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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誰閉塵關(guān)不得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8

分卷閱讀68

    你本就該是玉華池里一具傀儡。對本座而言,你的用處,只是你的血而已?!?/br>
    我命人將梓生看押起來,未過多久,他便逃走了,一去千年,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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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晗兒走了。

    魔域的境況很不好,百廢待興,紀元也仍混亂,時常有連月的黑夜,天寒地凍,瘴氣彌漫。

    我每天都忙,除了在忙,就是在受誡。敕誡是扎在心脈上的一根針,針上帶著咒符,領(lǐng)誡的時候,有專負責(zé)持咒的族城領(lǐng)袖陪著。

    為了不影響工作,三年的敕誡,斷斷續(xù)續(xù),隔幾日領(lǐng)一次,整整受了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后,我領(lǐng)完敕誡不久,發(fā)生了一件詭異的事。

    我丟失了一段記憶。

    直到不久之前接晗兒出獄,我才漸漸意識到,那時,我應(yīng)該是對自己動了攝魂咒。篡改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強迫自己遺忘有關(guān)晗兒入獄的所有事由,同時強迫自己相信,晗兒已經(jīng)死了。

    直至如今,我未能回想起,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為什么會對自己動了攝魂咒。

    我只知道,我確實對自己動了攝魂咒,這千年歲月里,我并不知道晗兒進了業(yè)獄,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是我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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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是晗兒入獄后三十多年,長翊獻上辟天,說是在神座之上拾得,一開始只當(dāng)是個無用的玩物,彼時忽然現(xiàn)出靈光,似乎不是尋常寶器。

    得到辟天后不久,我便發(fā)現(xiàn),這確實不是尋常寶物。

    它,由九天樊石鑄就,可呼風(fēng)喚雨轉(zhuǎn)移山海,更有著足以cao控虛域星軌的力量。

    不過十年,我便掌握了它的脾性,在曜忝殿懸臺之上,成功讓它終結(jié)持續(xù)半月的亂紀長夜。

    看著極星從南山升起,看著這黑暗的世界重現(xiàn)光明,我跪坐在地上,喜極而泣。

    神器現(xiàn)世的喜訊傳遍族城,族人們舉行著各種慶祝的典禮,他們歡欣鼓舞,他們載酒載歌。這是何其值得高興的時代??!他們不必再在陣法里休眠,不必再擔(dān)憂致死的瘴疫,他們可以有用之不竭的靈力,尋他們的長生養(yǎng)性之道,修他們的萬歲不老之身。他們不必再擔(dān)驚受怕,他們不必再恐懼夜的寒冷,也終于不必再日日夜夜地祈盼明天的極星是否升起。

    無荒一族終于告別上萬年顛沛流離,迎來屬于它的繁華盛世。

    然而那時,云初不在了,晗兒不在了,筱昱,九襄,這些昔日故友,也都已老病而逝。

    連那個惱人的小徒兒,都毫無眷顧地離我而去。

    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能陪我享受這份喜悅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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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元恒定,風(fēng)調(diào)雨順,我清閑了下來。

    因為那三年敕誡,我一直都很虛弱,雖不至于影響到元靈的恢復(fù),不至于影響到日常的工作,可只要我有任何動作,渾身就如千刀萬剮似的疼,疼得滿頭大汗,直恨不得一輩子躺床上,再也不要動上哪怕一根手指。

    從那時起,我便時常呆在晗兒房里。

    坐在窗臺邊上,看那一盆幽幽蘭草。每一片纖纖碧葉,散發(fā)著淡淡的芬芳。

    那盆風(fēng)芷蘭,是云初送給我萬歲的賀禮,晗兒九百歲時,我又借云初的手,轉(zhuǎn)贈給了晗兒。

    當(dāng)年多么要好的三個人。

    到那時,卻剩我一人活著。形單影只,煢煢無依,不生不死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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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并不太愿意相信,晗兒已經(jīng)死了。

    可攝魂咒的力量,幾乎是無可違逆的,我一邊不斷的告訴自己,晗兒只是逃走了,他在上界活得好好的,說不定和那個該死的神主老兒裹成一團相親相愛呢………

    每每想到如此,我總會咬牙切齒地恨上一陣,恨得帶氣的笑,恨得渾身發(fā)抖。

    可未過多久,我便彷徨了。

    晗兒死了。

    我殺了他。

    我親手殺了他,殺了我的晗兒,殺了我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僅存的親人。

    ☆、【天昶篇】三十九

    三十九

    那時我記憶錯亂,但凡想到晗兒,化身成晗兒模樣的時雨臨死前的情形,便會在我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地浮現(xiàn)。

    我始終不敢相信我殺了他,可我又不得不信,晗兒的“死”實在太過真實,我觸及,我聽見,我看到,記憶里甚至還有晚風(fēng)的冷,甚至還有“晗兒”的軀殼化作灰燼后焦臭的味道。那些記憶,真實得根本不容我懷疑。

    可我如何能信??!

    又是十幾年歲歲朝朝,林地的風(fēng)光愈見明媚,我從晗兒寢居的窗臺上眺望,云卷云舒春夏枯榮,偶爾又將是一場雪來,我朦朦朧朧地,會想起某個似曾相識的圖畫。晗兒騎著巨翼的鳥飛走了,那一去,再也不回來。

    他怎么會離我而去呢?

    他怎么會死呢?

    他怎可能會死呢,他一定是逃走了。

    我開始有了一些相信,晗兒或許真的沒有死,他逃走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不知道的地方,這一切都是夢,我一定是記錯了什么,我怎可能會殺了他?

    漸漸地,我真的分不清事實到底如何了。

    我遣散曜忝殿的的祭司,留下十二個傀儡在我身邊……可那時,我又奇怪地發(fā)現(xiàn),時雨和長天,這兩個最得我喜愛的幫手,都不知去了哪里。

    出云仍是在的,皋月松風(fēng)他們都是在的,唯獨時雨不見了,以及,象征著我自己的長天,不見了。

    我問唯一會說話的出云,出云說,他不知道。

    直到后來晗兒出獄,我想起了一些細節(jié),推測出時雨可能是替晗兒死去了。

    而長天在哪里,我至今回想不得。出云和長天也失散了,就如我和云初,再也不見。

    自從辟天現(xiàn)世,族內(nèi)一切安好,安好得……讓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

    合議會剛剛重組,許多我不認識的新面孔,我實在沒有和他們興致閑話家常。我向合議會遞了呈告,我累了,休息一段時日,除了控使辟天維持日夜,我卸下所有工作。

    他們很快批準下來,其后不久,合議庭搬遷去了天墉城,曜忝殿徹底冷清,只剩了我,九個不會說話的傀儡,以及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出云。

    我每日守在晗兒的房間里,等。

    我等啊,等。

    我對著那盆蘭草說:

    晗兒,好好照顧自己,不管在哪里,師父不恨你……

    你要是想師父了,偷偷回來看看,好嗎?

    師父等著你回來……你真的不回來了嗎?真的不肯回來?

    你怎么就不回來了呢?

    你沒有死,你怎么會死呢?

    你倒是給個信啊,哪怕罵師父,和師父生氣,師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