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林秀玲又生下了一子，雖然并不是曲海心里想念的小女兒，但是曲海心里，同樣是開心的。

    哪個男人會嫌兒子多的？實在想要女兒，大不了就再生下一胎便是。

    自家老婆的身子，被瓔寶調(diào)理的十分好，如今也不過才四十來歲，月子里也是細心再細心的照顧，不管是林秀玲還是玏寶，都是養(yǎng)得紅光滿面，極是喜人。

    讓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個健康。

    然而，曲海的開心，卻是溶不進曲老太的心里。

    “娘，我們這次來是給您報喜的，日前，秀玲又給你生了個孫子，母子都平安……”曲海說得興起，只是看到曲老太原本合上的雙眼皮，在聽到他說到妻子生了孩子時，突兀地睜開，一雙眼里透出了憤怒和惡毒的惱意！就連一向枯敗的臉上，居然也泛起了鐵青！

    顯然，這個消息，并沒有讓曲老太開心一分！她老人家還因為這個原因，居然一臉惡毒的看著曲海。

    守在一旁的曲江看了，心里一澀，又暗叫糟糕！

    大哥這幾年養(yǎng)生下來，脾氣是更好了，可是人也更理智了！

    曲老太這個表情一露出來，別說大哥，連他都想多了好么！

    “啊、啊啊！”曲老太氣急，歪嘴里咽嗚尖叫，只是發(fā)出來的聲音只是含糊的嘶喊，只是聽到那暴怒高仰的聲線，也能聽出曲老太此時含糊的呀呀聲里，肯定不會是什么好話！

    “娘，都這樣子了，你還沒有放下？”曲海這兩年生活如意，妻子兒女健全，老爹也養(yǎng)氣，一家子生活在一起，一直都是和和樂樂的，唯有在面對曲老太這一件事上，使得曲家人都是左右為難。

    曲老頭是真的對曲老太心死，還心生怨恨，每當(dāng)曲海兩兄弟說要接曲老太回去養(yǎng)著，曲老頭就反對，還絕食的反對！直言明，誰要接曲老太回來，他直接去死好了！

    其實，曲老頭是從曲江的細言中得出，曲老太還沒有得到教誨，還是死性子不改，這樣的老婆子接回來，這不是讓老大媳婦再受罪？

    大孫女的經(jīng)歷讓曲老頭明白，曲老太就是個極為自私的，如果不是曲瓔私下里跟他說過，曲老太當(dāng)年是如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如果為老不尊的虐待大孫女，曲老頭估計在看到曲老太受罪了份上，心軟放過。

    只是，曲老太太讓人人失望了。如今她也在床上躺了二年多，居然一點懺悔之心都沒有，如何能讓兒子們接回來？

    接回來，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對比之下，還不如就這樣，近著臭，遠著香！

    只是曲老太完全不理解曲老頭盡的最后一點夫妻情義，從心里一直忿對丈夫和子女，為什么要如此對待她這個原配、生母？

    她再有錯，也陪著曲老頭一路風(fēng)雨同舟，她再不好，也是他們這一眾兒女的親娘！

    曲老太想到這，看向曲海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啖他的rou似的。只可恨她手不能提，口不能言，除了一雙渾濁的老眼，再也沒有什么能表露她心情的方式了。

    “娘，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大哥握著我的手，要我不要記恨，要我好好孝順你的樣子。每每想到大哥、大姐到死時，仍是愚孝地順應(yīng)你，我當(dāng)時不懂如何表達。如今，我總算能表達了，卻是因為答應(yīng)了大哥大姐，從不曾在父親和弟妹面前說過一句是非。那事發(fā)現(xiàn)是意外，你怨我，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因為有了因果，我的內(nèi)心是松了一口氣，總覺得，這樣才是你應(yīng)該要走的路……你說我狠，說我是白眼狼，我都認了。”

    曲江聽了，只是沉默地抽了一只煙，他也說不清，道不楚，誰是誰非。

    也許錯的，僅只是年代吧……

    曲老太不想餓死，卻用生病來讓兒女為她的‘活下去’買單，這一點，曲江卻是知道，這才是老爹和大哥不能放下對曲老太心結(jié)的最根本原因所在。

    他、……也不能。

    334 孤伶伶的死

    連曲江都不能放下原諒曲老太，何況曲海？

    曲海是當(dāng)事人，親身經(jīng)歷過，又因為是記事之年，切膚之痛，印象太深刻。便是當(dāng)年他還太小，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甚至都沒有人來問他事情的發(fā)生和經(jīng)過，但，記住了就是記住了。

    耐不住他會成長，他有智商，等到他慢慢的從中得出什么‘事實’時，他雖仍是孝順生母，可心底，同樣的是悲苦的。

    原諒他，他無法揭穿生母的過錯，甚至因為答應(yīng)過大哥大姐要好好照顧母親，而凡事一再退讓。

    也許娶了妻子林秀玲，是他這輩子唯一反抗過曲老太的事情。

    而原因，呵，不說也罷。

    曲老太偏心，他自小知道，也自小明白原因。只是那同樣是他的親弟，曲海因此就算有些難過，但是在知道曲老太的本性后，他漸漸地也沒有了這種‘爭..寵..’的心思。

    如今，曲老太擺明了不肯原諒他，不肯放下對妻子的成見，曲海心灰意冷。對曲老太最后殘念的一絲孝道，也逐漸被曲老太的態(tài)度抹殺。

    “娘，如此，你不愿意見我，肯定也不愿意回家了，那我就先走了，這里的護士，會仔細照顧你，你放心，我……下次再來?！鼻？吹侥赣H發(fā)紅出絲的眼睛，輕輕地說道。

    說完，抬頭拍拍小弟的肩頭，他避了出去，難得地，他想抽個煙，然而不得不承認，手里哪來的煙？

    有煙的是小江，他還在這里。

    曲江看到大哥有些遲延的步伐，心里不得意，他回頭望向曲老太，看到她雙眼盈淚的看向自己，他暗嘆一聲，連安慰的話，他都說不出來。

    本來就是曲老太的錯，他要怎么說？再者，這三四年來，他安慰的話還少了嗎？自家老娘沒有認清事實，還以為大哥老爹會向以往那樣什么都依著她？

    “娘，你又何苦？”

    “……”曲老太一臉希冀地瞅著小兒子，卻沒有想到小兒子居然是這樣的態(tài)度。

    是，曲江說的，你又何苦。

    聽到這四個字，曲老太心都涼了。

    “娘，大哥剛生了幼子，本是高興的時候，你為什么就是要讓咱們這闔家歡喜，落得個里外不是？讓大哥一家了痛苦生活不展，就真的能讓你心里快樂？日子好過幾分？”

    “……”

    “……娘，美玲也快生了，你這樣子，我也不敢再向你報喜。反正這樣的生活，你都能接受了，從來不懂得懺悔自個兒，那你就在這里好好呆著吧，保姆、護士守著，也沒有多大事兒，那我就先走了。家里只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