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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得不像詩圣般沉于下僚而不得志,最終將此身與秋水長天共一色。 可世上的英雄豪杰,梟雄jian雄,最終仍舊要卷入權(quán)利斗爭的泥潭之中。 靈均看著自己的掌心,她初始練武手心長了繭子,便帶著鹿皮絨。那之后手心柔嫩一如少女,可是漸漸拿起劍來卻覺得力不從心。便如劉玄色髀rou復(fù)生一般,迷夢與沉醉最終斷送了大好時機(jī)。 也許年輕就是犯錯的最好時機(jī),人在青年時磨煉的血與火像是打磨一塊頑石,令她長久的銘記那種磨石之苦。 檀郎說她比起快樂,更能領(lǐng)悟痛苦,也許真是因?yàn)槿绱?。天心說她始終長著一顆士人的心,終究也沒說錯。 靈均在夜色中微微彎了彎唇間,似乎看見了天地間有一面黯淡的鏡子,將她眼中的真實(shí)照應(yīng)出來。不甘、寂寞、不滿足、冷漠卻熱烈。 她不討厭大公主,這便夠了。 飛鳳府中一束幽藍(lán)的火光亮起,好似山谷中的貍貓般瞳孔發(fā)亮,又如暮色中的鬼火乍現(xiàn)。那樣神秘寂靜的火焰仿若被放置在厚重的棺木中,等待寂寞的死去。 火光被一分為二,劍尖上染出黑鐵的顏色。 “真是怪異的火焰,臣還未曾見過幽藍(lán)之火?!?/br> 大公主坐禪的眼睛微微睜開,微笑的看著一旁慵懶而立的少女:“你殺了它。” 靈均歪過頭:“它?我殺了一簇火焰?” 大公主看著那容顏如玉的美人,她的身上穿著古人的衣物,那是她賞賜給這個孩子的衣衫,帶著姜妙儀氣味的衣衫。 可是,她們是兩個完全相反的人。 命運(yùn)就是這樣遙不可及,在十幾年后,她又和姜妙儀的女兒面對面坐在一起。 她像召喚孩子一樣笑著看靈均,靈均淡著眉眼過去,黑暗中忽然閃起一束幽藍(lán)的火焰,突如其來的鬼魅艷麗,燃燒著已經(jīng)燃盡的燈芯,大公主的指尖纖細(xì)枯瘦,卻變出了世上最優(yōu)美的魔法。 燈下的美人睜大了眼睛:“神奇…” 大公主的面色越發(fā)悠遠(yuǎn)懷戀:“我是個戀舊的人,我的故人都埋在黃土下、散在大海中,甚至消失在塵埃里,只有這些東西能讓我找到他們的記憶。相傳祖洲有不死之草生瓊田中,秦始皇聞之命徐福東尋,因而不知所蹤。你猜,世界上怎的有仙山仙草么?!?/br> 靈均的面色異常冷冽:“那不過是東海之濱的傳說罷了。在我小時,我的族人也無數(shù)次說起這種神奇的東西,上古八家的繪紋中,這種神奇的還魂草被刻畫在始祖女神的懷中??墒巧裨捊K究是神話,不會有人將它變?yōu)楝F(xiàn)實(shí)?!?/br> “不,有一個人找到了還魂草?!贝蠊骰厥缀侨灰恍?,那單薄透明的面色霎時間變得鮮活而富有血rou。 靈均眉頭一動,她在大公主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個女人,一個永遠(yuǎn)不屈服命運(yùn)的女人,盡管她并不知道真實(shí)的她:“符堯…星?” 大公主的臉上露出開朗的笑意,許久沉靜的面容竟然一時間生澀起來:“我的母親,是一個優(yōu)秀的實(shí)干家,所以你令我想起了她。她的心很大又很小,大到可以裝得下宇宙萬物,小到可以裝得下卑微的愛情。正如玄都大法師所云如初生嬰兒抱樸于世,她的身體就像山川河流一般隨著萬物的規(guī)則去變革,也如萬物一般堅韌而不愿屈服?!?