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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道:“這書,你不是背過了?” 他挪著墊在胸前的棉枕:“徒兒近來用了些陣咒,好似與這書中有出入,須得尋思一下?!?/br> 我點了點頭,將書還予他,卻見他淺垂著目光,毫不上心的翻弄著書頁,停到中間某處,捏住頁腳,遲疑了片息時間,問:“師父……您身上的傷,還疼?” 我愈是奇怪了,這靈光他當是瞧得見的,怎會有如此提問? 他偏著臉,卻是看向床沿邊上,而不是我:“您打晗兒那會,好像丟了力道,是因為傷口還沒好,所以疼嗎?”未等我開口作答,細若蚊蠅地:“對不起……” 我又想去揉他的腦袋,趕緊將手收到背后:“為師只是沒空陪你折騰,你現(xiàn)下如何?睡得著覺?” 十日后便是諸多忙碌,定會持續(xù)到祭典結(jié)束才得罷了。我對他頗多擔心,最最不過他這十日歇不安穩(wěn),其后接連cao勞,雖不至惹出什么毛病,總歸是太過辛苦。 只要傷痛不至于影響睡眠,便還不算糟糕。 他仰起脖頸,給我一個淡愁的笑:“還好,暫時死不了。” 嘶的一聲,從我齒關冒了出來,指節(jié)叩上他腦門:“胡言亂語!” ============================== 那些未了的后怕仍在心底藏著,被他一個死字勾了出來,瘆得我滿背生涼。想他失蹤的幾月,我日日夜夜的擔心,轉(zhuǎn)側(cè)難寐到幾度昏闕,怎能去想這個字?怎敢去想這個字?可越是不敢想,又越是忍不住這樣那樣的揣測,萬一他當真一去不回,我可怎么辦才好? 他哎喲一聲,抬手捂住被我叩疼的腦瓜子,片縷歡欣轉(zhuǎn)瞬即逝:“晗兒知錯晗兒知錯,晗兒睡一整天,剛剛才醒?!?/br> “腿上呢?” 他松了胳膊,軟軟地趴到枕上,側(cè)臉向我:“也還好,云總管給晗兒拿捏過,已經(jīng)有知覺了?!?/br> 我這才稍放心些,盯著他臉上的指痕看,猶豫之下,伸出手指,捻著靈咒在他臉上抹了一道,將那點輕傷消了。 微驚之中,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道:“謝……謝謝?!?/br> 紅痕消淡,換得些許暖云,在他頰上若隱若現(xiàn),我腹有千語卻難著一辭,靜待時如逝水,空緬今不如昔。 卻聞一聲淺嘆:“師父,晗兒背過那秩律,忽然就明白,您為何要阻著晗兒做儲尊……以前晗兒不懂,為何您處處都容著他們,讓著他們,什么事都朝他們那兒去想,現(xiàn)在懂了,才知道,您真的好辛苦?!?/br> 此話聽來,可當真不知是何滋味。我與合議會論辯的情形,他也是見識過的,晗兒以往便時常背地里稱呼那群家伙“糟老頭子”,我聽著很是貼心,面上還得肅然作態(tài),呵斥他不得胡鬧。 濫觴于始尊年代的秩律,已有不少條令被我丟的丟,改的改。然而其中關乎圣門威儀,受限于吾族憲律的部分,乃是不可輕動的天條,必須經(jīng)由族城公決,方可加以修葺。依此戒律,我為吾族獻身乃是理應之事,遑論容忍禮讓,恭謹以待。雖志于為我族匡定江山,然而守著這些清規(guī)戒律,人生,到底不復從前,乃至于,連片刻解脫的想法,都不敢妄求了。 見我不語,他又問:“還沒正式祭典,晗兒找您撒個嬌,不算犯戒吧?” 我饒得興味:“嗯?” “您今天終于忙完了?終于有時間來看晗兒了?” 語聲悶悶的,像被捂住了口鼻,來得不甘不愿。 我冷笑:“待祭典后,禁閉三日?!?/br> 他臉色驀地一白,梗著脖子仰起腦袋,眉眼里帶著央求:“師父……” 我笑得愈是冷了:“還有一月時間,反悔還來得及。” 他極不順意地垂下目光,半張臉陷在枕頭里:“行,行,反正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遲早要看煩,您快走快走?!?/br> 我轉(zhuǎn)身拂袖,抬步便走,身后一聲輕呼:“師,師父!” 臨到門口,我方停了腳步,留得好不生冷的一句:“好生歇著,這幾日,為師當真未必有空來看你?!?/br> 將將踏入廊道,恰逢云初前來,身后跟著一名隨侍,端著碗香氣馥郁的清羹。 對我這掩飾不住的慍色,云初顯有訝異:“主上?” 在他身畔止步,我搖頭示意無礙,轉(zhuǎn)身向那碗羹,淺嘗半勺,果是他的手藝,分毫不減當年。 擱勺入碗,面無神色地吩咐:“晗兒喜甜,下次多放些糖?!?/br> 旋即翻越憑欄,往正殿首層議事廳俯沖而去。 ☆、【天昶篇】二十九 二十九 其后九日,日日入夜時,我準時守在晗兒門外,短則兩盞茶,長則半刻鐘,待云初領著侍從呈送餐食過來,問問晗兒境況,檢視送來的點心是否合意,旋即離去。 自晗兒年幼,每當我聊得閑空,便時常親自下廚為他烹制點心,食材里多有蘊含靈力的藥草,籍此逗他開心之余,還可以助長修為。亦是因此,他喜歡什么口味,我或許比他自己還要清楚。 或許是私心作祟,縱然明知他定是想見我,有不少話想和我說,可我實不敢進去看他。一想到他說的那句“晗兒找您撒個嬌,不算犯戒吧”,一看到他乖巧著望我的芒芒星眸,我就心痛如絞。 不算犯戒,當然不算犯戒,可臨到彼時,我已不得不拿我門下規(guī)矩約束他,還有一月便是祭典,他必須有他應有的樣子,除非他忽然想通了,懸崖勒馬。 可哪還勒得住??! 我居然還妄圖用三日的禁閉唬住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無故要讓他吃苦頭。 君言駟馬,覆水難收,后悔是來不及了,得另想法子才行。 待到第十日傍晚,送來的玲瓏紫晶糕和春草冬菇羹,總算是全然合了要求。 也不知晗兒能否看出這是我為他配的食譜,不過,想必他定會喜歡。 他喜歡就好。 眼見侍從進了房門,我腹語將云初叫?。骸瞥??!?/br> 他回轉(zhuǎn)過來,對我俯身一禮。 ‘隨本座來?!?/br> 騰身越窗翻到書房,從沿墻書架上取下一只形似鎮(zhèn)尺的竹板,扔給云初。 那一瞬,他的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迷茫。 屏退兩只守門的祭司,待槅門合緊,我在四壁架了境界陣,又兩步跨到書桌邊:“師兄,我知道你想揍我很久了,給你個機會?!?/br> -------------------------------- 云初立在原處,約是看穿我的意圖,嘆笑不語。 我斜眸瞟他:“師尊當年如何打你,你便如何下手,休得放水。”言閉我撩過長發(fā)披到胸前,收了靈脈,扶桌而立。 哪知,耳畔不深不淺蕩來一句:“師尊當年打師兄,向來是脫了褲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