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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是少年英才。他只是覺得,孫周對那玉的保護欲強的有點兒異常。轉念一想,孫周對楊干的寵溺又何嘗不是。他只能哀嘆,看來主公這輩子就是個勞碌命,偏生讓他勞碌cao心的對象,一個個都不省心。 正思量間,孫周讓他下去休息,奚翮便離開大帳。 原本回到虛朾就已近黎明,在寒冬臘月里急行一夜,除了cao勞軍政,也因為那玉受了些打擊。孫周天亮后請來韓厥商議政事,聲音有些沙啞,不住地咳嗽。 韓厥見孫周面帶病容,便道: “天氣太冷,主公怕是受了風寒。要不主公先回新絳調(diào)養(yǎng),等諸侯到齊再與會見。” “偶感風寒,吃些藥就好了。倒是韓元帥,讓您cao勞了,還請保重身體?!?/br> 孫周說自己年紀輕,不打緊,但到了下午,病情有些加重,燒的雙手都泛起紅暈。因為發(fā)燒導致身體燥熱難當,偏偏還不能再受風寒,要在被窩里捂著發(fā)汗。 奚翮見自家主公病成這樣還歪在憑依上翻閱從新絳送來的奏簡,不由冒出些不敬的想法。他想,如若主公不當這勞什子國君,也不用小小年紀便肩此重任。他主公不過十四歲的年紀,別人家的孩子會在童髻之年做什么他不知道。而他家主公,卻在束發(fā)為君,負擔之重,讓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看著心疼。 “主公,”奚翮勸道,“要不您就聽韓元帥的,先回新絳修養(yǎng)一陣,這里的事,就交給幾位將軍吧。韓將軍身為執(zhí)政,又是老臣,有他坐鎮(zhèn)中軍,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孫周看的有些疲憊,便放下竹簡,半闔著眼,用修長的中指揉著眉心。原本潔白如玉的指尖泛起櫻紅。 “我自然知道以韓厥的能力不必擔心他鎮(zhèn)不住場子。”孫周的手指移開眉心,將黏在頸子上的頭發(fā)撥開,奚翮適時遞上從熱水中剛剛擰干的布巾。孫周擦著薄汗,垂眸道,“治理一個國家,只有君主則無以成事。必有棟梁才以支撐??扇绻麠澚和嵝?,則大廈將傾?!?/br> “做君主的必須扶持棟梁,要如愛護自己眼睛一般愛護手下的臣子。韓元帥年紀大了,肩負執(zhí)政本就辛苦,又怎能再讓他陷入權爭之中。我若在軍中壓著,就算有人不服他越級提拔,也不敢口出怨言,搞小動作。我繼位不到一年,雖然暫且控制住局面,畢竟威信不足,要維持住朝堂風氣,哪能耽于安逸?!?/br> 說到這里,孫周便不再多言,而是看向緊閉下垂的大帳氈簾。外面冽風又起,狂亂肆虐,宛如昨夜。他晃了晃神,緊蹙著眉——也不知那玉是否還在生他的氣,她會討厭自己嘛? 對那玉坦白了心意,孫周現(xiàn)在依然沒有后悔。不過,他原本以為說破之后會輕松一點,現(xiàn)在看來,根本適得其反!他的心里就如冰火兩重,得不到那玉的回應,他感覺手腳都是冷的;心里卻像著火似得,讓他原本發(fā)燙的臉孔更加泛紅,耳朵和脖子都是火辣辣的。 奚翮擰干布巾之后,正想再遞給他,瞥眼見到孫周的臉頰紅的嚇人,心里一驚,忙問: “主公!您好像燒的更厲害了,您且忍忍,屬下這就將醫(yī)師找來?!?/br> “站住!”孫周說完之后,頓了頓,放緩了語氣,“我沒事,就是心里嘈雜,想要安靜一會兒。你下去吧?!?/br> 奚翮有些猶疑,他聽到孫周的聲音都有點兒發(fā)顫,這還叫沒事? 走到大帳門口,奚翮不放心地轉頭看他,發(fā)現(xiàn)孫周已經(jīng)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柔順的頭發(fā)散落在床榻上,露出的頸子像染了胭脂。 “主公,要不,還是讓侍女服侍您吧?!?/br> 孫周背脊一僵,咬牙道:“你敢多事,便回新絳與東門衍交換,你去留守公宮!” 聽到孫周語含怒意,奚翮也不敢多言,趕緊溜出大帳。 迎著呼嘯的寒風,他暗自疑惑,女子心細,讓侍女照顧,不比他這粗手粗腳的男人要周全的多?孫周為何卻惱羞成,不,為何卻勃然大怒? .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魯國邊境的山中一隅,雖然還在遭受著寒峭的侵襲,過了三九,已是一層雨過一層暖。 那玉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前往魯國國都曲阜城。 去年冬天的尾巴,十二月份發(fā)生了不少事情,對那玉而言,都不能說是毫無關系。在宋國虛朾,晉候?qū)O周第一次與各方諸侯組建盟軍;在魯國,魯成公入土下葬,一個三歲的孩子坐上了國君之位。那玉自然不會去找新任國君談那些事情,四歲的小孩可不比十四歲的小孩,能懂什么。 那玉微微側頭——不是十四歲,他現(xiàn)在又長了一歲。而自己,轉眼也邁入了十三歲的門檻。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快到了及笄之年。 “阿玉?”聲華子見那玉呆呆出神,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嗯?什么事?。俊?/br> “我問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你嘴唇都干的裂開了。” 那玉伸手摸了摸嘴唇,然后舔了舔。 “我不渴。開春不久氣候就是干燥,沒什么濕度嘴巴就容易開裂。”那玉笑著說,然后低下頭,瞥了籠子里的鵠鳥一眼,又飛快的移開視線。 “春天到了,還容易犯困,打起墩兒來迷迷糊糊地,在馬車上又是搖搖晃晃……要是咱們就坐在這馬車上,一直往前走,永遠走下去的話,也挺好的?!?/br> 聲華子聽的不知所云,但看得出那玉有些失落,便關切的問: “你是不是碰到了為難的事?” 那玉抿著嘴吃吃一笑。 “師姐啊,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句話你都說了無數(shù)次?!?/br> “傻丫頭,”聲華子在那玉的頭頂上輕拍了一下,“你嫌我嘮叨?” “當然不是?!蹦怯裰钢]鳥,“師姐,你說它們做寵物的機會多,還是成為下酒菜的機會更多呢?” 聲華子聽了恍然大悟,她先是一陣失笑,而后笑容褪去。 “阿玉……你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卻要投身到你爭我奪的殘酷當中,會不會太勉強?太辛苦了?” “我在做事之前,的確會猶猶豫豫。話雖如此,總不能一直觀望下去而不做選擇。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師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因小失大,輕易改變主意?!?/br> “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 骨碌碌的馬車輪子停了下來,越堯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阿玉,聲師妹,逆旅到了。天色傍晚,再往前走恐怕就得露宿野外。” 幾人便下了馬車,就在這荒山野嶺的簡陋逆旅中對付一晚。 他們要了兩個房間,那玉跟聲華子一間,越堯一間,就住在兩人隔壁。 夕陽的余輝還未散盡,那玉看天色還早,便邀聲華子外出消食。 “晚膳吃的太早,又吃多了,我們出去走走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