/br> 幽藍(lán)的燭火被女子單薄的指尖捏斷,將她臉上的笑意一點(diǎn)點(diǎn)的淡去:“現(xiàn)在,世界上最后一株還魂草也沒有了。她對萬物的好奇,竟然成為她被人攻訐的污水?!?/br> 無數(shù)誤會之后,符皇后越來越沉默,將一身的遠(yuǎn)離塵世變得堅硬起來,筑起外殼后,世間最尊貴的夫婦也開始離心離德。 他太過多疑、敏感而脆弱,她太過驕傲、冷靜而執(zhí)著,兩個人都能冷的像冰,熱的像火焰,可是卻遇火更烈,遇冰越寒。 她的父皇母后,世間本無任何人能夠插手,因?yàn)樗麄兪翘斓紫伦盥斆髯拷^的一對男女。可是這樣的互相執(zhí)拗相愛與猜忌,僅僅是一條小小的裂縫,也能讓他們撕破對方的皮rou決裂。 鄭貴妃不過是個小角色,她的所謂告密叛亂,本就是一場可笑的做戲,但是同樣能成為殺人誅心的工具。 母親的影像已經(jīng)模糊了,只是那樣的眼神她永遠(yuǎn)無法忘懷。 那樣不甘、冷漠而帶著一絲惆悵,她自己也分不清所有吧。 靈均勾了勾唇,指尖忽然點(diǎn)燃了一簇幽藍(lán)火焰:“真對不起,殿下,這樣的把戲是所有姜家巫女都會玩弄的,不巧的是,我曾經(jīng)做過巫女?!?/br> 大公主眼瞳微張,隨后釋然大笑:“那么我也該滿足了!至少我破除了母親的一個謬論!”她放肆的笑著,卻忽然歸于平靜,那雙總是在沉睡的、憐憫眾生的鳳眼輕輕打開:“我說過,你遲早會主動走近我的身邊。” 靈均忽然來了興趣眼瞳一亮:“我們?nèi)缛龂河⒊啾趹?zhàn)中一般由掌心繪字猜猜,丞相的人選會是誰如何?” 二人在彼此手心各寫一個字,燭火鬼魅的閃爍著,二人面前釋然的笑意越來越濃。 相同的“季”字。 靈均在那笑意中胡亂的揮揮手:“殿下、殿下,您真是一個奇妙的人,所以我留下了御史臺中與您有關(guān)的所有證據(jù)。大駙馬早亡,一直沉寂的郁氏漸漸落入您的掌中,可是他們似乎都染上了您的性子,他們在朝堂沉默不語,平日里低頭做人,多年來無論如何被削減職權(quán)仍舊龜縮在殼中。奇妙的是,這竟然使他們成為少有完好存活的貴族。” 大公主的指尖在唇邊輕聲噓作,好似在隱藏一個不可說的秘密:“郁氏的人像是蜜獾一樣。你曉得這種生物嗎,他們看似弱小而不諳世事,可是甚至能吞下大陸上最可怕的豺狼虎豹,他們同樣能偷取蜜蜂辛勞的工作成果。郁氏像一根繩子的兩個極端,他們大起大落,在沉寂許久后便會忽然爆發(fā)。” 靈均杳然拍拍身上的藍(lán)色灰塵:“所以說,他們既想要變法,同樣也要重新奪得想要的一切,而殿下是他們暗中的領(lǐng)導(dǎo)者,其實(shí)也是他們手中的工具?!?/br> “剃人頭者,人也剃起頭。善用刀劍者,常被刀劍傷。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這是一場豪賭。”大公主在暗夜中昏昏欲睡,將蟬鳴的生意裝進(jìn)耳中,好似滿腹牢sao與低語。 “這個國家要完了,權(quán)力斗爭就像噩夢一般如影隨形,但是在千里之外,孩子們吃著觀音土,民風(fēng)教化如桃源的鄉(xiāng)野中漸漸變得崩壞了起來。人人都說不破不立,可是連破都無,如何去立?常有人說,等新帝繼位再大刀闊斧,真是迂腐的書生之見啊,時不我待,哪能將天下的公里寄托在帝王身上呢?!?/br> 如果母后還在的話… 如果母后還在又會如何呢?還有父皇啊,他們?nèi)耘f會拿起手中的刀劍,用那樣不愿