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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督促于好吃快點(diǎn)。于好不搭理他,埋著頭兀自吃,慢悠悠地細(xì)嚼慢咽。 陸懷征起初很耐心,后來發(fā)現(xiàn)于好故意拖時間,有點(diǎn)不高興了,在桌下拿腳提了提于好的腳尖。于好收回腳,仍是一言不發(fā),慢悠悠地喝著湯,眼神四處瞟,就是不看他。 陸懷征笑著低頭頂了下唇角,故意的,是么? 餐桌氣氛有些詭異,陸馨不搭理霍廷,于好不搭理陸懷征。于好連下兩碗雞湯后,陸馨把整鍋雞湯從廚房里端出來,“你喜歡喝就多喝點(diǎn),慢慢吃,不著急。” “好?!庇诤霉怨园押韧甑目胀脒f過去,“謝謝姑姑?!?/br> 剛說完,被一旁跟霍廷說話的陸懷征打斷,男人靠在椅子上,敲了敲桌板,出聲提醒她:“晚飯少吃點(diǎn),不好消化?!?/br> 陸馨一聽,這不得了,問于好:“他是不是經(jīng)常這么管著你?” 于好捧著飯碗,忙不迭點(diǎn)頭,可憐巴巴的。 “是不是還監(jiān)督你跑步來著?” 陸馨簡直太了解陸懷征了,于好心下蕩然,差點(diǎn)淚崩,親人吶!終于找到一個正常人了! 那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說起這些,陸馨滔滔不絕,深有感觸,被霍廷管了這么些年,終于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呀,那簡直跟xiele洪的堤壩似的,見到于好,那就是在異國他鄉(xiāng),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呀! “爺倆就這德行,自我感覺良好,霸道又蠻橫,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做盡了燒殺搶劫之事!” 倆男人互視一眼,一聽就知道陸馨在指桑罵槐,借題發(fā)揮。 陸懷征笑了下,“您罵老公就罵老公,別捎上我,我可沒干你說的那些事?!?/br> 陸馨瞪他:“人喝碗雞湯你都要管,你說你不是周扒皮是什么?!” “人身攻擊了啊。”陸懷征抱著胳膊懶洋洋提醒。 陸馨瞪著他不說話,霍廷終于出聲,筷子一撂,“不是,陸馨,你給我解釋解釋,燒殺搶劫?你這詞也太過分了吧?” 陸馨冷著臉,“你要?dú)⑽液⒆??!?/br> 這平地一驚雷,算是把陸懷征跟于好給驚著了。 陸懷征下意識去看霍廷,后者也冷著臉,“就你這身體狀況要什么孩子,你沒看自己去年的體檢報告?都快趕上新華大字典了!生孩子合適么你?” 陸馨對孩子這件事其實(shí)不太執(zhí)著,因?yàn)殛戃笆嵌嗄殷w質(zhì),不容易受孕,結(jié)了兩次婚,也一直都沒有動靜,前夫又是個醉鬼,因?yàn)樗怀龊⒆舆@件事屢次打罵她,后來她忍受不了,帶著陸懷征離婚。 她沒打算再婚,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陸懷征身上,直到她遇上霍廷。 遇上霍廷那年她二十八歲,霍廷三十歲,她本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卻也還是會為了一個男人心動,可那時的感情對她來說有點(diǎn)像是一個長年行走在沙漠的人忽然遇見了一片綠洲。 他對她的著迷,讓陸馨有些不知所措,二十九歲,離異,帶這個十多歲的小孩子,霍廷能喜歡上她,陸馨始終不相信,在這段感情中她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及了地雷,她的美夢破碎。 卻不想,這個男人,一步步,用實(shí)際行動證明,他是真的愛她,不在乎她那些破碎不堪、面目全非的過去,不在乎她是否完美。 她以為,嫁給霍廷,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她沒有其他念想了,有霍廷,有個跟親兒子樣的陸懷征,包括霍廷對陸懷征的種種,她都看在眼里。 查出懷孕的那天,陸馨大腦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有種被老天爺?shù)酿W餅給砸中了,她沒想到,人生在幸福之外還能更幸福,丁管家說是霍廷跟她有顆善良的心,與人為善得來的福報。 當(dāng)然,霍廷這種男人是不會理解的,他想來不信鬼神,不然為什么還有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種俗語。上帝那么忙又怎么可能每個人都照顧的過來,他覺得這不過就是一種科學(xué)概率,他真覺得孩子不是必要的結(jié)果。陸馨身體不好,包括高齡產(chǎn)婦所有要面臨的危害,私人醫(yī)生都一一告知過他。 霍廷連夜找了一部產(chǎn)婦的紀(jì)錄片看,其中有一位就是高齡產(chǎn)婦,大出血,那位產(chǎn)婦意志很堅強(qiáng)全身血液換了七次,最后還是撐下來了。但陸馨身體素質(zhì)太差,他不認(rèn)為她能承受住。 可陸馨覺得這個孩子得來不易,既然選擇這個時候來,那就是老天爺?shù)亩Y物,就算是拼上性命她也要試一試,而且她覺得自己能堅持下來。 霍廷一聽拼命就急眼了,這是有了孩子全然不管他了。 丁管家說女人在得知自己懷孕時,那股子母性,是咱們男人沒辦法理解的。 霍廷當(dāng)時也氣急了,就說了幾句重話,陸馨一直氣到現(xiàn)在并且堅持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飯吃到一半不歡而散。 陸懷征帶著于好回房間,這么一鬧,也沒什么心情要弄她了,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去陽臺上抽煙了,陽臺是露天的,白玉蘭干圍著,望出去全是一株株在黑夜中,威嚴(yán)聳立的國槐樹。 他單手抄兜,另只手夾著煙,拄在欄桿上,身材頎長,背影挺拔。 身后有軟軟地東西貼上來,精窄的腰被人抱住。 陸懷征后脊背發(fā)麻,那麻感瞬間傳至頭頂,陸懷征借著煙勁兒輕輕倒吸了口氣,低頭捏著她藕段般的玉手來回看,細(xì)膩柔弱似乎一碰就斷。 “你真的太瘦了。”他隱忍感慨。 于好抱著他的腰又緊了緊,“我只是骨架小,沒什么rou,其實(shí)真的不瘦,也有九十二斤。” 他哼氣,“還沒我一個負(fù)重袋重?!?/br> 于好腦袋貼著他的后背,“那你以后別背負(fù)重袋了,背著我就行了?!?/br> 他笑笑,抽了口煙,就聽于好在身后小聲地問:“還做么?” 聲如蚊吶,聽得他氣血賁張,連煙霧都吐得繾綣綿長。眼神往后瞥了眼,氣定神閑地慢慢轉(zhuǎn)回目光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小樹林,故意謔她:“這會兒想到了?剛才躲什么?我要不提醒,你是不是準(zhǔn)備把那雞湯喝完再上來?” 于好把他強(qiáng)行掰過來,對著自己,然后窩著他懷里蹭了蹭,尋了個舒服姿勢:“剛剛你姑姑姑父都在,你那么看著我,我要是匆匆吃完就上樓……人家會想多的好吧?!?/br>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