

    見程微遲遲沒有定論，忍不住給出了答案：“她發(fā)跡處膚色比之旁處要暗，應(yīng)是心中壓力過大的表現(xiàn)。我跟你說，人有孕時(shí)，心中壓力大了就容易造成小產(chǎn)?！?/br>
    “那怎么辦？”程微聽得都緊張起來。

    “你無需太緊張，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畢竟婦人從懷孕到生產(chǎn)，遇到的各種狀況太多了，等回去，我先教你保胎符。至于現(xiàn)在，讓她多寬心就是了?！?/br>
    “三妹——”

    程微回神：“大jiejie？”

    程雅笑了：“在想什么呢，那么認(rèn)真？”

    “我在想……”程微匆忙找著借口，“在想女子可真神奇，長大后這里居然會懷寶寶呢?！?/br>
    幼妹的懵懂令程雅會心一笑。

    她當(dāng)年何嘗不是如此，以為女子長大嫁人后，和男子在一間屋里睡過就會生出小寶寶來了，直到十三歲那年，宮里派來的教養(yǎng)嬤嬤教給了她那些……

    “三妹覺得大姐會生小皇孫，還是皇孫女呢？”程雅問出這句話后，立刻后悔了。

    玄清觀北冥道長座下有位女弟子，叫素塵，本事不小，常來往于后宮，頗受嬪妃們追捧。她先前害喜厲害，吃了太醫(yī)院開的方子不見效果，貴妃娘娘就請了素塵道長來。

    素塵道長讓她飲下符水，害喜的癥狀果真緩解不少，可她卻添了一樁心病。

    素塵道長對她說，她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女胎。

    還說，若想一舉誕下皇孫，可以喝下她特制的一種符水，胎兒三個(gè)月以內(nèi)，能有一定幾率轉(zhuǎn)換性別。

    女胎轉(zhuǎn)換成男胎，要說程雅不心動，那是騙人的。

    沒有人比她自己清楚，太子殿下對她是何等冷淡，要不是有那例行的初一十五，她根本連太子的面都鮮少見到。

    這一胎若是女孩……

    程雅不愿想下去，可是讓她去喝那轉(zhuǎn)換胎兒性別的符水，她又下不了決心。

    子女是緣分，強(qiáng)行改變性別，她總覺得有違天合，可是說出這話的又是玄清觀的道長……

    連日來，程雅覺得自己想這些都有些魔障了，今日竟忍不住對三妹問出來，為難一個(gè)小姑娘。

    就連韓氏都覺得長女這問題讓人太為難，特別是拿來問不靠譜的次女，那丫頭忒較真，萬一開口說是女孩，豈不是給太子妃添堵？

    “太子妃——”

    程雅抱歉地笑笑：“母親，我就是隨口問著玩兒，不是說小孩子眼亮么？”

    韓氏忍不住翻了個(gè)白眼：“那說的是幾歲大的孩子，你meimei都十好幾了！”

    程微卻把程雅這話當(dāng)成了一個(gè)考驗(yàn)，認(rèn)真望診一番，又把結(jié)論與阿慧溝通過，鄭重道：“大jiejie，我看了，你會生個(gè)小皇孫的?！?/br>
    “什么？”程雅脫口而出，忍不住看一眼伺候她的宮人，隨后緊緊盯著程微，“三妹，你真這樣以為？”

    程微想到要緩解大jiejie的壓力，就笑了：“是呀，大jiejie放心，您一定會生個(gè)小皇孫的。”

    她變白了，人又消瘦，在親近的人面前這么一笑，清冷中帶了溫柔甜蜜，讓人瞧了，只覺可憐又可愛。

    程雅一時(shí)都有些看愣了。

    這時(shí)，忽然傳來男子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是誰說，太子妃一定會生小皇孫？”

    第61章 太子

    程微身子一僵，遲遲沒有回頭、

    她始終忘不了，幻象里，那個(gè)她叫了多年姐夫的人，冷冰冰道：既然沒有保住太孫，那你們就給太子妃陪葬吧。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問一句，大jiejie如何了！

    尤其令她難以釋懷的，是他點(diǎn)頭，讓程瑤剖了大jiejie的肚子。

    她只要一想到，溫婉可親的大jiejie，從未和人高聲說過話的大jiejie，為了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而從小努力學(xué)習(xí)的大jiejie，孤零零冷冰冰躺在那個(gè)陰暗的屋子里，赤裸著下體，被人開膛破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