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現(xiàn)在身體穩(wěn)定，我看他也沒急用錢，我才敢開這個口?！编嵱瓿勘划?dāng)頭一嗆，“要么我們按銀行的利率算，不會讓舅舅虧的。”

    “你試試去銀行動動嘴皮子，看能不能借到五十萬?！?/br>
    一直沉默的小X及時拉住已經(jīng)面紅耳赤的鄭雨晨，朝她微微搖了搖頭。鄭雨晨猛地甩開他的手，賴心在陽臺眼見氣氛不對，忙跑進(jìn)來，“哥，天色晚了，我們先回去。改天有時間我再來看你?！?/br>
    總算清靜下來，賴思?xì)w扶著賴恒走路，父女倆沉默著，盯著地面他遲緩的動作。

    “事先不知道他們要來?！辟嚭阃蝗婚_口，模棱兩可地解釋。

    “嗯?！?/br>
    “最近工作怎樣？”

    賴思?xì)w想了想說：“換了一份工作，比以前輕松，工資也高了。”

    “那就好。”

    “剛剛把郝阿姨的工資轉(zhuǎn)過去了?！?/br>
    賴恒沒說話，賴思?xì)w的傲像他，那股倔勁卻承自她母親。

    ☆、第三十七章

    ？

    賴思?xì)w靠在陽臺打電話，清風(fēng)徐徐，她望著虛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家里被郝阿姨收拾得很整潔，物件分門別類，都放在最方便的地方。當(dāng)時在家政公司找了很久，郝阿姨在幾個阿姨里是最木訥少語的，坐在對面椅子安靜老實(shí)，反而一下子合了賴思?xì)w的心意。

    這兩年賴思?xì)w最該感謝的是郝阿姨，賴恒的身體離不開人，她逃避了責(zé)任，所以只能在一些問題上，虛偽地彌補(bǔ)，比如堅持自己給郝阿姨支付工資。

    父女倆互相知道脾性，賴恒唯一一次反對她這么做，是去年過年。賴思?xì)w在餐廳打工，半夜十一點(diǎn)多萬家團(tuán)團(tuán)圓圓鬧新春時，她才趕回來陪他吃了幾個團(tuán)子。

    即便賴恒不能工作了，他的積蓄也不需要賴思?xì)w這么拼命。賴思?xì)w卻坐在他床邊，淡淡道：“過年工資翻倍，我不累。”

    ……

    樓下小區(qū)有小孩嬉鬧聲，賴思?xì)w回過身低頭漫無目的的看過去。

    電話那邊，低沉的聲音傳來，像在耳邊廝語。

    “家里人休息了？”

    “嗯?！辟囁?xì)w心不在焉應(yīng)了一句。

    “晚上吃了什么？”

    “很多?！?/br>
    “我一個人吃的外賣?！眹?yán)慕靠在大班椅長腿搭上桌面，懶洋洋說道。

    賴思?xì)w勾了下唇，用腳趾勾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夜晚里聲音輕輕，她開始慢慢念菜名，“芋泥蒸鮑魚，山藥燉排骨，金針粉絲蒸蟶子……”

    嚴(yán)慕笑了出來，“你會做嗎？”

    “……不會?！?/br>
    “誰做的？”

    “我姑姑?！?/br>
    “你還有姑姑？”

    “很奇怪？”

    嚴(yán)慕在那邊低低笑了幾聲，顯然他也被自己無聊到，他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明天早上過去接你？”

    “你不用加班？”賴思?xì)w問。

    “接了你一起回公司?！?/br>
    賴思?xì)w笑了笑，收回視線，“不用來接?！?/br>
    電話里靜了一會兒，賴思?xì)w聽到敲擊鍵盤的聲音，噠噠噠速度很快。

    嚴(yán)慕看著電腦屏幕上查到的資料，思忖片刻，問她：“還在不高興？”

    賴思?xì)w沒答，支著下巴看地上的盆栽。

    嚴(yán)慕突然想起那晚在舞館打完架，她蹲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安靜地凝視他，放在鍵盤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去休息吧，明天可以晚點(diǎn)來公司?！彼f。

    華源貿(mào)易淡出海砂市場的時間點(diǎn)很有趣，嚴(yán)慕看著電腦若有所思。

    賴思?xì)w回房，經(jīng)過賴恒臥室時，聽見他在里邊叫她，她推開門進(jìn)去。

    賴恒臥室沒開空調(diào)，他躺在床上，肚子還蓋了一層薄被，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怎么還不睡？”賴思?xì)w坐下問。

    “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辟嚭憔裢?，右邊嘴角動了一下，慢慢道。

    賴思?xì)w的二手紙頓了頓，才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然而兩人原本就無話可說，現(xiàn)在更是不知從何說起。

    兩相沉默，賴思?xì)w耷下眼皮，賴恒想起前幾天的復(fù)檢，醫(yī)生說他身體底子比較好，做康健也配合得積極，同期里算是病情控制較好的。他接了一家出版社的約稿，攥寫航海輪機(jī)相關(guān)的書籍，已經(jīng)完成三分之二，等左手恢復(fù)得差不多，應(yīng)該能在年底交初稿。

    賴思?xì)w說：“別累到身體?！?/br>
    “我知道?！?/br>
    “你最近氣色好了很多?！辟嚭阏f。

    “嗯?！辟囁?xì)w低頭玩自己的手指，賴恒看著她的小動作，突然笑了一下，“小時候你不聽話，教訓(xùn)你，你也從來不肯靜心聽我說話，所以總是罰你站?！?/br>
    賴思?xì)w抬眸，看了眼賴恒的笑容，也淡淡彎起唇角。

    “我聽著呢。”

    賴思?xì)w自然也記得自己小時候犟著脾氣跟賴恒作對的事情，罰站是家常便飯。

    賴恒現(xiàn)在不像以前，輕易被賴思?xì)w氣得動火。人常說中風(fēng)真正可怕的是這個病的后遺癥，病人不僅生活不能自理，連累家人，心理、性情多半還會大變。賴恒在賴思?xì)w離開家后，反而漸漸平和下來，不像健康時氣盛。

    氣氛好了點(diǎn)，兩人說起剛剛飯后的事情，賴恒提到也給賴思?xì)w買套學(xué)區(qū)房，“房子放在那就算自己不住也會升值?！彼€想到一點(diǎn)更實(shí)際的，“而且有套房以后找對象也有底氣?！?/br>
    賴思?xì)w白天剛罵過那人“錢多燒得慌”，轉(zhuǎn)眼到了自己。

    “睡不著就琢磨這個？”賴思?xì)w笑笑，拒絕道：“我不需要，錢你自己留著?！?/br>
    賴恒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也沒再堅持。

    他嘆了口氣，“你還在怪我……”

    “爸?！辟囁?xì)w打斷他，“你不是說叫我回來有事？”

    賴恒愣了愣，“哦……”開口說話時，還是有些別扭，“你姑姑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br>
    賴思?xì)w驀地抬眸，“嗯？”

    “對方是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在一家外企上班，條件還不錯。”

    賴思?xì)w靜了一會兒，“知道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